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算命,不好惹[穿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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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鐸先是一怔,隨后笑了:“知道了。他們兩個也該長長心眼了,沒事?!?/br> 盛櫟深吸一口氣,低聲說:“對不起。” 盛鐸已經(jīng)走了,并沒聽見,她覺得放松了一些,敲了敲盛冕的房門,進了屋子。 盛冕跟小兒子談話的時候非常輕松自在,因為白亦陵雖然不在他們膝下長大,但于性情上其實綜合了父母的長處,他想告訴孩子什么都不用太費力??墒敲鎸γ舾卸烛湴恋呐畠海械臅r候盛冕真覺得頭疼。 他沉默了一會,溫和地說道:“今天的事,你想怎么辦?” 盛櫟低聲道:“等瑜信回府了,我與他商量商量,能否想個法子,跟周家斷絕往來?!?/br> 盛冕也在思索著這個可能性:“孝字壓頭,那不容易?!?/br> 就算是白亦陵,當(dāng)初還是被永定侯府主動送到暗衛(wèi)所去的,在知道真正的身世之前,他加冠的時候都照樣要去謝氏宗廟,給謝泰飛和傅敏磕頭行禮。 更何況周高懷一介書生,他的父母生他養(yǎng)他,供他讀書,如果現(xiàn)在一當(dāng)官就要斷絕關(guān)系,那光是御史臺彈劾的折子,就能把他的名聲給都?xì)Я恕?/br> 當(dāng)初盛櫟尋死覓活,嫁的太倉促,盛冕也不是沒有派人查過周家??上М?dāng)時只知道他們家境貧困,至于父母兄嫂為人如何,大抵是都在村子里住著,大家生活條件差不多,也就不存在誰占誰便宜的問題,只知道性情有些霸道,但人品尚可。 至于周高懷,人們則是眾口一詞地夸獎他謙遜有禮,勤勞孝順。 當(dāng)時盛冕忙著處理流言,調(diào)查前來勒索的小混混,也沒能抽出時間來親自過去跟他們打個交道,實在是沒想到“性情霸道”的爹娘遇上“勤勞孝順”的兒子,竟然是這么個結(jié)果。 他正琢磨著,盛櫟又輕聲道:“爹,您……怪我吧。” 盛冕抬眼看向她,盛櫟已經(jīng)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爹,是我不懂事,要不是我給咱們家添了這樣多的麻煩,今天小弟和源兒迎兒不會受那種刁民的委屈,現(xiàn)在您也不必這樣為難……我都知道,我、我吃飯的時候,連話都不敢說,連頭都抬不起來,可是我該怎么辦……” 她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當(dāng)時爹娘勸過我,哥哥也勸過我,那些流言就隨它去,只要我不在意,事情總會過去的……只要我自己不嘲笑自己,別人的話都可以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可是爹,我做不到??!我想像爹娘那樣抬起頭來做人,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是我,可是我太平庸了。您都不知道,我多想聽你們的話……” 她并非不識好歹,她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怎樣做才是最好的安排,但知道是一回事,能那樣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dāng)一天一天的流言堆疊,那些猜測和鄙夷像是鋒利的刀刃迎面而來,縱使知道總會消失,卻也不會覺得不疼。人性總是趨利避害,但她偏偏放不下自己該死的自尊。 或許正是按部就班的命運忽然發(fā)生了變動的那一天,家不再像是她的家,親生父母帶來的不是愛護,而是擺脫不去的屈辱,她的自尊被打翻在地,那留下的殘骸又被小心翼翼地?fù)炱稹?/br> ——那是她僅剩的東西。盛櫟只能小心地抱在懷里,用自己單薄的脊背保護住這僅剩的一縷微光。或許別人不明白,那卻是她的全部。 