第75節(jié)
甘南糾結(jié)了,“那下山之后,小妹你有什么打算?” 喬晚:“先把我這筋脈補(bǔ)好,再重新修煉?!?/br> 喬晚完全能理解甘南的擔(dān)憂。 如今這世道,散修不好做。 沒了宗門庇護(hù),也就意味著凡事只能靠自己,像那些大型的秘境,是沒資格進(jìn)的。資源也是別人手里漏出來的一點,還要你爭我奪。 沒背景,殺與被殺都是朝夕之間的事。 像喬晚這樣,一沒修為,二沒師門,三沒親族的。 一窮二白到了她這地步,也算是一種奇葩。 而且,她這么多年來幫著昆山做事,結(jié)下了不少仇家。 喬晚要披上馬甲,假裝自己領(lǐng)了便當(dāng),不僅是因為昆山、魔域和蕭家那邊兒的壓力,還和自己那些仇家有關(guān)。 如果誰在山下大喊一聲喬晚廢了,她那些仇人估計會馬不停蹄地,從天南海北趕來。 愛得深沉。 識海喬晚已經(jīng)拜托甘南幫忙封住了,暫時避免了梅康平黑進(jìn)去。 昆山靈焰塔里的靈焰,說是本命靈焰,但哪有將本命靈焰全都供到塔里的道理,要是魔域摸到了靈焰塔,那昆山不就團(tuán)滅了嗎? 昆山的本命靈焰其實是在弟子身上下了一種禁制,建立起來的本體魂靈的投影,喬晚干脆毀了那禁制,掐了本體和投影之間的聯(lián)系。 接下來,一邊要捂好馬甲,隱瞞身份,再從引氣入體慢慢開始修煉,談何容易。 儲物袋再被關(guān)進(jìn)戒律堂地牢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沒收了。喬晚摸了半天,才在身上摸到了當(dāng)初馬懷真給她的那本道書。 因為檢查過沒什么用處,持戒弟子也就給了她這個面子,讓她帶了這本道書進(jìn)地牢,聊以解悶。 沒想到誤打誤撞地帶了出來。 問題是,這一本道書,喬晚她打也打不開,只能看著干瞪眼。但這本道書,確實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寶貝了。說不定,日后的修行還要靠它發(fā)揮用處。 臨走前,甘南給了她一袋白龍鱗和一袋靈石。 “你眼下修為盡廢,這白龍鱗說不定對小妹你修為多有益處?!?/br> “還有這靈石?!鼻嗄甑拖骂^,干脆把儲物袋直接塞給了喬晚。 上回他儲物袋丟了之后,一直沒找回來,前不久才換了個新的。不過,這個新的儲物袋里裝的東西,就沒舊的那個多了。就裝著一點靈石,幾袋他脫下來的白龍鱗,還有一疊符箓什么的。 見慣了靈石法器的龍王嫡子,對自己這點窮酸的身家有點兒臉紅,“小妹你還是稍等我片刻,我這便去藏寶閣去取。” 喬晚打斷了他的話,“不用?!?/br> “多謝你?!?/br> 喬晚一本正經(jīng)地直視著甘南,她是認(rèn)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謝謝他。 等她安定了下來,會報答他的。 甘南有點兒臉紅,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不過轉(zhuǎn)瞬,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情緒有些低落,悶聲悶氣地回答,“你一路艱辛,在下能幫到的,也只有這些。” 喬晚咧嘴一笑,“那也夠了?!?/br> “你快點兒回去吧,別招人懷疑。” 甘南是龍,又和她同時消失了那么久。他一直不回去,昆山上那群人精遲早會發(fā)覺出一點兒異樣。 告別了甘南,喬晚沒著急離開,先打開了儲物袋看了一眼,從里面拿出一件男裝換上。 喬晚合理懷疑,這是經(jīng)過上次那個慘痛的教訓(xùn)之后,甘南特地備下的。 修真界經(jīng)常有女修圖方便穿男裝,喬晚穿上也不招人人眼。 三下五除二地?fù)Q上了,喬晚伸手摸了摸腦袋,忍痛將頭上的蝴蝶玉扣給一把捋了下來。 清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 拆了發(fā)髻,只束了個馬尾,又扯了一片衣袖,湊合著當(dāng)面紗用,擋住了臉。 接下來,是給自己想個名字。 喬晚蹲在地上,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給自己換個什么名字。 姓……就姓陸吧。 陸…… 喬晚伸著小樹枝在地上戳了戳,比劃了半天,終于定下了自己的新名字。 陸婉。 收拾妥當(dāng),喬晚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將那綿延的群山,曾經(jīng)在昆山求仙問道的回憶,全都拋在了身后,穩(wěn)穩(wěn)地走下了昆山。 昆山腳下有個游仙鎮(zhèn),喬晚想先去那邊兒歇歇腳,轉(zhuǎn)一圈。 