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些往事
傅錦羨走到校門口,江然迎上來。 江然長得漂亮極了,她有一種痞氣,黃色長發(fā),臉上畫著妝,妝容卻不夠精致。 但是她底子好,看著也是漂亮的?;蠲撁撘粋€不良少女。 傅錦羨在胡同里救過江然。 夏日的蟲鳴聲叫的人焦躁,在加上女孩此起彼伏的哭喊聲。 傅錦羨想快點離開,可那晚他只能在那兒等夜班公交車。 江然的父親是個賭徒,家暴是常有的事,母親懦弱,連自己也保護(hù)不了,更別說女兒。 江然的母親唯一留給江然的就是她這幅皮囊,但這幅皮囊卻成為他父親賺錢的手段。 一開始是陪酒,漸漸地,江然的父親覺得錢不夠花了,又想讓她坐臺小姐。江然不從,父親就大打出手。 傅錦羨坐在公交車站臺,嘴里叼了根煙,戴著耳機,百無聊賴的等車。這幅樣子和他身上的書卷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就這樣半瞇著眼睛,看著江然從胡同里沖出來,緊接著江然的父親拿著刀從胡同里沖出來。 傅錦羨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但是江然抓著他,抓著不放。 真是煩人,傅錦羨皺了皺眉。甩開了她,反身將江然父親手里的刀踢飛。抓著他的領(lǐng)口,從口袋里掏出了把瑞士軍刀抵著他的脖子。 “給我滾?!?/br> 江然的父親走了。江然坐在傅錦羨旁邊。她沒有哭。只問他,有煙嗎。 傅錦羨扔給了她一盒,沒有遞一只,沒有替她點火。 車來了,傅錦羨走了。 江然撿起了地上遺落的學(xué)生證,默念“高二一班,傅錦羨。錦羨。” 再一次相見,便是在酒吧,她已然成為坐臺小姐,她知道那天他心情不好,賣力的伺候,但傅錦羨還是不愿要她。 她取悅他的時候,他就像在看什么廉價的東西,他沒有感情沒有心。他看淡一切。厭惡一切。傅錦羨羞辱她說她下賤,她卻喜歡他。 傅錦羨看到江然,沒什么表情,就像是看一個路人,他徑直走上一個黑色奔馳,揚長而去。 晚上,傅錦羨做了一個夢。七歲的那個夜晚,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 也是他第一次走出傅家,過馬路的時候,他被疾馳的車撞倒?;蛘哒f他是有意尋死。 他倒在血泊里,卻沒有失去意識,來來往往的車輛沒有一個停下來伸出援手。他無所謂,等待著生命的耗盡。 “糖糖你干嘛?”年輕的婦人沖著剛剛甩開自己手跑走的小女兒喊道。 “mama,快叫救護(hù)車。” 她梳著兩個羊角辮,蠢蠢的,她不停的安慰他“不痛不痛。”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粒糖塞進(jìn)他嘴里。 梅子味夾雜著淡淡的紫蘇香。 “小哥哥,糖糖做的糖很甜,吃了就不痛了?!彼难劬ο裥亲右粯恿炼棺右粯訄A。 之后他被接回來了傅家。車禍傷的不重,但也要調(diào)養(yǎng)個一年半載。 說真的,他不記得車禍有多痛,有時候心理上的痛會超過身體上前倍萬倍。就像他不能理解他的爺爺為什么一夕之間變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但是他還記得那粒酸酸甜甜的糖,暖過他的心。 糖糖,周小棠。 學(xué)校一年一度的義賣大會,周小棠和mama做了梅子糖。 雖然也會有零星幾個同學(xué)買,但是做的實在太多了。 賣到最后還是沒有賣光,她把剩下來的糖分給了班上的同學(xué),一人一卷,還多出了幾卷。 有人傳紙條給周小棠,又是筆力遒健的正楷:剩下的我買。很簡單的五個字。 周小棠下意識轉(zhuǎn)頭,和傅錦羨眼神撞上。 周小棠把裝糖的袋子放在他桌上。 “謝謝你?!敝苄√挠X得傅錦羨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見傅錦羨不理她,周小棠也不生氣,轉(zhuǎn)身要走。 “糖糖?!备靛\羨的筆尖停在紙上,墨汁暈開。 周小棠耳根有些發(fā)紅有些不好意思?!澳恪阍趺粗牢业男∶!彼D(zhuǎn)頭問他。 “我家的狗,叫糖糖。” 周小棠耳根子更紅了,她想要馬上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