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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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宇樹一邊說,一邊試圖將她摟回房間,可林悅的身體卻一動不動。她緩緩抬起頭,盯著云宇樹的眼睛,字正腔圓地說:“如果是別人,我完全相信?!彼哪抗獬錆M懷疑,對著云宇樹咄咄逼問:“但是閔汐汐和你,總是有人把你們兩個連在一起考慮。在我來之前,你們是不是有過故事?” 聞言,云宇樹愣了一瞬,就是這一瞬,讓林悅的眼神瞇成了一條線,情緒再次浮脹,眼圈也變得紅紅的:“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事,我就知道……”她一邊念叨,眼淚一邊掉下來,話語卻是尖銳起來:“是不是閔汐汐以前本來跟你好,結(jié)果后來投靠了一個白袍,就把你給甩了?于是你找我做替代品,現(xiàn)在又想跟她重歸于好?” “林悅!”云宇樹被她的猜測激怒,呵斥道,“你說得太過分了!根本沒有的事!” 林悅面色不善,斜睨著我:“閔汐汐,之前聽說你勾搭了一個白袍,就知道你有問題?,F(xiàn)在又勾三搭四到了宇樹身上,你小心報應(yīng)!” 云宇樹一臉勃怒,吼叫著上前捂住林悅的嘴。我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覺得很可笑,卻笑不出來。 腦海中曾經(jīng)設(shè)想過這樣的情景,卻沒想到,居然是從林悅口中說出的。萊米絲見我的時候,我曾以為她會說這番話,可是她沒有。在別處種下的惡果,竟陰差陽錯地在此時得到報應(yīng)。果然,老天不會叫我一直安生。 我轉(zhuǎn)過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林悅的話語又不依不饒地竄了出來:“你走什么?你給我說清楚!” 這話沖進耳膜,我停住了腳步,慢慢地轉(zhuǎn)回身,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腦袋的位置,輕輕地說:“拜托你想清楚,如果我要勾搭云宇樹,哪需要等到你來?” 林悅沉默了幾秒,被我得堵得不行。而我再次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整個人因為這份發(fā)泄,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酣暢。如果再不反抗,我或許會被自己逼瘋。而那些在萊米絲面前忍住不說的怨懟,居然從林悅這里得到了紓解。世事巧合輪轉(zhuǎn),多有趣。 目光空空地躺在床上,心中繁衍著濃釅如陳酒的郁結(jié)隱痛,仿佛有無數(shù)的話欲噴薄而出,而臨了又覺得字字艱澀句句欠缺。我翻了個身,把頭埋在綿軟的枕頭之間。知曉有些事,或許終究躲避不過。 次日,我一個人去了老城區(qū)的“水煙庭院”。上一次來,還是穆薩結(jié)婚的前一天。迪拜的水煙館其實有很多,唯獨覺得此處最有情致。熟稔的街景,相識的煙氣,店面仍是原來面貌,煙霧依舊惑人繚繞。 找了張?zhí)梢?,拿起軟管上的抽煙管含在嘴里,口中輕輕飄出的煙霧,伴隨著淡淡的蘋果香味,在繚繞之中懸浮著。我似乎很久都沒有哭過了,萊米絲的威脅、林悅的呵斥,都沒有讓我流下一滴淚,就這樣強撐著,似乎一切毫無影響,只對穆薩微笑。 店員時不時走到我的身邊,用撥針翻翻煙泥,好讓它充分燃燒。我偶爾從他的撥弄中回過神來,看向店員,待他離開后,眼神依然遲緩地在那個方向停滯一會兒,卻似乎在煙霧重重中,不經(jīng)意看見了穆薩的臉。 我一定很想他,才會希望在最脆弱的時候看見他。這樣想著,我閉上眼,再睜開,看見的卻依然是那張臉,比剛才還多了幾分真實。 揉揉眼,回過神來,終于發(fā)現(xiàn)真的是他。沒有激動,沒有奔赴,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沒想到,我們兩個人,竟是在水煙庭院不期而遇。 我癡望著他的臉,看見他坐在角落里,一個人恍恍惚惚地抽著水煙,側(cè)倚不動。他眼角寫滿疲憊,將煙管含在嘴里,又放下,煙云升起又散去,如同幻夢。那模樣,真是和我一樣凄涼。 穆薩,你也很辛苦吧?可我沒有辦法幫你,我連自己都幫不了。