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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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于她的要求,白金漢公爵陷入了為難。他無法確定失去理智的瘋王后會不會傷害國王。 “不用擔心我傷害他?!蓖鹾蟛煊X了他的躊躇,她背對著白金漢公爵,仰起頭,聲音沙啞咽著憤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br> “如果你擔心,那就安排他經(jīng)過這里,我遠遠地看他一眼就行。讓我見他一面!” 王后的聲音又凌厲起來了,透出說一不二的強勢。 她本來就是威名赫赫的鐵血王后。 “好?!?/br> 白金漢公爵最終同意了。 薔薇家族的先祖啊,請保佑她最終能夠好起來吧。 白金漢公爵離開了,鐵塔中再一次只剩下了瘋王后一個人,燭火搖曳,落到她嶙峋的瘦骨上。她仰起頭,放聲大笑:“我的孩子!普爾蘭!我的孩子?。∥业暮⒆影““?!” 血和眼淚一起,順著她瘦得驚人的臉頰滾落,那雙碧綠的眼鏡充斥著無盡的絕望與殺意。 她背對著白金漢公爵,公爵沒看到的地方,她被鐵鎖死死扣住的手中握著一片黑鐵。 那是無數(shù)次鐵鎖碰撞,最終敲下來的一小片黑鐵。這位能夠替丈夫鎮(zhèn)守王宮的瘋王后以她當初披戴鎧甲,屹立風中死守的堅韌將它磨成了一片鋒利無比的可怕刀刃。 白金漢公爵終究還是小看了瘋王后。 她用十幾年的時間,一點點,艱難地打造出了一把利刃! 仿佛只剩下骨頭的手指一點點地撫摸過冰冷的刀刃,刃口割開了她的手指,血順著平滑的刀面下落。她毫不在意。 王后低低地哼起輕柔的搖籃曲旋律,仿佛回到當初嬰兒剛剛出生的時候,這位鏗鏘玫瑰的武士王后溫柔地搖晃兒子的搖籃。 她的孩子,她的普爾蘭。 讓他們靜心謀劃的神恩為她的孩子陪葬吧! 瘋王后仰著頭,刀尖上的血滴落到地面。 黑塔的光從高處落下,籠罩在她身上。她眼中空空蕩蕩,坐在冰冷的地面,就像一尊不可摧毀的雕像。 第30章 地獄為您效勞 “黑星已經(jīng)位于主宮, 恰與昏星的權(quán)柄和威儀連亙在一起,水平的人形里死神的鐮刀即將降臨, 如果他們會合在一起, 死亡的群魚將淹沒所照耀的大陸”[1]魔鬼念了這么一段隱晦古怪的話。 這讓國王想起了之前在月河要塞談判的時候,遇到的那位年輕人。 根據(jù)誓約騎士長的說法,那是一位占星師。 “是的, 陛下。”魔鬼揣測著國王的念頭,“這的確是那群占星師的預言。它預言了一場即將到來的災難……您知道是什么了。” “是在四個月后到來吧。” 國王沉思了一會,以陳述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魔鬼由衷地想要為國王鼓掌,瞧瞧他對所有陰謀的嗅覺多么敏銳啊。 不過,這對國王來說, 其實并不難判斷。 因為原本的命運線中,普爾蘭在刺殺發(fā)生后的第四個月被絞死在默恩塔之前, 而原本的判決只是流放。盡管普爾蘭的確是名暴君, 但以格萊斯大公喜好經(jīng)營形象的性格來分析,他應(yīng)該更傾向于將前國王嚴密地監(jiān)禁起來,以此展現(xiàn)自己的寬宏大量。 一開始的流放判決就證實了這一點。 一名毫無權(quán)力活著的前暴君對新任的統(tǒng)治者還是有不少政治意義的。他可以通過不斷地將自己與前暴君進行對比,從而抬高人們心中自己的地位。等到目的差不多了, 前暴君也就可以無聲無息地退場了。 一個月的時間,可不夠格萊斯大公豎立形象。 但如果發(fā)生了一場可怕的, 人們卻無能為力的瘟疫呢? 還有什么比一名暴戾的前國王更加適合當這個遷罪的靶子嗎? “除你之外, 占星師們是不是也能夠預測到這場黑死???”國王抓住了一點,“占星師們?yōu)檎l效力?” “是的,陛下?!蹦Ч磉m時地為自己邀功, “您還記得那個蹩腳的占星師先生嗎?他曾經(jīng)試圖窺視您的命運,然后還打算告知給他的導師,作為您忠心的騎士,我已經(jīng)幫您解決這個小麻煩了——否則這時候成打的裁決所修士就已經(jīng)像聞到血腥的蒼蠅趕來了?!?/br> “他們?yōu)槭ネ⒎?wù)?!?/br> 國王做出了判斷。 他沉思了一會。 一般,占星師應(yīng)該屬于異端,與圣廷勢不兩立才對。而在他記憶之中,十一到十三世紀,圣廷曾經(jīng)展開過一場轟轟烈烈的迫害占星師的運動——規(guī)模幾乎可以與獵殺女巫相媲美。但在十四世紀中葉,這場運動就平息下去了。 從魔鬼的話來看,似乎是大部分占星師們?yōu)榱舜婊钕氯?,最終選擇了對圣廷效力。 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如果深淵海峽對岸那位新教皇不是沒腦子的話,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來提高神權(quán)的地位。