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見誤終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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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不遠(yuǎn)處穿來一聲輕斥。 聲音很低,但她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是誰。是她的心上人。 那一刻,沈慕清綻開真正的笑容。急忙用力掙脫手上的鉗制,抬頭望去。 戈墨閑閑地站在巷子里,他的身影一團(tuán)黑,看不清此時的表情?;璋档臒艄鈴乃^上照下來,宛若戰(zhàn)神出征前的洗禮。 “對待女士怎么可以這么粗魯呢,哎~可真是世風(fēng)日下?!备昴浜咭宦?,朝著沈慕清走去。 “少管閑事。”幾個混混走上前來,從袋子里掏出了刀子,在手里把玩,威懾著戈墨。 戈墨脫了外套甩在身后,扯下圍巾在右手上繞了幾圈,頂了頂后糟牙,嘖嘖出聲:“你們一起來吧,別浪費(fèi)時間。戰(zhàn)斗力只有五的渣渣?!?/br> 混混們互相望了望,猙獰著表情,一擁而上。 沈慕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狠戾的戈墨。他利落地?fù)]拳、閃躲,準(zhǔn)確地?fù)糁幸?,很快就解決了大半混混。 奈何對方占了人數(shù)優(yōu)勢,戈墨很快就開始體力不支,落了下風(fēng),身上也掛了彩。 戈墨不再與那群混混纏斗,反身閃開直沖而來的刀子,上前一個側(cè)踢加一記背摔,撂倒鉗制住沈慕清兩個混混。 拉上沈慕清就朝巷口跑去。 一群混混吃了癟,怎會輕易服輸,放過逃跑的那對男女。 沈慕清和戈墨在前面跑,混混們在后面緊追不舍。 大概是年關(guān)將至,放平日里人氣很旺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商鋪也只有零星的幾家在開著。 沈慕清再也跑不動了,速度開始減慢,與戈墨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她跑100米是厲害,可是耐力不行啊。 戈墨發(fā)覺沈慕清的異樣,用力扯了她一把,帶她拐進(jìn)小巷,隱進(jìn)居民樓的墻角。 混混們緊隨而至,卻不見二人的身影,為首男子啐了一口唾沫,忿忿地大吼:“給老子找!我就不信這兩人能飛了!”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躲在墻角的沈慕清,嚇得魂都飛了,加上剛剛奔跑過度,腿一軟,險些就要跌到地上。 戈墨立馬伸出手摟住沈慕清的腰,帶著她往角落挪,把她壓向墻角,藏到更深處。 因為角落太過狹窄,沈慕清整個人都被戈墨壓在身下,沒有一絲縫隙。 從未和陌生男性近距離接觸的沈慕清下意識去推戈墨緊緊摟著她腰的手臂,想要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別動,他們一會就會走?!?/br> 他壓低的嗓音,就像指尖刮擦著她的心尖,不停顫栗。 仿佛受到了蠱惑般,沈慕清停下手中的動作,乖乖地被他籠在懷中。 她的身體和他的緊緊貼在一起,她的手掌貼著他鋼鐵版硬邦邦的胸膛,屬于少年的淺淺的腹肌紋路從襯衫透出。 她和他在黑暗里四目相對,沈慕清仿佛被燙到,趕緊縮回手,慌張地低頭。 沈慕清身高172cm,在女生里算是大高個,可跟戈墨一比,也不過剛超過他的肩頭。 這一低頭,沈慕清眼前印入更加讓人想入非非的畫面。 戈墨的襯衣因為剛剛的打架和奔跑,扣子開了好幾顆,露出輪廓分明的鎖骨,一滴滴汗液順著線條硬朗的下頜流過脖頸,流入身體的更深處。 她的整個鼻腔都彌漫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帶上了些許血液的甜腥味,濃烈得讓人暈眩。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和裸露在外的香肩上,驚起一片漣漪。 沈慕清和戈墨就這樣緊緊相貼,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體溫。 不知過了多久,巷子里的聲音逐漸遠(yuǎn)去。戈墨才松開摟著女孩的手,放開懷里的女孩,拉開兩人距離。 戈墨伸手把沈慕清大敞的毛衣領(lǐng)緊了緊,:“我送你?!?/br> 溫暖粗栗的指尖滑過沈慕清的皮膚,惹得沈慕清一陣顫栗。 沈慕清不置可否,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戈墨就一路不近不遠(yuǎn)地跟著,直到沈慕清走進(jìn)小區(qū)。 今晚的沈慕清受了太多刺激,等她想到要給戈墨道謝的時候,回頭卻只剩下空蕩蕩的街道。 今晚發(fā)生了太多,她需要緩緩。 —————— 沈慕清臨敲門時,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往右邊撥了撥頭發(fā),遮住紅腫的臉。 一進(jìn)家門的沈慕清就借口今天練琴太累,躲進(jìn)了房間。 幸好,沈父沈母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今晚的事,沈慕清只和徐思曼一個人說過。 徐思曼聽得心驚rou跳,緊緊地?fù)н^沈慕清,拍拍胸脯:“以后你上鋼琴課,我負(fù)責(zé)接送!我那么多年的跆拳道也需要找人練練”。 沈慕清“噗嗤”一聲笑了:“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徐大美女!” 徐思曼裝作嘔吐樣:“去去去,我是直女不百合!你自己一個人孤獨(dú)終老吧你!”