如果……如果你沒有身在如此純正的穆斯林家庭,或者我們一同生在這樣的家庭……該有多好??墒?,只能這樣想想而已……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走過去和穆薩見面。這樣遠遠地看著就好,假裝我不知道他的迷惘,他也能以為我依舊幸福。我們,都不愿讓對方看見自己掙扎的一面。 他想讓我安心,我也想讓他安心。 只要在一起,就該很滿足吧。 在穆薩的水煙即將吸空的時候,我先行離開。坐在出租車上,沒過幾分鐘,接到了穆薩的電話。 “cece,你還好嗎?”依然不動聲色的、溫柔的、他的聲音。 “很好啊?!蔽业穆曇糨p快,雀躍地撒謊道,“我和連翩在逛迪拜貿(mào)呢,買了好多東西的。你呢?” “嗯……我剛游完泳,整個人很舒服,也很好?!彼臍g快,竟是不亞于我。 我在電話里笑個不停,內(nèi)心感到萬分痛楚。誠實如他,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了平靜地撒謊。我們離彼此這么近,卻要為了讓對方的寬心,披上一件隱形的斗篷。 與愛情相依為命的前途,顯得逼仄而危險。可我們還在匍匐著一直往前,沒有停下的辦法,所謂的強迫一種,便是如斯。自顧無暇的悲涼,以及欲罷不能的悲哀,齊齊襲來,無從解脫。 傍晚的時候,云宇樹打來電話,為昨天的事跟我道歉。 “對不起,林悅太沖動,說了傷害你的話?!?/br> 我淡淡地說:“她人比較單純,也比較執(zhí)拗,想到什么說什么,我倒是沒事,你跟她說明白,別影響了你們倆的感情?!?/br> “我說明白了,可她還是生氣……”云宇樹很是無奈,“我之前追她的時候,沒想到她這么不聽道理,昨天看她那樣,有些忍耐不了,想分手了?!?/br> 我連忙勸說:“別啊,不能因為我這破事,攪了你們倆的感情啊。林悅大概是初戀,以前沒談過,驕縱些,難免的,你多讓讓她。而且她這樣,正說明在乎你啊,對你感情深?!?/br> 云宇樹有些懊惱,同我解釋道:“汐汐,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那次齋月,我來給她送飯時,她在門口看見我們兩一起候在門口,就追問了我好半天。聚餐的時候,我在廚房做飯,她在一旁幫忙,也不停探聽以前她那個位置的人是不是你。我是真的覺得有些受不了,你也知道我是個理智果斷的人,不喜歡管束得這樣緊的感情,心很累?!?/br> 聞言,我表示同情和理解:“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不過,你得跟她說清楚,我們兩人沒有關(guān)系。如果因為誤會而分開,就不太好了?!?/br> “嗯,我知道??傊?,昨天不好意思,誤傷了你。那你先忙,不多打擾了?!痹朴顦湔f完,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嗯?” 我咬咬牙,開口詢問:“昨天林悅說,她知道我和一個白袍男人交往,你清不清楚,她……知道多少?” 云宇樹凝神想了一會兒,道:“她和幾個你這級的幾個男生關(guān)系還不錯,可能他們把知道的流言,都講給她聽了。林悅其實也問過我,但是,你得相信我,我沒有對她說些什么?!?/br> 縱然云宇樹沒有說什么,但僅僅林悅道聽途說聽來的,已經(jīng)足夠壓垮我的父母了。我頓時氣力全無,懨懨地同云宇樹道了聲“謝謝”,終于掛了電話。 一個星期后,云宇樹告訴我,他和林悅分手了。他說,他曾經(jīng)嘗試過堅持,但林悅實在不太聰明,總是念叨著我和云宇樹這件事,終于把他念到忍無可忍,提出分手。 林悅很是傷心,有時候我經(jīng)過她的門邊,還能聽見她在屋內(nèi)傷心欲絕和父母大聲打電話的聲音。心中有些不忍,但我連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又哪分得出那么多心思關(guān)心別人。 我只擔(dān)心,在某一天,她會把穆薩已婚的事,告訴我的父母。 卻沒想到,這個擔(dān)心,這么快就實現(xiàn)了。 迪拜對中國,實際上是不開放落地簽的,平日里說的落地簽,實際上是96小時的過境簽證。我爸媽等不及辦旅游簽證,先弄了個過境簽,坐著阿聯(lián)酋航空的飛機,風(fēng)風(fēng)火火就來到了迪拜,甚至沒有提前給我打一個電話。兩個人,就在某天傍晚,突然地、措手不及地,出現(xiàn)在了我所住的酒店。 而那時,我正和穆薩在一起,坐在沙發(fā)里看電影。 