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放心,我這個人,最講信用,說了要刺激,便一定刺激得你們魂魄升天?!币蠹有歇熜χ?,很變態(tài)地顫抖著雙手,對著魚初月虛虛地抓握。 幾息之間,他的傷勢已經(jīng)復原。 不,準確地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受過傷! 只見殷加行揚起雙手,周圍的地面沸騰起來,化作巖漿池,將獵物的退路徹底封死! 第67章 黃金城之戰(zhàn)(下) 殷加行,不僅可以使用竊來的圣人元血,還可以使用磅礴的靈氣! “不可能?!濒~初月將崔敗護在身后,橫劍在身前,盯緊了步步逼近的仇敵,“禁制陣法,必有限制,絕不可能旁人靈氣全無,你卻絲毫不受影響?!?/br> 只見殷加行輕輕地笑著,身上鎧甲融化,露出底下曳地黑長袍,一頭黑發(fā)直直垂落,披散在身后。 他歪著頭,笑了笑:“傻瓜,誰說這是陣?!?/br> “那是什么?!濒~初月壓低了眉眼。 “想知道?。俊币蠹有袦厝岬匦α诵?,“你乖乖躺下,伺候得我開心了,我便大發(fā)慈悲為你答疑解惑,嗯?” 蒙眼的黑布飄落在地上,露出底下那只沸騰著熔巖的眼睛。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 “來吧,哄得我開心了,我便可以暫時不把你扔給異尸,多留你與我快樂兩日?!?/br> 就在他一邊大放厥詞,一邊毫不設(shè)防地走近時,魚初月蓄足了全力,側(cè)身掠起,一劍當頭斬下! 她能感覺到劍髓在嗡鳴震顫,它的戰(zhàn)意,將她徹底點燃! “呵……” 殷加行抬手抓向她的秀劍。 同一時刻,拄劍喘息的崔敗也動了,他亦是爆發(fā)了全力,快得像一道紅白閃電,一掠而至,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清越劍嘯聲一劃而過,直斬殷加行腰腹。 殷加行已暴露了底牌,自然不會再假意受傷。 他一只手抓住了一把劍,很隨意地一旋、一震。 魚初月胸口如遭錘擊,在那反震之力的沖擊之下,身體摔出了十丈,一口鮮血難以抑制,從口中噴出。 她顧不上自己,急急偏頭去找崔敗。 他摔在不遠處,仰面朝天,口中涌出大股鮮血,喘息聲中夾著嗆咳。 “崔??!” 她撲向他,跪坐在他身旁,將他的身體攬起來,摟在胸前。 “信……我?!彼浇俏⒐?,吃力地沖她笑了笑。 魚初月發(fā)現(xiàn),他垂在一旁的手,握住了方才被他斬斷的戟尖。 殷加行并沒有著急過來收割他的獵物。 他的身后滿是熔巖火光,映著他獰笑的臉,像個地獄中爬出來的烈焰惡鬼。 “嘖,嘖嘖,只剩這點實力了嗎?哈,天之驕子啊,怎么像條死狗一樣,爬都爬不起來了?要道別么?急什么,崔敗,你想死,沒那么容易。我會用靈氣吊著你的命,讓你好好欣賞我是如何玩弄你的女人。你啊,與其無能地憤怒,不如趁著還能說話,與我聊點男人的話題?你,玩過幾個女人?喜歡胖的還是瘦的?前還是后?” 他揚了揚長袖,周遭熔巖火光翻起十丈,像是在應(yīng)和他的瘋狂。 他歪歪地勾下頭,笑:“呵……呵呵,沒關(guān)系,什么姿勢我都會試試,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玩不出來的。你的女人,看起來真美味。” 魚初月垂下了眼睛。 身體本能地輕輕戰(zhàn)栗。 不可能,她絕不會讓自己落到這個惡魔的手上。 崔敗也絕不會答應(yīng)! 她和他的劍,都已被殷加行奪去,很隨便地扔在他的腳邊。 拿什么和他拼? 冷靜……冷靜……崔敗說過,世間絕對不可能有這樣逆天的陣法。若有,早就亂套了。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靈氣不能用,靈氣化物卻可以帶進來…… 崔敗忽然動了下。 “想動我的人,不可能?!彼暤溃拔业娜?,只有我能殺?!?/br> “哈!哈哈哈哈!”殷加行捧腹大笑,笑得彎下了腰,“你?就憑你?就憑手都抬不起來的你?哈哈哈哈——” 魚初月的目光卻落到了崔敗垂在身側(cè)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已藏到了袖中,手中握著斷掉的戟尖,她知道。 崔敗是要殺了她嗎? 他輕輕嘆息一聲,忽地翻身,如回光返照一般,手臂有力地攬緊了她,抱著她一掠而起,原地旋身——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響起,沙啞暗沉,好聽得令她渾身發(fā)抖。 他說:“我的魚,你只信我。” 旋身,親吻,異常激烈,彼此都破了唇舌。 她呆呆地配合著他,整個過程不到半息,二人已在口中交換了元血。 她的手腕被他重重握住。 再旋身,她聽到身前響起了‘噗哧’一聲。他把一樣冰冷的東西塞到她的掌心,然后握著她的手,用這件東西!刺穿了他的心口。 他松開了她的手腕。 她呆呆地看著一個絕色女子向后仰倒,摔在血泊中,閉上了雙眼。