又突然想到什么,認(rèn)真地盯著沈慕清的臉,調(diào)笑著:“戈墨平時在學(xué)??粗淅淝迩?,居然還會打架,看不出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而且啊,我覺得戈墨肯定對你有意思,要不然怎么會挺身而出救你于危難之中呢?” 徐思曼平時說話總是三句不著調(diào),但今天沈慕清卻覺得徐思曼的話分外入耳。 戈墨對自己也有意思嗎? 她笑了,聽到心底花開的聲音。 冬日的陽光仿佛有了溫度。冬天過去了,春天還會遠(yuǎn)嗎? 臨近年關(guān),到處都充滿著喜慶的味道,每家每戶都在置辦年貨。 貼春聯(lián)的時候,她在想,戈墨也會幫家里貼春聯(lián)嗎?那么高的個子肯定很好帖,都不用站板凳上。 清掃屋子的時候,她在想,戈墨家應(yīng)該也在喜喜慶慶的迎接春節(jié)的吧。 沈母做了好吃的,沈慕清總想學(xué)會,親手做給他嘗嘗。 就連每次和徐思曼聚會,也總是對戈墨念念叨叨。 徐思曼忍不住吐槽:“沈慕清同學(xué)!我的耳朵要起老繭了!我拒絕再聽任何關(guān)于戈墨的字句!” 沈慕清卻仰著臉笑,依舊講著戈墨。整個人散發(fā)著動人的光彩。 她生命里的每一處,仿佛都有了他的影子。 除夕那天,她對著手機(jī)里那個給自己發(fā)過社團(tuán)通知的十一位號碼笑靨如花。 數(shù)字仿佛化成了他的模樣,跳動在她的心間。 她從晚上九點多就開始編輯祝福短信。 寫了刪,刪了寫。想要給他最獨(dú)特的,但是腦子里卻亂成一團(tuán)漿糊,怎么寫都不對。 到十一點多,還在思考這第一條短信,要怎么開口才能凸顯它的意義。 想的越多越是亂。零點越來越接近,她懵了,一個失誤,按了發(fā)送鍵。 沈慕清望著已發(fā)送的信息,好半晌不知作何反應(yīng)。 她把之前寫的祝福語全刪了,這個短信是新寫的,只有三個字:“戈學(xué)長?!?/br> 那一刻,她想扔手機(jī)。 但是沈慕清忍住這個沖動,又編寫了幾個字發(fā)送給戈墨:“謝謝你!新年快樂?!?/br> 沈慕清一直等,卻沒有等到回復(fù)。 沈慕清有點失落,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反正她喜歡他嘛,先喜歡的人總會吃點虧的。如果可以先苦后甜,什么都值得。 沈慕清數(shù)著日子,從未如此希望能夠早開學(xué)。 可就在開學(xué)前夕,沈慕清手機(jī)上收到了一個落款為天文社副社長的陌生號碼的短信,通知天文社解散。 沈慕清看到短信的那一刻愣住了,可很快就為社團(tuán)的解散找到了完美的借口:“戈墨作為社長要專心備戰(zhàn)高考?!?/br> 開學(xué)第一天,沈慕清就在課間cao期間堵住徐思曼,抓著她跑向求知樓。 她要去見那個心心念念的他。曾經(jīng)是徐思曼帶著她來找他,現(xiàn)在變成了她主動。 可是從高三一班的門口往里看去,卻沒戈墨。那個無論在哪總能第一眼就能認(rèn)出的人,沈慕清搜索了幾遍都沒有看到,等到了上課鈴響起都沒看到那個人回到教室,只能莘莘離開。 接下來幾天,沈慕清都在同樣的時間出現(xiàn)在高三一班門口,但是,那個人卻再也不見。 沈慕清依舊堅持去高三一班門口,尋找戈墨,但是,結(jié)果始終如一。 漸漸的,沈慕清降低了出現(xiàn)在求知樓的頻率。直到最后,沈慕清也絕望了,再也不去尋找戈墨。 高考的前一天,沈慕清又來到了求知樓,來到了高三一班門口,探著腦袋往里看。 戈墨再有什么理由不來學(xué)校,人生如此重要的高考他不可能不出席吧? 可是搜索了幾圈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他的座位也是空空的。宛若她此刻的心一般,空空如也。 這時高三一班的一位男同學(xué)走出教室,在沈慕清后面站定,拍拍她的肩:“同學(xué),你是不是找戈墨?” 聽到戈墨兩個字,沈慕清立馬回頭看著那個陌生的男生,眼里有了光彩,咧開了嘴:“是?。《家粋€學(xué)期了,他都沒來過,高考了也不來了嗎?” 看著沈慕清美麗的臉龐,男生嘆了口氣:“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高考在即,每個人都只顧著自己!但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男生表情非常認(rèn)真誠懇,“戈墨,已經(jīng)…出國了。他昨天回學(xué)校拿了自己的東西。” 沈慕清震驚得失神了幾秒,但還是禮貌地道了謝,轉(zhuǎn)身離開。 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找了那么多借口堆砌的堡壘,坍塌成廢墟。 原來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愿,自己在他眼中什么都不算,來學(xué)校和自己的同學(xué)到了別,卻吝嗇給自己任何一點消息。 忍了那么久的眼淚終于決堤而出。 這天后的沈慕清,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學(xué)習(xí)練琴,一有空就跟上徐斯曼到處瞎晃,即使是去酒吧那種自己曾經(jīng)討厭的地方也無所謂。 她把自己的生活塞得滿滿的,一副生活回到正軌,歲月靜好的樣子。 她再也沒有在徐斯曼面前提過戈墨,仿佛那個人從未出現(xiàn)過在她的世界。 徐思曼知道,沈慕清并沒有放棄心中的那份愛,只是,把它放在了心里的某個角落,上鎖。 她相信沈慕清會好的,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但她不知道這句話的后一句:“時間,治愈的是愿意自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