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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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塞的空間,荒蕪的沙漠,寂寞的人。這到底是一時沖動還是積蓄已久?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可這開端已在黑暗和壓抑中釀成,我的混沌與他的無奈,終有逼不得已面對的一天。 偎著穆薩睡了一夜,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神{駛艙內(nèi)依然昏暗,有五分之四的窗戶已被堆積的沙塵遮住,唯有上方留有淺淺的縫隙,透出些光來。 我移過目光,堪堪一轉(zhuǎn)便定住了。薄光中,穆薩英俊的面容正盯著我看,他明明就在我眼前,卻如同身處光影之中,長睫閃閃,分外心動。 “你醒了?!彼麥厝嵋恍?。 “嗯?!蔽逸p應(yīng)一聲,撐起身體坐直。 “昨晚的風(fēng)沙挺大啊,車都給掩了?!蔽亦饺轮?,伸手試圖打開車門,卻無力撼動。無奈下,朝穆薩攤攤手,“怎么辦?出不去?!?/br> 他定定地看著我,似笑非笑:“我倒寧愿不出去,就呆在這里好了。” “這可不行?!蔽覝愡^去,坐在他的腿上,“不出去,我們會悶死在這里的?!闭f完,又輕輕推了推他,“你快試試去?!?/br> 我的聲音里,竟已含著幾分撒嬌,帶著一種對心上人才有的嬌態(tài)。 “外面肯定都被擋住了,推不開的。”他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說,“站起身來。” 我乖乖地從他腿上離開。 穆薩也站起身,脫了鞋踩在座位上,拉長身體向上探去。 我的目光順勢往上,這才驚覺這大清早我的智商還沒有醒,只想著開門,居然忘記了還有個天窗。 打開天窗,車頂?shù)囊粩倝m土立馬掉了進來,落得穆薩一身灰。 “好了,打開了。”不顧身上的塵土,穆薩朝著我張開雙手,“來,我抱你上去?!?/br> 我順從地靠近了他。 就在這時,穆薩卻突然收回了手,定定地看著我。 等了一會兒,瞧見他還無動作,我困惑道:“怎么了?” 聞言,穆薩才戀戀不舍地別過眸光,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聲音里已有幾分冷靜和失落,“沒什么,來吧?!?/br> 緊接著,他微微屈膝,將我一把抱起,送入車外。 廣闊無邊直面陽光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幾乎被刺得睜不開。過了一小會兒,穆薩也從天窗翻了出來,用手掌遮住陽光,慢慢適應(yīng)光線的變化。 我看了一眼穆薩,他從天窗翻出時衣袖上沾了不少灰塵,心中不爽利,便走近一步,欲幫他拍走身上的塵埃??晌业氖謩倓偺穑愀械剿眢w一震,條件反射地微退了一步。 青天白日如同灼灼目光,將縮在黑暗中的我們拉扯而出,無從躲藏,無從逃避。 第059章 接應(yīng)之人終返回 我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怎么了?” 穆薩低頭看了眼他撤退一步的右腳,輕吸一口氣,頓了頓,又將退去的腳步收了回來,重新挺直著站在我面前。 “對不起,剛才條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還沒有在白天習(xí)慣和異性親密相處?!彼埔娢矣行C怒的模樣,有些慚愧地說,“我?guī)缀鯖]在大白天和女孩靠得這么近,給我一點時間適應(yīng)。” 我想起迪拜商場里那些穿著白袍黑袍的夫妻,雖已相處多年,但在公共場所里仍然隔著適宜的距離,連牽手都不見,心下有了幾分理解。