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公子斷個袖_第169章
江落青看了他一眼,失笑道:“反正不會是齊家門下就是了?!?/br> 齊度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江落青見他誤會,開口解釋,“我是江家人,去齊家,不像話。” 齊度冷著臉,不悅道:“這秦國近三分之一在我齊家手下,有什么不像話的?” 江落青默然,過了一會兒,齊度道:“真不過來?” 江落青沒開口,搖了頭,齊度看見了,他心里有氣,也不想對著江落青發(fā),就起身離開了。 江落青目送他出了院子,才皺著眉嘆了口氣。 如果是以前的他和齊度出現(xiàn)這種分歧問題,齊度只會清楚他的想法,支持他的選擇,等待他的結果。 但現(xiàn)在不是了,江落青又何嘗不知道齊度是為了護著自己?可他一身功夫比齊度厲害幾多,他用得著護嗎? 江落青清楚齊度的心思,但他也不想直接攤開來講弄的兩方尷尬疏遠,齊度是他兄弟,只不過是暫時被桃信迷惑而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月了,馬上就要新年,等新年一過,再不久就是春天了。 屆時,桃信之主一換人,齊度對他的心思自然就沒了。 “江公子?!眿D人輕輕敲了下開著的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落青,見他臉色尚可,這才松了口氣,緩緩開口把齊度的溫柔心思道了個干凈:“您回來的晚,主子讓我把飯菜給您留著溫著,我這就去給您拿?!?/br> 向來大手腳粗心的齊度能有這摻著柔意的心思也是難得,心里嘆了口氣,他點頭應了一聲。 仔細留著弄著的東西,都存著有心人的心思,江落青從前沒經(jīng)歷過,不懂,所以對于這些東西可以視若無物??伤?jīng)歷過了,知道了那份心思的鄭重,也就不忍心扔了。 他用了飯菜就休息了,之后幾天風平浪靜,偶爾江落青會出去轉兩圈。 江子鈺不知從哪里知道了他住的地方,找上門來,開門見山的問他到底有沒有參軍的意思。 江落青已經(jīng)什么都想好了,也沒瞞著他的必要,就合盤托出了,他道:“你說的對,江家護我這么多年,我如今要走,總不能就這么一身輕松的離開,再怎么也要給江家留點東西,哪怕再微不足道我會參軍的?!?/br> 江子鈺喜出望外,對著江落青想來冷淡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他躊躇滿志的夸下??冢骸叭苣惚M管去沙場征戰(zhàn),為兄我在廟堂為你保駕護航!” 江落青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他記得父親好像說過已經(jīng)給江子鈺在軍營中準備好位子了,但看江子鈺這樣,他又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過對于這個他也沒多大好奇就是了。 江子鈺給自己的未來想了個宏圖,嘴上不停歇,說著自己的想法,說到一半覺得有點嘴干,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這才覺得有點過于安靜了。 看了眼坐在對面聽他說話的江落青,兩人是兩兩相對的無言,最后還是江子鈺耐不住,見自己的目的達到,風度翩翩的理了理衣袖,端著正人君子的姿態(tài)離開了。 十二月七日,軍中貼出招兵告示,凡五十歲及五十歲以下,十六歲及十六歲以上,都可應招。 旁邊又貼一貼伙食以及參軍銀錢細分,參軍之人陸陸續(xù)續(xù)從八方趕來,因為這次招兵并不緊急,也并不求人多,所以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就停止招兵,但即使這樣,也整整招了有近八萬人馬。 精兵早已護送糧草先行離開,而大部隊則在大年夜,一月初一過完之后,一月初二離開。 江落青的名碟是在十二月二十六日才遲遲到手的,并不是齊度有意拖延,而是被一人給卡住了,那人還大搖大擺的找上門問江落青打算做什么。 那天天氣比起前幾天來并不是很冷,不過從早上開始就落雪了,細白的小雪一點點落在冰封的地上又化掉,江落青坐在門口裹著齊度給他送過來的狐裘煮著茶,熱氣氤氳而上,配上外面洋洋灑灑的小雪,到有種詩情畫意的意思。 敲門的是秦子義的隨從,鎮(zhèn)王出行到這里并沒帶一串尾巴,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撐著傘的書童,一個配著刀面容和藹的中年人。 開門的是老翁,因為婦人有兒女在京都之外,快過年了,自然會回去,而只有老翁是在戰(zhàn)亂里偶然幫了一回齊度,這才被帶回來的。 老翁沉默寡言,因為他并不是大秦人,說出的秦話總帶著域外人的味道。他早年妻離子散,后來被人抓著扔到戰(zhàn)場,心里早就沒了什么明確的立場正反,只想著活下去。 于是看見生機就抓,運氣不錯,抓到了齊度。 第一百六十章 下雪了 老翁先開了一道門縫,他平時在院子里看起來懶羊羊的,但這時候眼睛里卻是精光四射,他審視了兩眼外面站著的人,也不等對方說話,“啪嗒”把門一關,早年被風沙刮壞的嗓子出的聲音跟磨砂一樣,并不好聽。 “等著,老朽去問江公子?!?/br> 于是這權侵朝野,已經(jīng)把持朝政的鎮(zhèn)王就老老實實的攜著兩人在外面等,雪飄過來,往他衣袖上落了幾點。 他沒開口,書童和那中年人也不擅動,一行人等的腿都站麻了,凍的不行了,才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秦子義在門外面無表情的跺了一下腳,把錦靴上沾著的雪弄沒了,這才抬腳進了門。 他抬手示意不用后面的人跟上來,自己走出傘的范圍,肩上頭上都沾了雪,這才進了屋子里。 江落青從旁邊拿出一個白胖的茶杯,這杯子看起來普通,其實是下面的人給齊度獻上去的,白玉杯,稀貴著呢。 江落青不清楚這個,他給正在打量屋子里陳設的秦子義倒了杯茶,懶羊羊的道:“坐下喝一杯吧。” 秦子義坐下了,他拿著江落青沏給他的熱茶,也不喝,就那么拿著,跟賞花一樣,眼睛看著屋子里的陳設,意味不明的道:“你過得也挺講究。” “是嗎?”江落青只當秦子義是在客氣,這大廳側屋不像他自己住的那間屋子,這里的東西都是齊度自己倒飾出來的,自然不會普通。 guntang的茶水轉過杯壁,杯壁染上燙人的溫度,秦子義的手被燙紅了,他面不改色的換了一只手拿著杯子,對疑惑的看他的江落青解釋道:“我暖暖手。” 江落青點點頭,給自己倒了杯茶,他靠在窗戶,側著頭看窗外飄落的小雪,地面上現(xiàn)在有了一層薄薄的雪。 安靜的喝著茶,過了許久還不見秦子義開口,他就自己挑了話頭,開門見山,“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你要參軍?!鼻刈恿x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江落青笑了,笑容淡淡的,并不明顯,像春天開的小花,好像沒有香味,仔細一聞,又有種幽香。 這朵花道:“我倒不知道一個已經(jīng)不是江家三公子江疏的人,竟然值得你們一個個這么關注?!?/br> “我認識你與你交好,也并不是因為你是江家三公子?!鼻刈恿x承認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這么一點原因,但后來這點因素就不怎么重要了,到現(xiàn)在他早就已經(jīng)不在乎了,只剩下了對江落青這一個人的喜歡。 他有些著迷的看著江落青看窗外的雪的眼神,嘴角含笑的弧度,跟心里填滿了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