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霧(1)
林偲嘉從恢復(fù)意識起,便在獵戶的地方住下,調(diào)養(yǎng)著劍傷。 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每日只能通過一雙耳朵來判斷與感知周遭的一切。許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從眼瞎以后,聽力變的異常好。 獵戶是個熱心腸的好心人。他的生活很有規(guī)律,一大清早便出門打獵,走之前會為她留下粥飯。日落之后,他會帶著獵物與草藥回來,還會通過書寫的方式告訴她今日找尋往生閣人馬依舊無果的消息。 日升日落,轉(zhuǎn)眼七天已逝。林偲嘉開始習(xí)慣這樣的生活。沒有謀算,沒有打殺,也沒有十年以來在她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的血色。 夜里傷口疼痛的睡不著,她喜歡坐在門前吹著涼意襲身的晚風(fēng)中,就這樣安靜的坐著,聽風(fēng)吹動樹葉的聲音,可以使她痛苦稍減。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也許是因為啞言,他總是那樣靜默,唯有一張一翕的呼吸證明著他的存在。 “這樣的生活挺不錯……自得自樂,遠(yuǎn)離江湖,雖然眼睛看見,但也不算太糟糕。”林偲嘉微笑著道。 男人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她們之間的商定,若表示同意就輕拍一下她的肩。 林偲嘉繼續(xù)說道:“認(rèn)識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呵呵……不過這也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知道那是你就行。你愿意聽我說說我的故事嗎?有些事情在心里藏得久了,滋味不好受?!?/br> 獵人在她的手上寫著,“你說吧,我認(rèn)真聽著?!?/br> “也許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會相信,但它確實發(fā)生在了我身上……你聽說過冥婚嗎?就是將活人與死人配成陰婚,裝進一個棺材里。呵呵……我切切實實的體會過那種感覺,那是絕望在心中彌散開來的滋味。” 一面說著,林偲嘉的眼睛越發(fā)的濕潤。 “不過,一切還好,和我一同在棺槨中的少年并沒有死,我和他一同逃了出來。那算是一次靈魂的逃脫吧,終于沖破了家庭的束縛,我與他結(jié)伴而行來到了乾州。” 回想剛從隨郡出來的那兩年,林偲嘉不由自主彎起唇角?!澳贻p氣盛這個詞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本以為我暗自攢下的十兩黃金與一沓銀票可以讓我和他在乾州滋潤舒服的過活一輩子,呵呵……”想到這里,她略帶著自嘲,“孩子畢竟是孩子,絲毫沒有與大人抗衡的力量,在去乾州的路上我們便被山匪劫去了全部財產(chǎn),不幸中的萬幸,那些山匪們只圖錢,沒有抓我們賣到奴隸市場。就這樣,兩個兜比臉還要干凈的孩子來到了乾州的方郡。在那里,我和那個男孩相依為命,肚子餓就去富人家打零工掙點錢,晚上便睡在年久失修的廟宇中躲避風(fēng)雨……這樣的日子,雖然苦了一點,但似乎沒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每天都在為衣食住行奔波,互相扶持,一年的時間里竟也攢下了可以蓋一座茶館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