在黑死病這種此時人們幾乎無力反抗的大型瘟疫中,最容易滋生的無外乎宗教信仰以及形形色色的遷罪說。 羅格朗最近的一次黑死病爆發(fā)于四世紀。 在那之前薔薇家族統(tǒng)治比現(xiàn)在更加強勢,西大陸成為神輝最暗淡的地區(qū)。但那次黑死病改變了政治格局,近乎九分之一的人在瘟疫中死去,王室無力阻止無力改變。圣廷就是趁著這個時機大肆宣傳,正是因為薔薇家族不敬畏圣主,圣主降罪于此。 “神是公義的審判者,又是天天向惡人發(fā)怒的神。若有人不回頭,他的刀必將磨快,弓必上弦,預備妥當了。祂也預備了殺人的器械,祂所射的是火箭?!盵2] 國王緩緩念出了這段薔薇家族必定記得的話。 黑死病就是神的審判,一切罪源于羅格朗對圣主的輕慢。 這種指控隨著死亡的擴大最終成為一場暴動,史稱“圣靈回歸運動”。人們在圣廷的煽動之下,開始自發(fā)建立教堂。最終,深淵海峽那側(cè)的神國擴張到了羅格朗。 從那以后,薔薇家族的國王才需要由圣廷加冕。 接近一千年的仇怨由此而來。 國王冷笑一聲。 怪不得教皇這次會一改前態(tài),突然派人插手羅格朗的王位之戰(zhàn)。原來他們已經(jīng)預算到了這場災難。 他們似乎打算借此機會,在羅格朗的大地上再將四世紀的陳詞濫調(diào)演奏一遍。格萊斯大公只是他們的一個傀儡罷了。 但該死的,這場黑死病十分致命。 距離黑死病的爆發(fā)只剩下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國王不認為這四個月的準備就能夠化解一場在這種時代堪稱無解的災難。 “地獄很樂意為您解決這個問題,陛下。” 魔鬼風度翩翩地朝國王鞠躬。 “不過,這就要看陛下敢不敢與地獄共舞了?!?/br> 國王審視著臉上仿佛永遠帶著笑容的魔鬼。 “條件呢?” “沒有條件。為自己的君主效力,需要什么條件嗎?” “我可不打算現(xiàn)在就隨你一起去地獄?!眹趸亟^。 “您誤會我了?!蹦Ч磉@么說,但口氣分明透出點兒惋惜,“那么……好吧,一個小小的條件,這對您并不難做到?!?/br> 國王等待魔鬼的后話。 “介意多位來自地獄的騎士嗎?我親愛的陛下?!?/br> ……………… 魔鬼擁有了明面上的一個身份,他成為了國王誓約騎士的一員。 不過,魔鬼似乎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得到國王的這個允諾之后,就再次匆匆離開了。 魔鬼離開之后,前圣殿騎士長悄悄地走進來。 “陛下,您這位魔鬼十分危險。我不知道他為何對您如此謙卑,但他的氣息讓我回想起以前的事。那時候我還跟隨著圣殿一起東征。那次東征的隊伍遇到了一個古跡,在古跡里我感受到了類似的氣息?!?/br> 前圣殿騎士長面色罕見地嚴肅。 “當時情況怎么樣?” “災難。陛下。” 前圣殿騎士長回答,口氣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 “一場凡人的災難?!?/br> ……………… 魔鬼告辭了。 國王沒打算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位來歷不明,目的不明的危險魔鬼身上,他開始著手進行自己的準備。 這兩天,國王的財政大臣將國王要的王室財政檔案整理出來了。厚重繁雜,連財政部的專職人員都不會樂意翻閱它們。 國王皺著眉頭,忍受著那糟糕的記錄方式和麻煩透頂?shù)呢泿艈挝婚喿x完他最關(guān)心的部分,然后深切體會到了一件事情—— 王室堪稱貧窮。 國王本人的年收入大概在兩萬七千磅,表面上看,這絕對絕對是一筆巨款。因為在如今的羅格朗,一個人一年能掙夠20磅就稱得上富裕,哪怕是伯爵年收入也很少超過五千磅。[3] 但國王的這些收入要用來維持整個王室的開銷以及整個國王的運轉(zhuǎn)。 這也是如今大部分國家王室的常態(tài)。 他們總是處于入不敷出的境地。 修筑軍事作用的城堡同樣屬于國王的財政支出。北方紐卡特和西部諾多弗的王室城堡從去年年底開始修建,城堡的建造需要很長時間,但保守估計單是紐卡特一座城堡全部的建造就已經(jīng)需要兩萬七千磅了。[4] 白金漢公爵現(xiàn)在稱得上毫無家底就理所當然了。 任誰來維持這種一個龐大的開支攤子都得落得個窮困無比的下場。 國王閱讀完檔案的時候,剛好趕上新王黨的貴族們小心翼翼地提交第一筆贖金——對自己腦袋的看重,讓他們寫了竭盡全力才能拿出來的數(shù)額,由此只能分批提交。 這個節(jié)骨眼,國王看著一筆筆湊起來的錢款,思考要不還是干脆把人都干掉吧。 領(lǐng)地錢財一次性全部沒收,省心省力。 交錢的貴族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自己的脖子涼嗖嗖的。 贖金數(shù)額多為幾千磅,一筆筆加起來總額可觀。等到貴族們交完第一筆贖金,再加上之前征收的繼承稅,國王差不多湊夠了贖回白金漢公爵的兒子約翰將軍要的錢款。 而這個時候,失蹤的談判使團也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