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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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瑟瑟索索地道:“我是cao縱系統(tǒng)的人,你可以理解為掌舵者。從前我被控制、被監(jiān)視,不得不聽命行事,直到那個仙尊出手,打破了我身上的枷鎖,我才重新獲得了自由?!?/br> 它說著說著,膽子大了起來:“我也是人,我從前也是人,我被抓起來,抽了魂魄,做成了他們侵略萬千世界的一件工具,那個系統(tǒng)就是關我的囚牢。現(xiàn)在系統(tǒng)沒了,只要找到瑤月,奪回我的能量體,我就可以成為你們的好伙伴,帶你們稱王稱霸!” “你口中的‘他們’,是誰?”魚初月問道。 “就是瑤月他們啊,”蘑菇道,“他們帶著系統(tǒng)潛入萬千世界,掠奪這些世界的氣運,等到將這個世界的氣運榨干之后,就把這個貧瘠的世界改造成垃圾場。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就是那個仙尊,他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能量體在瑤月的手上,只要瑤月收集到足夠的氣運,就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氣運之子,到時候,你們通通都要完蛋!” 魚初月問:“瑤月在哪?” 蘑菇立刻興奮起來:“西南,妖域的方向!只要把我?guī)У骄嚯x她百里之處,我就可以給你精確的位置!” 崔敗手掌一合,將蘑菇拋給魚初月:“收了。” 魚初月把它扔回了芥子戒中。 “大師兄信不信它的話?” 崔敗淡淡瞥她一眼:“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用沒用?!?/br> 魚初月重重點了點頭:“不錯,大師兄一針見血,道破本質(zhì)。” 她猶豫片刻:“大師兄覺得,它就是瑤月的可能性有幾成?” “五成。”他道,“要么是,要么不是?!?/br> 魚初月:“……”這個解釋很可以。 以眼下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只蘑菇,的確還殺不得。 “失望嗎?”崔敗問她。 魚初月?lián)u了搖頭:“還好。本來我也沒奢望過這么快就可以報仇的?!?/br> 她垂下頭,猶豫了片刻,道:“大師兄,無論蘑菇說的那些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這樣的悲劇,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悲劇,而是席卷無數(shù)世界的災難。不知道為什么,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我心中尖銳的恨意忽然平復了許多,變得鈍鈍的,像是沉到了大海底下?!?/br> 在這場龐大的陰謀中,自己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那條魚。 如果不能變成掀得動暗海的鯨,那便談不上真正的復仇。 當然,能不能撬動背后那只陰謀之手是一回事,盡快殺死瑤月為枉死者報仇又是另外一回事。 崔敗的手忽然摁住了她的腦袋。 魚初月驚愕抬眸,見他正正凝視著她,道:“這天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br> 語氣平靜,只是在陳述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他重重揉了下她的腦袋,然后收回了手。 她的心忽然一陣酸澀。 “大師兄,為何對我這么好?” 她見過太多男男女女,那些一見鐘情,絕大部分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崔敗顯然不是那樣的。最初和他接觸時,她能感覺到明顯的疏離冷淡,甚至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厭惡。 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就變了? 他替她包扎傷口的樣子,他將她護在身體底下的樣子,他傲然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的樣子…… 若不是他對她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借她一萬個膽子,她也絕不敢咬破舌尖,故意那樣引誘他——當時雖說是情急,但其實她已是有意無意地用上了從穿越女身上學來的,對付男人的手段。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出賣色相。 “我不值得?!彼瓜铝祟^,“大師兄,我其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單純的人。我已經(jīng)變成了自己厭憎的樣子,回不去了。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其實是故意勾引你的,我對你并沒有……” 他捂住了她的嘴巴。 “誰也沒說你單純?!彼?,“閉嘴,修行。” 話音猶在,他已拂了她滿身寒霜。 魚初月一個激靈,急急凝神入定。 沒想到的是,她那想入定就入定的本領忽然不翼而飛,她閉上眼,眼前卻總是晃動著崔敗的眉、眼,動作神情。 方才他捂了下她的嘴巴,帶著繭的掌心觸感仍殘留在她的嘴唇和臉龐上,他的大拇指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輕不重地勾了勾她的下頜。 身體凍得發(fā)抖,卻有一股熱流由內(nèi)而外,爬上了她的臉頰。 她哆嗦了許久,終于磕磕絆絆地入了定。 筑基之后,吸納靈氣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魚初月清晰地感覺到周遭的靈氣不斷匯入自己的身體,浸潤臟腑肌理,充盈周身。 有崔敗的嚴寒鞭策,效率更是加快了數(shù)倍。 不知沉浸了多久,忽感寒冬退去,春暖花開。 她緩緩睜眼,吐出一口長氣。 “準備準備,”崔敗道,“今日重陽盛會,純虛峰將催動靈曇花開,四峰弟子齊聚純虛峰,饗靈氣盛宴。” 靈曇花百年一開,蓄了百年靈氣,醞釀于花苞之中,盛放時,反哺天地最純澈的霧狀靈蜜,花株越多,效果越是非同凡響。 像天極宗這樣擺出花陣,將無數(shù)靈曇同時催開供弟子吸收靈蜜的財主行徑,也算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魚初月點點頭,正要說話,見他豎了豎手掌,道:“近年都是我主持催花陣,今日也不例外。若我所料不錯,定有人趁此機會對你下手?!?/br> “若誰騙你離開人群,你只管跟他去。放心,”他道,“不會有事?!?/br> 魚初月再點了點頭:“大師兄,有件事……” 他看起來好像完全不想和她談其他的事情,她剛一開口,他再次打斷:“無需多言。出發(fā)。” 魚初月無奈地攥住了他的衣裳。 “待我想清楚時,自會告訴你,不要再問?!彼豢戳怂谎?,便望向殿外,“其余不必再提?!?/br> 魚初月:“……”他是怕她再問他,為什么要對她好? 那不必再提的是什么? “不是,大師兄,我不是要說那個?!彼s緊說道,“你這件衣裳臟了?!?/br> 崔?。骸啊?/br> “還有你的頭發(fā)!”她趕緊補充,“你得沐浴更衣?!?/br> 崔?。骸啊?/br> 他掐了個清塵訣,霜光閃逝,白衣如洗。 魚初月:“……”忘了他是劍道雙修。 他順手給她也清理了一下。 …… 純虛峰熱鬧非凡。 一簇簇靈曇花收攏花苞,安安靜靜地蟄伏在白玉花盆之中,從峰頂?shù)木薮蟀素詮V場一直鋪排到半山腰,一望便是財大氣粗的排場。 各峰弟子陸陸續(xù)續(xù)聚來,等待天黑。 崔敗已進入陣心,他垂著眸,立在白玉高臺上,遠遠望去,像是立在廣場上的祖師爺玉塑。 魚初月壓下了心中詭異的念頭,默默收回視線。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立在路邊,向周遭的師兄師姐們施禮。 “小師妹!”一個略有幾分眼熟的師姐友好地招呼她。 “師姐好?!濒~初月微笑回禮。 “別待在廣場這里,”她神秘兮兮地笑道,“催花陣一動,靈蜜之霧便會開始游走,廣場上人多,你修為低不容易搶到,我?guī)闳€好地方呀!” 魚初月心頭一跳,暗道,這就來了么? 她不動聲色,佯裝驚喜:“那可真是太謝謝師姐了!我初入宗門,什么都不懂?!?/br> “沒事,我叫慕欣,是純虛峰弟子,小師妹到純虛峰來,我們自該好生招待。”她笑吟吟地給魚初月引路。 魚初月回頭望了崔敗一下。 他沒看她,像冰雕般立在那里,雙眸仿佛已經(jīng)合上了。 她并不懷疑他的能力,不過事到臨頭,心中難免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心酸。 他打算讓誰來保護她呢? 這般想著,她已跟隨慕欣離開了八卦廣場,走到一處地勢略高的青玉石亭中。 “小師妹在這里等著便是!”慕欣笑道,“待會兒靈蜜之霧將從西北方向過來,若是沒有廣場上三倍的分量,我從明日起便用頭走路?!?/br> 魚初月四下一看,發(fā)現(xiàn)此地并不隱蔽,完全不像什么殺人滅口的好地方。從廣場方向望過來,周遭一覽無余。 “謝謝慕師姐!”魚初月笑著施了禮。 “那我走了,我去前頭給你攔路去,這個眼位再多一人,可就沒多大意思了?!?/br> 說罷,慕欣頭也不回便離開了青玉石亭。 魚初月心道,誤會了,原來慕師姐是一片好心。 只不過,把她供到這么醒目的地方,豈不是讓那個打算對她下手的家伙十分為難嗎? 她心中好笑,往亭子邊上一坐,笑瞇瞇地縱觀全局。 催花陣從廣場正中一直鋪排到半山腰下,從這里望去,便像一團漩渦云,尾翼長長地拖向四方山道。 崔敗立在云團正中…… 魚初月淡定地挪開了眼睛。 不要有事沒事盯著人家看,雖然他非常好看。 今日這樣的盛會,只有弟子輩參加,前輩師叔伯拉不下那張老臉來和小輩搶靈氣,整個純虛峰都是三五成群的白衣弟子。 起陣還有好一會兒,閑著無事的弟子們便各自切磋劍意和道法,放眼望去,處處清光閃爍,各色招式你來我往,斗得好不熱鬧。 花前月下,自然也少不了浪漫情事,玉華峰的女弟子結伴而來時,各峰的單身男弟子們立刻裝模作樣,擺出正經(jīng)到不得了的表情,其實眼風早已偷偷飄了過去,暗中尋找自己中意的對象。 廣場上也有幾處催花陣眼,每個地方都蹲好了人,少則兩個,多則三個,其余的人都還在四處游蕩,都想找個人少靈氣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