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蔣汀蜷起雙腿，“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聯(lián)系我，說過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彼念^擱到膝蓋上，手狠狠撓了撓頭皮，先前他給那個找到他的公司領導看的東西是假的，是他自己偽造的，他想張允想的發(fā)狂，才自我欺騙，幻想著是他浴火重生回來了。

    蔣汀想起張允說過的話，從被選擇那天起，他們就是殉道者，古往今來，殉此道成功者，如哥白尼，將成為人類歷史的偉人，而失敗者，以‘癡傻’二字身敗名裂，但凡遭遇人類重大轉折，要么隆重的死，要么渺小的活。

    “張允說參與這個項目的工程師全球至少有一百位左右，為什么偏偏選擇了讓他們作為第一批測試員，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為什么？”

    姜琳腦中一片空白，扶著窗臺慢慢蹲到了地上，她沒有蔣汀想的多，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回不來了。

    從收到回信開始，勞文迪就處于高度興奮中，他的左手邊坐著三個人，手中鍵盤都發(fā)出清脆的敲擊聲，是小島上的計算機工程師。

    伯來推著一輛三層的銀色小餐車走過來，上面有紅酒和其他飲品。

    他將一杯紅酒遞給勞文迪，但對方?jīng)]有接，目光直勾勾盯著電腦屏幕，滾動的代碼行在他眼底倒影著，像復雜難懂的圣經(jīng)。

    “快好了，就快好了?！眲谖牡相哉Z，神情中隱含瘋狂，身旁的工程師似乎和他一樣緊張，眉頭緊皺，雙手在鍵盤上跳躍。

    伯來退到一旁，靜靜等候，以便需要時能隨時照顧到，大約四十分鐘后，勞文迪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笑，好像彈鋼琴般的手離開鍵盤，停了下來。

    “怎么樣？出什么事了嗎？”伯來問。

    勞文迪道：“沒什么事，反而系統(tǒng)的問題解決了。”

    他垂眼看著自己的指尖，唇角向一旁勾起，“被他猜出來了。”

    “什么意思？”

    勞文迪：“霍用了哥哥的算法來測試ai系統(tǒng)，他想到了，這個系統(tǒng)的基礎框架，確實是依靠哥哥的算法構建的框架。”

    勞文迪笑了笑，向后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的盯著房間里的其他工程師，說：“想不到他始終是最了解我的人。當他接觸生物智能，他就知道五年以來我做了什么，哈哈哈，伯來，他一心回避ai領域，你看，現(xiàn)在還不是要重新回到我身邊。

    伯來心想，并非是回來，而是站到了對立面，他的記憶中還有霍沛璋五年前的印象，那位冷淡嚴峻一絲不茍的霍先生知道了身邊的麻煩都來自于勞文迪先生，會露出什么表情呢？

    他自幼長在勞文迪家族，從遇見霍先生開始，似乎還從未見過他大發(fā)雷霆的樣子。

    伯來好奇的問：“他會生氣嗎？”

    勞文迪歪著頭，眼神單純：“生氣？哈哈哈哈，我把最榮幸的機會送給了他的員工，將成為這個世界最偉大的新科技，從他的公司誕生，他應該感到高興。”

    伯來想起第一批測試員中那三個來自和霍先生一樣國家的計算機工程師，問道：“他們的測試確定失敗了嗎？為什么肖博士卻成功了？”

    勞文迪看向一旁，一名工程師回答，“呼叫無反應，確定失敗了。測試員使用的是測試芯片，屬于初代產(chǎn)品，而肖博士的芯片是第七代產(chǎn)品，接通系統(tǒng)率已經(jīng)能達到百分之八十，所以成功率也高?！?/br>
    伯勞：“那三枚芯片呢？”

    工程師道：“第十三代產(chǎn)品，也就是系統(tǒng)的最新版本，芯片接通率在9094之間，已經(jīng)非常高了?！?/br>
    伯來道：“原來是這樣?！?/br>
    勞文迪眼角帶笑，“因為系統(tǒng)的原因，公司的員工死亡了，為了這個原因，他被派遣回國處理這起事件，當他發(fā)現(xiàn)死亡的人和他刻意回避的領域有關系，甚至要重新繼續(xù)失敗的項目工程，霍一定很苦惱吧，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啊，我想我很快就要見到他了?！?/br>
    “您想怎么做？”

    勞文迪道：“既然他決定回復我的要求，對ai系統(tǒng)產(chǎn)生了興趣，我們又何必使用復刻的網(wǎng)站呢，查理斯，宣布下去，將神經(jīng)菌落斷開，清空ai系統(tǒng)，重置數(shù)據(jù)，既然他要看，我就帶他看?！?/br>
    伯來發(fā)出疑問，勞文迪的笑容更加熱烈，“有一枚芯片，我賣給了他的父親?！?/br>
    向勞文迪回復郵件之后，霍沛璋帶著耿白去了ico駐華國分局聯(lián)絡處，分局設在京城，公安部第五局承擔國際刑警組織華國國家中心局的職能。

    上午十點，陳局接待了他，“陳所長等人已經(jīng)到了，從第一人民醫(yī)院請來的教授十分鐘前也集合好了，所有人都在休息室里等你們?！?/br>
    霍沛璋點點頭。

    陳局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忍不住道：“霍先生，你的計劃還不能說嗎，時間不多了?！?/br>
    霍沛璋提著一只手提箱，淡淡道：“稍后我會在會議上公布計劃?！?/br>
    知道快遞的東西就是生物智能芯片后，霍沛璋心里的計劃已漸漸有了雛形，他連夜寫好了郵件發(fā)給陳局，請他以ico的名義回復勞文迪，陳局將內(nèi)容發(fā)到法國里昂，三個小時候，總部回復消息，允許發(fā)送。

    在沒有更好的方案之前，被作為罪犯要求的耿白和熟悉罪犯手段的霍沛璋，他們的選擇最具有可行性。

    霍沛璋要求陳局在他到達聯(lián)絡處時，請到幾位醫(yī)學界出名的醫(yī)生協(xié)助此事，陳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過仍舊按照約定將人帶到了。

    會議室里進行了一場漫長而又緊張的會議，參會人員有國際刑警、醫(yī)生和研究所的科研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