第136章 分別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即將發(fā)生的事。扶了扶穆薩的肩,讓他等在客廳,自己從貓眼往外看,林悅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外,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拉開門,我問她:“有事嗎?” 然后,就看見了候在邊側(cè)的父母。 他們手里拿著單薄的行李,小小的一個包,并沒有太多東西,顯然出發(fā)得匆忙。林悅見人已經(jīng)帶到,一句話沒說,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我們一家人,面色各異。 我的臉倏然慘白,眼神不安地游移。我甚至不用問他們?yōu)槭裁磥?,一切在我看到林悅站在門口的那一瞬,便清晰無疑。 mama看見我,眼眶一下便紅了,上前抱住我,喉嚨哽咽起來。爸爸的臉陰沉著,威懾的力量逐漸飽和噴涌,然后徑直推開我,跨步進了屋。 還沒走到客廳,我便看見穆薩滿臉擔(dān)心地走了過來,朝門邊探了探頭。大概是我久久沒有回去,他心中擔(dān)心,便出來看看。就是這一看,對上了我爸爸的眼,頓時烽火四起、憤怒噴張。 爸爸轉(zhuǎn)過身,一把擰起我的衣襟,把我連拖帶拽地拉到穆薩身邊,對著我的耳朵狂吼:“閔汐汐,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還有臉嗎?我們把你從小養(yǎng)到大,不是讓你給人做二老婆的!” 他噴火的眼睛看著穆薩,大聲呵斥:“你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么纏著我女兒,到底有沒有廉恥?真不是東西!” 穆薩當(dāng)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聽不懂也好,這樣便不會太過傷心。瞧著我爸狂怒的神色,穆薩的眸光黯淡,低低俯首,向我爸爸躬下身體,似在用沉默表示歉意。 我能在這時候說些什么呢?不同于上次在家時的奮力解釋,這一次他們了解了所有真相,我只能捂著臉,渾身無力地呆在原地,失了所有狡辯的借口。連日以來的沖擊令我身心俱疲,苦苦撐著堅強的軀殼,內(nèi)里早已虛空一片。 “好好好!你們兩個,都不說話,是吧!”爸爸看我不為所動,表情從憤怒轉(zhuǎn)為恨鐵不成鋼的失望,順手抄起手中的行李包,狠狠朝我身上砸了過來。我一動不動,垂著頭條件反射地接過包,抱在懷里,把頭更深地埋了下去。 爸爸的氣息不穩(wěn),喘息愈加深重。mama趕緊迎上前來,扶住爸爸的胳膊,轉(zhuǎn)頭看向我,眼中帶淚:“汐汐,你爸身體不好,不要再氣他了。我就說這個男人上次為什么連承諾只娶你一人都做不到,原來是因為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汐汐,你再這樣,不就是做了別人的小三嗎?” 我忍耐到極限,終于禁不住淚如雨下。雖然知道他們說得對,可內(nèi)心的自尊依然讓我無力地做著辯解:“我不是,我不是……他的家人,也允許娶我的,這里根本就沒有小三的概念……” “你!你居然……”聽了我的言語,爸爸舉著手指,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呼吸抽搐得沒有規(guī)律,然后,他顫抖的手捂住心臟的位置,痛苦地低吼了一聲,暈了過去。 “爸爸!”我連忙扔下手中的包,跑過去接住他。穆薩也慌了,趕忙撥通急救電話。一時間,凝肅的氣氛亂作一團,我看著昏迷的爸爸,心底的愧疚翻江倒海。跪在地上,眼淚不停往下掉,懺悔的情緒幾乎快要覆滅我。 急救車很快開過來,穆薩幫忙把爸爸抱上了車。mama本來不愿意讓他碰爸爸,可在這關(guān)鍵的緊急時刻,卻是沒有別的辦法。匆匆忙忙殺入醫(yī)院,眼見著爸爸被推入檢查室,我一下子渾身癱軟,所有的筋脈骨骼瞬間抽離。 接下來的時間,萬分難熬,似乎等了幾個世紀那么長,醫(yī)生終于出來告訴我們,病人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心臟本來就不好,情緒波動太大,需要靜養(yǎng)。 雖是有驚無險,可我依然久久無法從頹喪的痛苦中緩過來。亦步亦趨地跟著mama去了病房。穆薩自覺地等在門外,替我們拉上門,沒有打擾。 