可惜,欲穿森林,卻陷泥淖,命運帶來的陰影,不是暗淡的燈火能夠驅(qū)散的。 盛冕看著跪在自己腳邊哭泣的盛櫟,先是心疼,但這心疼中又有氣惱和無奈。 他慢慢站了起來,凝視著盛櫟,神色由不忍變?yōu)榱藝?yán)肅,轉(zhuǎn)身走到了窗邊,向外面望去。 早春時節(jié),窗臺上擺著的花已經(jīng)疏落綻放,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出明媚鮮妍的光彩。可是盛櫟的年紀(jì)還這樣小,卻日日都在憂慮和愁苦中度過,盛冕也不知道盛櫟是性情使然,還是他們對這個孩子的關(guān)心太不夠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從花盆中拿出了什么,放在手里擦拭,慢慢地道:“你且別哭,先想周家該怎么辦。瑜信是個老實的孩子,但就是因為有的時候他的性子太溫吞了,反而什么都撐不起來。今天在席上,爹一直沒有開口,想給他個說話的機會,可是你也看到了,他阻止不了他爹娘的行為?!?/br> 盛櫟逐漸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遲疑道:“但,他們……他們不是已經(jīng)被帶去北巡檢司了嗎?” 盛冕反問道:“難道你以為他們就出不來了?” 盛櫟默然。 盛冕道:“其實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兩個法子,一個是你們兩個和離,另一個是瑜信外放。和離顯然是下策,按如果外放,我縱然能辦成,也得你們兩個都愿意才是?!?/br> 盛櫟的身體微微一顫。剛剛成親,雖然周家多有不是之處,但不可否認(rèn),周高懷真的對她很好,而當(dāng)初那句‘不管櫟娘出身如何,我只是想娶她這個人’也讓盛櫟記憶猶新,她不愿意和離??墒且坏┩夥拧┕俑胤焦俚牟顒e可不是一點半點…… 她心亂如麻,盛冕也沒有一定要個答案,彎腰把盛櫟拉起來,說道:“爹本來想和你談一談,但有很多事,你自己想不明白,別人就是說的再多也沒用?!?/br> 他將剛才擦了半天的東西放在盛櫟手中,猶帶溫?zé)?,原來是塊原本在花盆里擱著的鵝卵石。盛櫟有些茫然,盛冕拍了拍她的肩:“去吧?!?/br> 就在父女兩人說話的時候,白亦陵和陸嶼也已經(jīng)匆匆地趕進了宮中。白亦陵手上有任意出入皇宮的令牌,一路打馬徑直進去,門口的侍衛(wèi)想攔,看清是這位小爺之后,連忙又行禮退到一邊。 白亦陵在馬上沖他微一頷首,手上韁繩一提,轉(zhuǎn)眼間就沒影了。馬頭上蹲坐著一只威風(fēng)的狐貍,風(fēng)將火紅的絨毛吹的不住起伏。 過了沒多久,皇上急召幾名重臣覲見,大家到場之后,見陛下和白指揮使兩人已經(jīng)在御書房里了。白指揮使翻著一本折子,皇上正笑容殷殷,湊在他身邊說著什么,神色十分親昵。 見眾人都來了,白亦陵起身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群臣行禮之后陸嶼賜座,也沒多說什么,將剛才那本折子遞給離自己身邊最近的李丞相,說道:“李相,給其余幾位愛卿讀一讀吧?!?/br> 此時御書房中站著的都是陸嶼較為器重的心腹大臣,他們被皇上臨時召來議事,尚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到李相一讀,心里才都是咯噔一聲——今年的會試出事了。 晉國這片地方,土地富庶,國力強盛,雖然朝廷勢力盤根錯節(jié),但由于幾代統(tǒng)治者治國有方,這些勢力的角逐也影響不到平常百姓的生活。因此整個國度在生活富足的基礎(chǔ)上,也就更加追求華麗精美,看重門第出身,服飾容貌,多年以來,積習(xí)難改。 這種風(fēng)貌要是放在日常生活中不過是習(xí)慣偏好而已,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照應(yīng)上官場政事,卻很容易產(chǎn)生一些弊端——譬如能夠參加科舉考試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