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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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覺得他們會是什么時候行動?” 魔鬼笑著詢問。 國王抬眼望了望帳篷外,平靜地回答:“今天晚上?!?/br> 魔鬼輕快地拍了拍掌:“很高興與您的想法相同,那么……讓我們來準(zhǔn)備這場獵殺吧,我親愛的陛下。” 魔鬼的笑容里透出幾分冰冷和血腥氣。輕浮只是種慣常的偽裝,在他的面具下有著更恐怖一面。 國王摩挲著手上的骨戒。 獵人還是獵物,不到最后一刻,永遠(yuǎn)是未知。 第84章 圣佑者 “如果我的感應(yīng)沒有錯的話……”魔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國王的神色, “留在博馬里城堡的天使就是圣瓦爾。” 圣瓦爾。 國王的瞳孔微微一縮。 在班茲城的監(jiān)獄中,艾頓將軍臨死前留下來的話告知了他白袍修士的名字, 并說“祂是圣瓦爾”。如今隱匿在博馬里城堡中的天使, 也是圣瓦爾。 “有人告知我,他的名字是沃里克·布萊,但祂是圣瓦爾?” “啊, 這就是他們用來蒙蔽律令的辦法了。”魔鬼解釋道。 一千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天地之間的神秘力量開始各自隱退。戰(zhàn)爭的各方結(jié)締下了古老的契約,那個有史以來最可怕也最強大的契約成為了一道橫亙在天地之間任何存在頭上的“律令”。 以“律”為名,則要求這個世界井井有序,以“令”為名, 則意味著它的不可違抗。 從律令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不論是神明還是地獄, 不論是光明中的生物還是黑暗中的生物, 都必須遵守,不能越過禁忌。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天使與地獄的戰(zhàn)爭演變成為了一場無聲的默劇。雙方遮遮掩掩地較量,揮舞著刀劍, 上演彼此心知肚明的戲碼。 國王明了,正是這種秩序之下的混亂給予了薔薇家族可乘之機。 越是混亂的局面, 越是有利于弱小者利用宛若過懸于高空的繩索般的手段壯大自己, 達(dá)成目的。 薔薇家族將自己作為地獄和神明中間的那個微妙交匯點。 說到這里的時候,魔鬼的言辭開始變得含糊起來。 “圣廷的手段是什么?” 國王并沒有追問。魔鬼看似對國王十分恭敬,但就如一給他機會, 他必定會不擇手段將國王帶往地獄一般,他并非表面這般無害。他含糊了言辭就肯定不可能從他口中得知真相。 “代行者?!?/br> 魔鬼回答。 這個答案在國王的猜測之中。 圣廷的教皇以神明在人間中的代言人自居,圣廷中的高級主教同樣也是神明的意志在人間的代行者。正是因為如此,所有信奉圣主的人才會自稱為“神的仆人”,其中教皇的名號則是“眾仆之仆”。 所謂的“眾仆之仆”與“神仆”雖然貌似謙恭,但這種謙恭是對至高無上存在的謙恭,它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傲慢——非凡力量對凡人的傲慢。在所有非凡力量面前,世人皆仆。 圣廷中,有一些人,他們有“圣佑者”之稱。 據(jù)說,圣廷會花費巨大的精力尋找人間的特殊嬰兒。通過圣廷選拔,被認(rèn)定為“為圣靈庇佑”的嬰兒會被圣廷接到圣所中,從小開始培養(yǎng)。他們被培育成為最忠實的使徒,圣佑者在熟記圣書之后,會被引導(dǎo)著接觸圣物,這些人在圣廷中的地位尊貴但是一般情況下他們并不參與圣廷的各項事務(wù)。 在魔鬼口中,比起那些裁決者,這些圣佑者才是真正的圣廷刀劍。 