心臟的位置端端正正地扎著那枚斷戟。 他,幻成了她的模樣。 那兩尾小紅魚,終于派上了用場——他用它們蘊藏的靈氣施放了兩個幻顏術(shù),和她交換了外形和氣息。 他幻成了魚初月,又把她幻成了崔敗,然后,讓‘崔敗’殺掉了‘魚初月’。 這一瞬間,魚初月醍醐灌頂! 她明白了! 他就是要擊潰她和崔敗的心理防線,字字句句的挑釁,故意將他們二人摔到了斷戟旁邊,留出時間給他們,只在一旁不停地逼逼叨叨侮辱挑釁…… 在這樣的絕境中,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可能會選擇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然后再上前與殷加行拼命。 所以,這正是殷加行想要的結(jié)果! 殷加行設(shè)計這一切,就是想讓崔敗殺死魚初月。所以崔敗和她交換了身份,不惜自捅一刀,讓殷加行以為達到了目的,得意忘形之下,自己把真相暴露出來。 崔敗是要給她一個明白。 可是……他這樣躺在那里,應(yīng)該很痛很冷吧。 她聽到自己的心臟傳來了‘咔咔’的結(jié)冰聲,她極慢極慢地把臉轉(zhuǎn)向殷加行。 果然,殷加行已不再是癲狂的模樣。 “終于,完事了啊?!彼[著眼,望著地上‘魚初月’的尸體。 魚初月僵硬地開口:“你到底,要什么?!?/br> 殷加行淡淡瞥過一眼:“崔敗。我要多謝你了。這個世界,真是比預期難搞一萬倍!不過終于結(jié)束了,解決了星域內(nèi)最后一個世界,神之手就可以伸進整片星域,輕易消滅外頭那些蹦跶的反抗軍。我啊,終于可以退休了?!?/br> 他很隨意地坐在了地上,曲起一邊膝蓋,將手肘搭在上面,托著腮,抬頭望天。 果然如此!他親口承認了,他就是掠奪者! 星域?最后一個世界?反抗軍?魚初月心中一跳,想起了大柳樹說過,它要回到它的世界,去幫助另一個善良的女孩。 魚初月的心重重一跳——在被摧毀的世界中,仍有許多人在頑強抵抗!他們已經(jīng)凝聚在一起,結(jié)成了反抗軍嗎? 她眼眶發(fā)熱,聽到心跳和血流加快的聲音。 冷靜,冷靜。 這個世界若是被殷加行毀滅,那,一切都完了! 魚初月不動聲色,喘息著,冷靜地道:“你不殺我?” 殷加行搖了搖頭:“殺你做什么。你將經(jīng)歷比死亡更恐怖一萬倍的事情??丛谀闾嫖肄k成了事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不如就地殉情吧,很多時候呢,死亡真的是一件幸事?!?/br> 魚初月腦海中忽有靈光閃過,她不假思索地道:“你指的是什么?我活著,難道會像你一樣不得解脫?” 他微瞇著眼睛,看起來懶洋洋的,很有閑心。 魚初月不答,只冷冷地看著他。 殷加行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是因為如他所說,他馬上就能“解脫”,此刻的他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 “當初,我也有妻子,我與她的愛,比世間任何一對愛侶都要熾烈!但是我們的世界毀了,我的魂魄被拘禁起來,替他們潛入萬千世界,找到本源、摧毀本源。我任務(wù)失敗,我的妻子就要代替我受到懲罰?!?/br> 他偏了偏頭,笑容凄涼:“若是人生能重來,我定會像你一樣,親手殺了她,不讓她落進別人的手里。正因為我經(jīng)歷過,有切身之痛,所以我專門為你設(shè)計了這個陷阱,我知道,你定會如我所愿,殺掉自己的愛人?!?/br> 魚初月唇角緊繃:“你既然受過傷害,為何還要將別人的世界也拉進深淵?!?/br> “那不然呢?”殷加行好笑地道,“讓我妻子的魂魄遭受世間一切酷刑?哈,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行你試試啊?;昶沁B暈都暈不了,只能一味承受,每一絲疼痛,他們都能叫你反反復復反反復復地嘗試。永無止境。永無?!?/br> 她的心臟里同時翻騰著冰和火,腦海里有個聲音在尖嘯——沖上去,殺了他! 但理智制止了!她。 殷加行有靈氣在身,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與其盲目送命,不如趁他此刻大意,多從他嘴里摳出些信息,同時拖延時間尋找機會。 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 世間絕對不可能存在這樣的禁制法陣,否則早就亂套了——只要掌握了這個陣法,筑基修士就可以把化神、大乘甚至圣級的修士騙進來輕易擊殺,這可能嗎?不可能的,世間一切,都有既定的基本規(guī)則。 那眼前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心中隱隱有一線靈光在閃爍,像游魚一般,她的念頭一閃過去,它便靈活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