看著爸爸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我趕緊附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著急而憂心地問:“爸爸,怎么樣?好些了嗎?” 他的樣子很是虛弱,閉上眼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雖然不見方才的憤怒,可那眉宇間卻多了一份痛心疾首的堅定:“汐汐,你知道為什么上次回來,我和你媽沒有強留下你嗎?” 我愣了一下,爸爸沒有吼我,而是冷靜下來細細勸說,這突然的轉(zhuǎn)變,無疑威懾力巨大。 爸爸見我已有動容,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xù)說道:“我和你mama,的確不希望你遠嫁,一開始反對很正常。哪個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外國人,心里能一下子跨過這道坎呢?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你媽也不是完全不懂道理的人,看到你痛苦的樣子,心中也十分不忍。有句話說得對,在中國,哪有父母拗得過孩子呢?所以送你離開機場的時候,我和你媽就料到了你們還會在一起,只不過,覺得我們應(yīng)該給你一些時間想明白,這才沒有再多問?!?/br> 我的眼中盈淚,幾乎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暴躁嚴肅的爸爸口中說出的。在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頂起家庭的中流砥柱,從未見過他這樣疲憊、這樣絕望的神色。鋼極必柔,大概便是如此。 爸爸兩手輕拍一拍我的臉頰,有點苦笑:“汐汐,老實說,我和你媽雖然不愿意,但也曾經(jīng)討論過,如果他真的對你好,我們倆痛一痛,最終還是會同意的。可是二老婆這種事,無論是基于怎樣的愛情,我都不會讓我的女兒去承擔(dān)這份痛苦,你本身也不是這種委曲求全的女孩?!?/br> 爸爸伸出手,那雙青筋畢露的手,顫抖地撫摸著我的發(fā),好像我是個紙人,一不小心就會被捏碎。然后,爸爸用那種滄桑的、從未有過的溫柔、低低地哀求我:“汐汐,爸爸mama答應(yīng)你,如果今后,你遇見了可以一心一意對你的感情,我們絕對不再阻攔你。但是這一段,放手吧,好不好?” 這樣的哀求,這樣的溫柔,我心中的潮水決堤泛濫,沖破了重重艱澀的心墻,直抵內(nèi)心深處的悲愴。愛情,便如漸漸隱去的微光,變得無比地凜冽和真實。終于地,我感到疲累無比,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著沉重的頭顱,閉上眼,握緊了爸爸的手,鈍鈍地、堅定地點了點頭。 爸爸緊緊盯著我每一寸的表情,看見我點頭,終于松了一口氣,擺擺手道:“你出去吧,我再和你媽說會兒話?!?/br> 我哽了哽干澀的喉嚨,站起身,順從地離開。推門而出,穆薩還等在外面,看見我出來,沒有動作,只看著我。 我走到他身旁,同他一起撐著欄桿,看向窗外縹緲如霧的繁華夜色。若隱若現(xiàn)的光懸浮在空氣之中,映襯出他悲傷的神色,緩緩地,我開口,輕聲問他:“穆薩,你知道為什么我們會這樣痛苦嗎?” 他沉吟片刻,答道:“因為我們想在一起,卻無法在一起?!?/br> “不,不僅僅是這樣的?!蔽业难凵窨斩吹赝h方,心里的哀戚愈加濃深,“穆薩,我們看起來,似乎是望著同一個方向,可視線卻始終都不在一個點上。我希望你在只有我一個人的情況下,盡可能陪伴著你久一點;你卻始終在努力說服我,讓我成為你的二老婆。站在各自的立場,我們都沒有錯。我想要一心一意,你想要一生一世,都是為了愛,都無可厚非??墒菂s忘了,對于我們這樣的愛情而言,一心一意和一生一世,其實是兩個反義詞啊……” 我將他的手貼在心上,凝視他晶光盈盈的眸子,深吸一口氣,哽聲說道:“穆薩,我們看起來,一直在牽著手往前走,可眼神卻始終盯著不同的方向。經(jīng)過這么久,我相信你已經(jīng)了解,不與人共享丈夫,是我的原則,也是我家人可以承受的底線。無論我再愛你,這一點,都不會改變?!?/br> 昏暗的光線照見他眼里的萬般無奈與沉寂哀傷。我知他痛苦,可我不能不繼續(xù)說:“這條道走到現(xiàn)在,我們終于被逼到了分岔路口。