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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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動手,這不是找死嗎???! 他這邊還在為她奔波,爭取幫她減刑,結果就傳來消息,她越獄了。 結果現(xiàn)在,非但是越了獄,還一劍捅死了蕭宗源! 行,這么多年,算他看走了眼。 他這勞心勞力,也擋不住喬晚她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馬懷真氣都氣笑了,“你看看,你看看你師妹做了什么!” 氣是氣過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摩挲著輪椅,馬懷真冷靜下來,慢慢地想。 “我要保她?!标懕俸淅涞卣f。 馬懷真沉聲問,“保?你想怎么保她?” 陸辟寒雖然能稱得上一句昆山大師兄,但畢竟還是門派弟子,前幾天戒律堂會審,是沒法兒參與的,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喬晚又弄出了這么一個大驚喜。 思及,陸辟寒面色更冷,像蒙了一層寒霜,不僅臉色難看,指尖也在抖,胸中氣血翻涌,哆哆嗦嗦彎著腰咳了個不停,那胸前的金蟬印滾滾發(fā)燙,燙得他面上泛著抹病態(tài)的紅,襯得一雙眼更冷。 陸辟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了平心氣兒,冷冷地拋下了一句話。 “就算豁出這條命,我也要保她。” 當務之急,是先去穩(wěn)住戒律堂和蕭家那邊兒,再慢慢圖謀。 喬晚畢竟是周衍的徒弟,這事兒不知會周衍也不行。 * 被關在地牢里的時候,喬晚有點兒后悔了,深刻地懺悔了自己對梅康平這個便宜叔父用完就丟的渣女本質(zhì)。 不過,她雖然單方面切斷了和梅康平的聯(lián)系,但只要梅康平需要他,他肯定還在監(jiān)視著她這兒邊的情況。 喬晚閉上眼,把腦袋往墻上一靠,額頭貼上冷冰冰的馭靈壁,總算清醒了不少。 剛剛確實是她沖動了,入魔的的確確影響到了她神智。 就算再來一次,她也不后悔殺了蕭宗源。 第二天,牢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門口那六個持戒弟子,一見喬晚,如臨大敵一般地給她重新架上了手銬和腳鐐,把喬晚拎了出來,押上了行刑臺。 具體要怎么處置,戒律堂那兒還在商量,但為了防止她再跑,戒律堂今早已經(jīng)下了命令,馬上就帶她上行刑臺,打入封元釘。 昆山行刑臺就建在東邊的太虛峰上,太虛峰形似利劍,三面皆峭壁,懸崖絕壑。 當初魔域和修真界的那場大戰(zhàn)中,行刑臺上處死過不少魔物,地板磚的磚縫都是黑的,當然除了處置魔物,這兒也處置過不少逆徒。 這一次來觀看處刑的昆山弟子,有史以來突破了新高,臺子底下站著的全是數(shù)以萬計的昆山弟子,仰頭看向被押上了行刑臺的喬晚,想看看這一劍捅死了定法長老的勇士是誰。 單看喬晚這一身輕粉羅裙,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秀氣的小姑娘,竟然能一劍殺了定法長老蕭宗源。 喬晚目光一瞥,在人群中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 甘南、濟慈、袁六、蕭博揚、程立幾個都到齊了,還有幾個一起進了洞的暗部弟子,也在場。 就連裴春爭也在,上次在泥巖秘境里,他受地雷加身在前,又被喬晚捅了腎在后,這段時間,一直在自己洞府靜養(yǎng)。 隔著人群,喬晚遙遙地看了他一眼。 再看到裴春爭,喬晚內(nèi)心平靜無波,從那個幻境開始,她和裴春爭就徹底沒關系了。 但裴春爭卻沒放過她,目光緊緊地落在她身上,眼睫輕顫。 她捅了蕭宗源這件事,鬧得太大,理所應當?shù)匾矀鞯搅舜蟊潞颓嚓枙旱慕粨Q生那邊。 對上青年擔憂的目光,喬晚扯著面皮,咧嘴笑了笑,以示安撫。 甘南一愣,臉上那著急擔憂的神情非但沒退去,反而更濃了點兒。 但喬晚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任何一個人。 喬晚上了行刑臺,這一次在臺上看見了陸辟寒和馬懷真,還有周衍和穆笑笑。 失憶的這段時間,穆笑笑寸步不離周衍。 有關她的處罰前幾天就下來了,念在她是受喬晚攛掇的份上,去了戒律堂領了五十鞭,罰她幾日之后回玉清峰上閉關三年。 