每一位圣佑者都會選定一位天使,通過日以繼夜的祈禱虔誠信仰作為媒介,圣廷將天使的圣靈力量種入他們體中。這些圣佑者當(dāng)他們召喚出天使,將自己化為圣靈的那一刻,他們就是天使在人間的代行者。 在白金漢公爵那一戰(zhàn)中,參戰(zhàn)的就是圣廷里這樣的角色。 那位名為“沃里克·布萊”就是一位圣佑者,他以圣物的力量為代價,讓天使的力量降臨到他的身上。以身為人類的軀殼,從而蒙蔽過了律令的禁制。 這種方法與魔鬼請國王打開地獄之門有些相像,同樣是借助了凡人之軀來蒙蔽律令。 “一個問題?!?/br> 國王若有所思地感受著骨戒上的細(xì)密紋理,低沉地開口。骨戒的質(zhì)地很奇怪,戴在手上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淡淡的暖意,可是摸的時候,卻又覺得它是冰涼的。 “關(guān)于圣瓦爾,你了解多少?” 國王說這句話的時候,低垂著眼,遮蔽了他眼底隱藏的情緒,聲音平緩得就好像和平時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魔鬼卻敏銳地捕捉到在提及“圣瓦爾”這個詞的時候,國王平靜的話語之下,蘊藏著的殺意猶如一把寒刀。 寒刀般那么薄那么銳利的殺意被國王壓在心底,日日夜夜地以仇恨打磨著。 所以說,他的國王生來就屬于地獄啊。 魔鬼微微地笑起來:“祂啊……祂是那一場戰(zhàn)爭中,第一位隕落的天使?!?/br> 一位死于白骨權(quán)杖之下的天使。 “殺死天使的代行者并不難。”魔鬼無意解釋更多,他轉(zhuǎn)而談起了今晚的具體行動,“不過想要讓那位再隕落一次就需要另外的東西了……嗯這取決于您?!?/br> “說?!?/br> “您愿意屈尊充當(dāng)誘餌嗎?我親愛的陛下?!?/br> …………………… 博馬里城堡,高塔。 塔樓的最頂層,白袍修士跪坐在一個巨大的銀質(zhì)十字架前,他微微低垂著頭。比起第一次出現(xiàn)在羅格朗大地的時候,白袍修士此時的面容有了一些變化,兼具了男性和女性的美,有一種性別模糊之感。 這是那次他化身為代行者的影響。 日常的禱告完畢之后,白袍修士站起身,他望向鏡子中的自己。 在他的眼底殘留著淡淡的白金色火焰,鏡中的影像越來越靠近他信仰的那位天使。 白袍修士低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他的雙手干干凈凈的。但是白袍修士卻感覺似乎始終有血腥味盤繞在他的手上。他過去二十多年所接受的圣佑者的教育,讓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保持“鏡心”,不讓任何俗世留下痕跡。 然而他卻有些無法做到。 這些天,他總會想起那支朝著神火沖來的血色騎兵,想起那位驕傲的弒龍者后裔。 和化神為代行者的他相比,白金漢公爵和他的騎士渺小得如同螻蟻,但是在那一瞬間,白袍修士卻感覺到他們身上仿佛藏著另外一種強大得令人動容的力量……那是什么力量?為什么那力量讓化為天使的他都直覺到了恐懼? 在那一戰(zhàn)之后的冥想中,白袍修士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做到像平時那樣讓自身與圣靈渾然一體,心中澄澈無灰。 導(dǎo)師當(dāng)年曾經(jīng)感嘆過,他雖然天賦出眾,但很難做到真正接近天使。 圣佑者一般只有名字沒有姓氏,但是他擁有自己的姓。他不像其他的圣佑者一出生就被接入圣所。他是導(dǎo)師當(dāng)年在圣節(jié)施濟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五歲以前的記憶,他已經(jīng)忘了。 