昆山每三十年開門招生一次。 最近正好趕在昆山春招,游仙鎮(zhèn)上聚集著的全是,從四面八方,各洲趕來的修士,不過境界高的少,大多數(shù)都是剛踏入仙門的練氣弟子,還有的,是剛剛做到引氣入體的。 喬晚走在街上,就聽見有人小聲議論說那絕世掛逼孤劍謝行止也到了。 第46章 (一更) 據(jù)說, 謝行止是來昆山尋親的。 找的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子。 謠言傳的天花亂墜,喬晚聽了一耳朵后,就暫且把孤劍找meimei的事拋在了腦后, 迅速投入了自己的戰(zhàn)斗。 買東西。 當(dāng)務(wù)之急, 是先想辦法改換自己的容貌。 如今游仙鎮(zhèn)上人一多, 鎮(zhèn)上的修士們果斷抓準(zhǔn)了商機(jī),每天集市上都有修士們沿街?jǐn)[攤叫賣。 其中還有一些沒節(jié)cao的昆山弟子, 就趁著這個時候忽悠忽悠呆萌的未來師弟師妹們, 好好賺上一筆, 補(bǔ)貼補(bǔ)貼日后的用度。 畢竟修煉是個燒錢的活兒,修士大多窮逼, 頂尖的法寶和秘籍都要錢, 像謝行止那種名聞修真界的掛逼, 那也是資源堆出去的,要是朝天嶺沒錢, 也供不出這么一位驚才絕艷的孤劍來。 真正靠自己摸索打拼出來的, 太少。 喬晚在一家面具店前停下了腳步。 易顏丹太貴,一粒易顏丹只能維持兩三天的化形,不劃算。 喬晚算了算儲物袋里的靈石, 只能放棄。 面具鋪子生意也不錯,畢竟人一多,動歪心思的也就多了,最近游仙鎮(zhèn)上有不少修士專門抱團(tuán)殺人奪寶。 店主看見喬晚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 還好心地叮囑了一句,“這幾天小心一點, 聽說這幾天鎮(zhèn)上多了幾個修士,專挑你們這種下手?!?/br> 店主瞥了一眼喬晚, 砸吧砸吧了嘴,皺皺眉。 喬晚這種的,當(dāng)然就是指屁都不會,懷揣著一顆成仙心,傻不愣登地就揣上包袱,就跑來昆山腳下送人頭送裝備送經(jīng)驗的傻白甜。 像這種傻白甜墳頭草都已經(jīng)二丈五了。 遠(yuǎn)離家鄉(xiāng),死了沒人在意,怪可憐的。 老板的眼神,顯然也是將喬晚當(dāng)成了這些傻白甜中的一員。 從鋪子里往外看,能看見遠(yuǎn)處巍峨的群山。 那就是昆山。 老板擺出一疊面具擱在桌上嘆了口氣,“何必呢?!?/br> 死在這兒,到時候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喬晚伸手指了指,“老板我要這個。” 老板看了一眼,是個厲鬼面具,也不再多啰嗦。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喬晚戴上面具,出了店鋪,在一家叫“仙悅客棧”的客棧前,停了下來,交了點靈石。 在她還沒收拾妥當(dāng)離開昆山前,她就先住這兒了。 這幾天客棧人滿為患,基本上都是兩人合住,沒單間。 喬晚一推開客棧門,就看見一個骨齡約莫二十五上下,身著粗布衣的姑娘,正坐在床邊。 一看見喬晚臉上的厲鬼面具,那姑娘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反應(yīng)了過來,友好地笑了笑,“我姓余,姑娘能叫我一聲余三娘。” 喬晚:“陸婉?!?/br> 據(jù)余三娘說,她是特地從東萊洲趕來,就想趕著春招拜入昆山。 剛認(rèn)識沒多久,兩人都沒什么話。 第二天喬晚特地趕早,去了趟鎮(zhèn)上的市集。 她想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體修能用得上的秘籍。 她現(xiàn)在的情況只能先鍛體。 雖然之前也鍛過,但喬晚還算不上真正的體修。 真正的體修極少,就算是大悲崖的和尚們,也只是錘鍛自己的rou體,并不單單死磕體修這一條路。 準(zhǔn)確的說,大悲崖的和尚們更像法坦。 修真界真正的坦克不多,那是因為體修常常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投入和產(chǎn)出往往不成正比,體修要以銀砂玉液注體,日夜?jié)补?,再以天雷地雷錘煉肌骨。 能使劍,能用陣法、符箓、馭獸,很少有人會選擇在體修這條路上一路走到黑。 喬晚想試試看。 這一圈逛下來,沒看到什么合適的,喬晚也不著急,她回到客棧的時候,余三娘也剛回來,就在她倆剛修煉完,坐在一起嗑瓜子的時候,突然之間,樓下街上發(fā)出了一陣喧鬧。 余三娘伸出脖子往外一看,頓時也激動了,一拍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