少女如今傷還沒養(yǎng)好,面色蒼白,站在周衍身側,堪堪惹人憐。 周衍風姿高徹,如朗月在懷,垂眸看著喬晚。 看著面前這個徒弟。 喬晚身上衣服都沒換,臉上、袖口、衣擺全是大塊大塊黑褐色的血跡。 這是蕭宗源的血。 周衍心里一緊,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了。 只能闔上雙眸,長長地頓了一下。 歸根到底,喬晚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也還有他的原因。 想到喬晚,周衍頭一次感到迷茫悵惘,心底又不可自拔地陡生出一陣悲涼。 喬晚這一次,可算是捅破了天。 蕭家連夜派了人趕到昆山,想著讓昆山交人,硬是讓馬懷真等人給按了下來。 這一次處刑,也是做給蕭家看的,表明昆山絕無徇私包庇之心。 今天這次處刑,蕭家也會派人來監(jiān)刑。 也就在這個時候,行刑臺上投下來一片巨大的陰翳,遮蔽了天日。 “這……這是……” 行刑臺下的眾人紛紛坐不住了。 這是蕭家的飛舟。 一艘浮空飛舟,緩緩從天而降,停在了行刑臺上空中,船身精心繪飾著繚繞云紋,云紋中簇擁著個綠色重瓣蓮花圖樣,那是蕭家的家紋。 船上蕭家子弟憑舷而立,衣袂當風。 這就是蕭家,子孫遍地,包攬了修真界大多數(shù)資源的蕭家。 蕭家的浮空飛舟也體現(xiàn)出了當今蕭家這壕氣沖天,高調(diào)張揚的處事風格。 飛舟兩側御劍開道,霞光鋪路。 看得其他沒什么見識的昆山弟子,紛紛目瞪口呆。 船梯一放,從飛舟中緩緩走下來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男人,頜下留著一縷長須,丹鳳眼,神情傲岸,身邊還兩兩隨侍著四個秀美的青年男女。 那中年文士剛走下飛舟,就有幾個弟子將他們迎入了行刑臺。 馬懷真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蕭家這艘大船。 那中年男人沖他頜了頜首,徑直走向了周衍,“真人?!?/br> 周衍也回了一禮,“蕭長老,令兄之事……” 這中年男人,就是蕭宗源的堂弟,蕭修文。 蕭修文沒等周衍說完話,看了一眼喬晚,“就是她?” 周衍頓了頓,嘆了口氣,“這的確就是在下那劣徒?!?/br> 蕭修文:“不知真人能否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幾個持戒弟子,馬上就把喬晚給押了過來。 蕭修文正襟危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里看不出喜怒,“就是你殺了吾兄?” 喬晚沒吭聲。 蕭修文也不甚在意,扯著面皮,冷笑了一聲。 “好傲的性子,真人倒教出來一個好徒弟?!?/br> 周衍闔上雙眸,“跪下。” 喬晚沒吭聲。 周衍霍然睜眼,擰起了眉,語氣也跟著加重了幾分,“逆徒?。∧氵€不跪下,向蕭長老賠罪?!” 將眼前這一幕盡收眼底,蕭修文慢條斯理地抬起手:“這倒不必了,這被人逼著的道歉,心不甘,情不愿的,某承受不起?!?/br> “今日不是處刑嗎?”蕭修文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現(xiàn)在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喬晚就被幾個持戒弟子拖了出去,牢牢地壓住了四肢。 一聲令下,數(shù)道封元釘如流星般朝著全身各處筋脈要xue。直射而出!! 封元釘入體,一眨眼的功夫,喬晚就已經(jīng)像條死狗一樣趴在了地上,鮮血順著四肢流了一地。 紅艷艷的血一半滲進了地縫,一邊往蕭修文腳下流。 蕭修文偏了偏腳,一個抬眼,“就這樣?” “殺了吾兄,貴派就給我這么一個交代?!” 那血也漫上了周衍袍角,白衣染血,周衍微微失神。 蕭修文丹鳳眼耷拉下來了一點兒,略一沉思,轉頭吩咐了身旁的青年男女一聲。 那蕭家青年上前一步,捧出了個牌位。 蕭修文振了振袖擺,拿起了牌位,“這是吾兄的牌位。” 陸辟寒淡淡地問,“長老此言何意?!?/br> 蕭修文:“吾兄死不瞑目,讓你這徒弟,跪下來,好好給吾兄磕幾個響頭,賠禮道歉,想來是不過分吧?” 周衍這才看向了喬晚,神情一凜, “跪下!” 眼見喬晚毫無反應,周衍閉了閉眼,怒喝,“跪下!” 鏘然一聲。 劍鞘重重地砸上了喬晚雙膝。 喬晚身形一晃,咬緊了牙,硬是沒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