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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rèn)識?!彼f。 怎么會不認(rèn)識? 那個人的眉梢眼角他都熟悉的不得了,即便此刻作女子打扮,也是與記憶里相差無二的美麗。 他們已經(jīng)一年沒有見面了。 謝遺隱約察覺到了謝忌的些許不愉和委屈,卻懶得管了。擁有如此強大實力的少年,也不需要他再去照顧了。 “枕姑娘?”謝忌慢慢地念出了這個稱呼,像是有些奇怪,“‘枕’,真是個少見的姓氏?!?/br> “不是姓氏?!泵麆犹煜碌幕蜃谌彳浀墨F皮堆疊成的坐墊上,脊背比之前更加挺直了點兒,仿佛是有些緊張地,雪白的指頭從寬大的衣袖下探了出來,捏住了裙子的衣料,聲音柔軟低啞,“是花名,我叫枕無寐?!?/br> 謝忌不出聲了。 卻聽見謝遺繼續(xù)道:“我在等一個人?!彼D了頓,像是終于適應(yīng)了自己的緊張,語速流暢了很多,“我要等的人,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br> 他站了起來,菲薄的唇瓣抿起,春日青的顏色如花緩緩綻放舒展,有一種奇異的吸睛之感。 所有人都忍不住噤了聲,看向他。 他們的眼里,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卻如遠(yuǎn)山嵐靄一樣渺茫不可捉摸。 謝忌的目光有些暗沉。 “你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嗎?”花魁微微仰起了下巴,直視謝忌,問。 傅宸合起來扇子,靜靜盯著謝遺,他隱約察覺到謝遺要做什么了。 白發(fā)紅眸的青年像是被勾起了興趣,目光在無憂師太等人身上掠過,重新看向謝遺,問道:“若是本座說是呢?” 謝遺向前走了一步,侍立在謝忌身側(cè)的藍衣女子以保護的姿態(tài)也進了一步。 “阿藍,退下?!敝x忌瞥了藍衣女子一眼,道。 阿藍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便迅速退下了。 謝遺一步一步走過去,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有什么奇異的香從他的身上透了出來,浸潤肌理。 他終于走到了謝忌的面前,脊背筆挺,如一株青色的蓮。纖長的睫羽如蝶翼,輕輕一顫,便仿佛從人的心上擦過去了。 他低垂了面孔,女音嬌柔:“謝教主可還記得我?” “不記得。”謝忌說出這話的時候,又覺得心口有些悶悶,轉(zhuǎn)念一想到待會兒要發(fā)生的事,便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從心口溢出。 只聽見那道嬌柔的女音繼續(xù)道:“那謝教主可記得五年前,我們曾見過?!?/br> 謝忌還是道:“不記得?!?/br> “你不記得也不要緊?!敝x遺抬起了頭,笑了,“我記得便可以?!?/br> 他靠得足夠的近,一揚袖,便灑出一蓬不知是什么的粉末,袖間一抹寒光乍現(xiàn),剛要刺出,他整個人便被謝忌抬掌打了出去。 然而他似乎已經(jīng)存了必殺謝忌的心思,短短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已經(jīng)扣動了機栝,袖中連射出三支小箭,全部射向謝忌。 名為阿藍的女子飛快地抽出了腰間雙刀,截斷了小箭,卻聽見身后謝忌輕輕悶哼了一聲,她轉(zhuǎn)過頭去,就見謝忌微微蹙起了眉,唇邊一線血紅緩緩淌了下來。 謝遺被那一掌打中倒在了地上,重重嘔出幾口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般的疼,只是這時候還不能暈,他強撐著最后一口氣,凄聲道:“五年前……祁陽沈家一案……” 他拼著勁念出了這幾個字,便頭一歪,暈死了過去。 ※※※※※※※※※※※※※※※※※※※※ emmmm……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謝遺的馬甲格外多。 好了,新馬甲上線:被謝教主滅門的孤女,不幸淪落風(fēng)塵…… 什么鬼???好像是什么奇怪的piay…… 第60章 破春寒 謝遺再醒來的時候, 格窗之外西方天色凝成濃厚的紫,太陽已然收束了最后一點暉芒,屋內(nèi)光線昏暗,只隱約可以瞧見擺設(shè)的輪廓。 謝遺身上疼得厲害, 他心知謝忌打向他的那一掌已經(jīng)收了力道,否則自己今日恐怕是睜不開眼睛的。 “醒了?” 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謝遺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床邊是坐了人的。 他抬眸看過去,見是傅宸, 身上便一下子懶了很多,整個人慵散地放軟了身子, 陷入了高床軟枕的溫暖中, 問道:“這是什么時候了?” 傅宸卻不答,只是盯著他,問:“身上疼嗎?” 屋子里光線太暗,謝遺瞧不見傅宸眸中神采, 聞言,輕輕點了一下頭, “疼。” 傅宸道:“從那天至如今是三天了。” “我竟然昏迷了三日?!敝x遺嘆息般道出這一句, 又朝傅宸笑了一下,“我能醒過來,想必你在其中助益良多吧?!?/br> 傅宸也瞧不見謝遺臉上的笑, 只是聽見謝遺用半是鄭重半是玩笑的口吻說出這番話, 心下不由生出些極其微妙的情緒。然而這情緒很快又被心中升起的怒火遮掩過去, 他眉間起皺, 目光帶上了一絲不贊同,沉聲道:“你可想過若是你醒不來呢?” 謝遺道:“我能醒過來?!彼Z氣篤定,也不知道是在篤定謝忌那一掌不會置他于死地,還是篤定傅宸必定會盡全力救他,亦或是兩者都有? 傅宸一時竟覺得口拙。 只聽見謝遺問:“天這樣黑,怎么不掌燈?” 傅宸抿了抿唇,去將燈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