他的記憶截止在導(dǎo)師牽著他的手走進(jìn)神圣的中殿那一刻,輝煌的神光從玫瑰窗中落下來,天使的群像從穹頂俯視他。再往前推就都是一片霧蒙蒙的灰暗。 也許是因為他的靈魂從一開始就不如其他人那般純潔,所以他如今才會留下鏡面上的灰塵。 “請指引我吧,老師?!?/br> 白袍修士喃喃自語。 今天白天,他在博馬里城堡最高的塔樓,清晰地看到了在騎士們簇?fù)碇碌膰酢人胂笾械哪贻p許多。但是國王的銀發(fā)和冰藍(lán)眼眸與白金漢公爵如出一轍。 弒龍者…… 他想起導(dǎo)師當(dāng)年與他提及薔薇家族時的評語: “……他們是弒龍者也是陰謀家,犧牲,勇敢,陰險,jian詐,冷酷……很難以理解這些人類的特性是如何集中一身……” 他無法理解,為什么美好的品質(zhì)能夠同時與污濁的品質(zhì)融合在一起? 壓下心中的疑惑,白袍修士開始準(zhǔn)備起今晚的清洗行動。 和扭轉(zhuǎn)整個戰(zhàn)局不同,今晚的行動不需要讓天使直接降臨。 第一次神降已經(jīng)讓他擁有了一部分屬于“圣瓦爾”的神賜力量,這一次清洗行動他自己就可以完成。 一切準(zhǔn)備就緒。 白袍修士走下了高塔。 一出高塔,冷風(fēng)呼呼而來,吹得他的白袍激蕩如雪翼。他從巡邏守夜的士兵們身邊經(jīng)過,一身白衣在暗夜中本該十分顯眼,但士兵們卻像絲毫沒有看到他。 博馬里城堡外部防御工事的吊橋已經(jīng)被損毀,他踏著湍急的水面登上了羅格朗軍隊駐扎的河岸。 白天遠(yuǎn)眺的時候,白袍修士憑借著圣法洗禮留下的感應(yīng),標(biāo)記出了國王的位置。如今黑夜籠罩大地,他直接按照那一絲微妙的感應(yīng)前行 羅格朗的軍營巡邏十分嚴(yán)密,但是巡視的士兵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位白袍神秘人從身邊不急不緩地經(jīng)過。 國王的主帳出現(xiàn)在眼前。 白袍修士伸手握住了劍柄,淡淡的圣火在他手上燃燒起來。 只要他拔劍一揮,羅格朗的君王就將隕落在此,戰(zhàn)爭就將結(jié)束。但白袍修士沒有動。 不是因為猶豫或者仁慈。 而且因為他察覺到,國王沒有睡著,就端坐在帳篷后正對他的地方,目光隔著厚重的簾布注視著他。 ——羅格朗國王在等他? 一絲疑惑掠過,白袍修士有些詫異。 遲疑了一會,考慮到圣廷對薔薇家族一直以來的特殊重視,白袍修士沒有直接行動。 “不進(jìn)來談?wù)剢??遠(yuǎn)道而來的圣廷使者?!?/br> 平靜的聲音從帳篷中傳出。 第85章 災(zāi)厄之魔 微風(fēng)拂過布簾, 身穿白袍的修士將劍插回鞘中,他想了片刻舉步走了進(jìn)去。 他心中的那面鏡子上, 那一點白金漢公爵留下的塵埃輕輕地變幻著, 他踩在了危險的弦上,因為他對圣佑者應(yīng)該視為“臟污”與“禁忌”的凡俗產(chǎn)生了好奇,而原罪就誕生在凡俗之中。早在導(dǎo)師嘆息的時候, 那顆名為“好奇”的種子就在他心底種下了。 在孤寂的苦修中,他偶爾會想起那個白骨與薔薇環(huán)繞的家族,聞道他們開出的一朵朵罪孽之花。盡管那只是浮光掠影般的遐思,但是罪惡的到底還是在他明鏡般的心里扎了根,否則在迎戰(zhàn)白金漢公爵的時候, 他也不會說出只要站過來,就放過他們的話。 白袍修士直覺, 如果自己想要拂去心中的灰塵, 那么就應(yīng)該接下這個邀請。 帳中點著數(shù)根燭火,國王端坐在高背椅上,暖黃色的火光將椅背鍍成了迷離夢幻的金色。國王的銀發(fā)垂落到肩膀上,他被猩紅的長袍簇著, 過分年輕的面容被映襯得膚色素白如同雪。在他抬眼看來的那一瞬間,白袍修士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條惡龍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