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

    “四樓402室，求你救救囡囡吧。”

    402，這女人和姜鵬平是鄰居，難道是顧西月解決掉姜鵬平后，從窗戶口看見她進來了，所以才這樣設(shè)計。

    她不想見自己嗎？

    清平放開女人，“別怕，她不會拿囡囡怎么樣?！彼搜酆诙炊吹臉堑溃闹櫸髟乱呀?jīng)趁剛剛的時候走開了，但還是決定上去看看。

    姜鵬平果然已經(jīng)遭到不測。他的死狀極慘，舌頭被割掉，眼睛戳瞎，下身血流如注，現(xiàn)場看上去慘不忍睹。

    清平嘆口氣，從他手中拿起那張明信片收好。出門時又往402室看了眼，月果然沒傷害那個囡囡，女人抱著孩子，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正在報警。

    看見她時，女人的身子僵住了。

    清平將401室的門合上，輕聲說：“把孩子先送到別的地方吧，別讓她看見這些……”

    在女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她慢慢從樓梯走了下去。

    后面幾個人生活的地方同這兒距離都挺遠，她不能判斷顧西月會去找誰，看來只有先找一個人，待在她身邊守株待兔，才能等到月了。

    清平聽到身后警鈴，將車駛?cè)胍惶幮∠铮o靜等那幾輛警車通過。警方應(yīng)該在找她，雖然她可以證明自己并非殺人犯，但不想在警局通過重重審訊浪費時間。

    也不想作為警方誘餌引誘顧西月出來，像前世那樣。

    下一個目標，她想了下，從記憶的旮旯里翻出個染著頭金發(fā)，愛叼煙自稱姐的女孩。

    沈瑩嗎？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點了兩下，然后握緊，腳背微弓，踩上油門，開著車往霓虹閃耀處駛?cè)ァ?/br>
    手機鈴聲響起，她打開一看，是游狐打過來的，“姐，當年的事我查到了一點。”

    清平一手握著方向盤，“你說?！?/br>
    “你讓我調(diào)查的那個女孩子，好像是被校園霸凌，被拍了幾張那種照片，你懂的。然后可能他們一直拿著照片威脅她吧，她不肯去上學，這事不知道怎么被她mama知道了。她媽就從醫(yī)院偷偷跑出來，去學校找老師，結(jié)果被攔在了外面?！?/br>
    游狐的聲音停頓了下，深吸口氣才繼續(xù)往下說：“她媽是精神病患者，被趕出去后大概犯了病，一直在校門口磕頭，怎么拉都拉不開，后來就沒人理她。那時是冬天，天寒地凍的，當天晚上就下了大雪，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等第二天學生去上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還是跪著的，只是已經(jīng)僵了，身上蓋了層雪，遠遠看過去就像個雪人。”

    車頭猛地一轉(zhuǎn)，往綠化帶沖去，清平的腦袋狠狠撞到擋風玻璃上，眼前一片漆黑。

    所幸現(xiàn)在是深夜，左右只有她一輛車，也沒有行人經(jīng)過。

    游狐只聽那邊一聲巨響，忙喊：“姐、姐，你沒事吧？”

    溫熱的血緩緩從額頭流下，她從腳下?lián)炱鹚ぢ涞氖謾C，沙啞著聲音回道：“沒事，繼續(xù)說。”

    游狐嘆了口氣，“沒、沒了啊，那孩子后來就失蹤了。姐，你說人心怎么會這么壞呢？明明還只是一群上高中的學生，怎么就這么壞呢？”

    清平揩了把額頭，染紅了半條袖子，“……我呢？我沒有幫她嗎？”

    “奧對，”游狐又嘆氣，“那個時候你們學校要去帝京參加一個什么比賽，你作為主力就過去了，一個月之后才回來?！?/br>
    他小心翼翼地問：“姐，你那時候是不是和她關(guān)系很好，你當年知道這事之后馬上請假去找那個女孩，只是中途出了車禍，醒來時就什么都不記得。醫(yī)生說是選擇性失憶，就是受刺激然后忘記一部分事情，你……滴滴滴?！?/br>
    手機又被掛斷了。

    鮮血流進眼中，一陣刺痛，清平將外套脫下來，捂住傷口。她將車開到路旁的一個小診所里，簡單包扎后又走了出來。

    夜風冰涼，她面無表情地在車前站了會，繼續(xù)往沈瑩的住處駛?cè)?，最后停在她家樓下?/br>
    清平用手機給沈瑩打了個電話，里面女人“喂”了幾聲后不耐煩地掛斷。

    她把手機放好，既然沈瑩現(xiàn)在還活著，說明顧西月今晚是不會過來了。距聚會還有一天，守在這里，月總會來的。

    也許是因為失血，頭腦有些昏沉，她背靠在椅上，眼神有些空洞。

    一直睜眼到天明，清平起身往周圍的早餐店里，買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jié){。她不餓，但是現(xiàn)在要吃東西了。

    往來的客人忍不住往她那邊看去，額頭上包著白布的漂亮女人坐在角落里，一只袖上沾滿了血，正麻木地嚼著包子。

    她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每咬一口包子，不多不少，咀嚼八下然后咽下，就像一個程序控制的機器人，

    吃完早餐，清平繼續(xù)守在沈瑩樓下。

    今天是休息日，沈瑩不用上班，一直沒從小區(q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