穆薩,最近的事重重疊疊,積累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無法再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準二老婆身份走下去了,希望你能明白。” 他深深嘆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有些飄忽,半晌后才重新聚焦在我臉上,怔怔地說:“如果不用這個身份呢?” 我一愣,心中竟幽幽又冒出了一點希望的火苗:“那用什么身份?” 穆薩想了想,話語似乎已經(jīng)抵在了喉邊,終究還是轉(zhuǎn)過頭去,不語。 我苦笑,是啊,他不敢給我任何承諾啊。那一瞬間,我?guī)缀跸胍嬖V他萊米絲和喬治的事,可醞釀良久,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他知道了,憤怒不已,說明他多多少少是在乎萊米絲的,我不愿見到;如果他不夠憤怒,依然選擇繼續(xù)維持和萊米絲的婚姻,那我的失望一定更深一層,亦是傷痛。就這樣把事情埋在心底,當(dāng)作我愧疚的紓解吧。 深吸一口氣,收集全身每一寸經(jīng)脈的決心,艱難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就這樣吧?!币е?,用我所有的勇敢,終于轉(zhuǎn)身離去。而這一次,他猶豫著、掙扎著,卻終究,沒有做出任何挽留。 第137章 懷孕 因為來得匆忙,爸媽在迪拜的過境簽證只有96小時的有效期。om短短四天,大多都消耗在了醫(yī)院。我請了幾天假,專心致志地陪著他們,也讓他們陪著我。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爸爸的這場暈厥是早就計劃好了的。雖有欺瞞,但當(dāng)時當(dāng)?shù)?,他也是真的心力交瘁、絞痛難耐,因而后來對我所做所說,亦是真情流淚、沒有絲毫摻假。 我沒有怪他,一點也沒有。就好像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早就明白這才是正確的道路。這庸常俗世太多詭譎變幻,搖搖欲墜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支撐得起易碎的感情?我和穆薩看起來似乎一直在努力,卻始終是兩只無頭蒼蠅,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兒鉆。我們都在為愛妥協(xié),但是,雙方都妥協(xié)得不夠多。 四天后,我送爸媽離開迪拜??吹剿麄凈W角的花白,像是有一根細弦狠狠地切割著我的心。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衣角完全消失在安檢的拐彎處,我才回過神,拖著沉重的步伐,舉步維艱地踏上了歸程。 這一次,我是真的疲累無比,下定決心離開這段畸形的愛情關(guān)系了。 最初的相遇,始終是最美好的,那是充盈著希望的一段時間??v然有禁忌、有戒律,卻無法阻擋兩顆年輕的心靠近。到后來,我們之間便只剩下殘酷現(xiàn)實的考驗。傷痕累累,彼此掙扎。我想起“水煙庭院”里穆薩的臉,他應(yīng)該也是撐到了極致,所以當(dāng)我提出分開時,他沒有說一句挽留,到現(xiàn)在,也沒有。 我們在最痛徹心扉的時候分手,留給彼此的,是一道又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痕。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遺憾,或許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唯一幸好的是,隨著研究生課程的逐漸結(jié)束,我去教室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替艾默丁教授做項目研究。不過,就算我去教室,也極少看見穆薩。他要么缺課,要么踩著上課鈴聲來、踩著下課鈴聲走,等我在前排慢吞吞收拾好東西回頭時,他早已不見人影。 我們默契地用這種方式錯開見面的時間,但是,他一定比我更辛苦。因為我不用看見他,而他總是不得已在上課時瞥見我的背影,那一定是件很心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