想來,穆薩從小生活在男女授受不親的環(huán)境中,即便在封閉的卡車內(nèi)能與我左擁右抱,但回到了視野極好的白日下,難免會注意一番。 可他的話語中,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我挑挑眉,揣起手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晚上你就習(xí)慣跟異性親密接觸了?” 他笑了笑:“用昨晚一夜的時間嘗試了,還算不上習(xí)慣?!?/br> 聽了他這話,我的臉色有些泛紅,輕輕推嚷了他一把。 這次,他沒有躲開,迅速捉住我的手:“你看,我正在學(xué)著習(xí)慣,比剛才有進步。”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緊緊的,更是羞赧,輕聲說:“我知道迪拜的公共場合,是不能隨意牽手的,現(xiàn)在你也可以放開了?!?/br> 他卻是搖了搖頭,盈盈目光看著我:“這不是公共場合,這是荒漠?!?/br> 我張了張嘴,執(zhí)拗辯駁道:“可你剛才也躲我了!” 話音未落,穆薩已將我的手指按在他的臉上,閉上眼睛,“昨夜你的手指撫摸我的臉,我才知道這感覺多好?!本従彽?,他睜開了雙眸,目光幽深,“剛才抱你從車里離開的時候,我忍不住定定地再看你,想要留住這份感覺,留住這份記憶。昨夜雖然遇上了沙塵暴,卻是最美好的一夜。讓我?guī)缀醪桓疑萸?,還能在日光下體會到這種感覺?!?/br> 一股沁脾的暖流在心底漾開,我的嘴角揚了揚,音線帶笑,“哪有那么多不可奢求?” 他并沒有接我的話,而是站在卡車的車頂,輕輕抱住我:“cece,讓我再抱你一會兒?!?/br> “一會兒可不夠?!蔽艺UQ?,補充道,將我的手也環(huán)上他的腰。 他噎了一下,這才喃喃說道:“我也希望,能夠抱久一點……”他收緊了手臂,低聲呢喃,“再久一點……” 站在卡車的車頂上,俯視著狂沙卷過的大地,我們靜靜地擁抱著,不知道這份擁抱能持續(xù)多久,也不知道未來會有幾多艱難。日光直曬,在迪拜這個開放又禁忌的城市,擁抱和親吻在大庭廣眾下是多么岌岌可危的行為,因而,這荒蕪沙漠的擁吻好夢,便做得再長一些吧…… 下午時分,穆薩已將卡車周邊堆積的沙子鏟去,我則重新整理好被風(fēng)吹亂的物件行李。雖然炎熱,但因著心中情愫的滋生,干活也變得格外有動力。我拿出帳篷,想著今夜或許能與穆薩一起躺在大帳篷里數(shù)星星,心中就格外愉悅。 就在這時,突然有發(fā)動機的聲音隱隱傳來。聞聲,我和穆薩趕緊朝沙丘之上跑去,果然見一輛越野卡車正朝我們開過來。 穆薩趕緊發(fā)射了信號彈,火焰沖天而起,爆出響亮的一聲。緊接著,便響起了瑞奇師兄嘹亮而激動的聲音:“我們回來接你們啦!” 第060章 刻意蒙蔽貪余光 瑞奇的聲音遠遠飄來,我和穆薩不由相視一笑。 “你看,他們回來了,你該放心了?!彼f。 “是啊,之前還總擔(dān)心呢,一直盼著他們早點來?!蔽彝?,癡癡的盯了兩眼,把手背在身后,低下頭來,淺笑著,“可是,他們這個時候回來,我卻有點失落了?!?/br> 穆薩淡淡一笑,緩緩地將手伸到我的背后。在這個瑞奇看不到的方位,他手指一勾,與我十指相交,輕聲說:“我也是?!?/br> 瑞奇開著越野卡車駛到我們身邊,停了下來。 隱秘交纏的手指迅速松開,再無其他人知曉。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做出無比激動的模樣:“你們終于來了,等得我好苦!” 車內(nèi)的人應(yīng)聲而下,總共有兩人,瑞奇師兄和一個修理工,卡車上載著配件,用來替補壞掉的卡車零件。寒暄幾句以后,修理工便開始忙活起來,我們則聚在一旁,一邊等待一邊聊天。 “瑞奇,你的傷好了嗎?”穆薩問他。 瑞奇不在意地擺擺手:“好了好了,我那點小傷不算什么,不然教授也不會讓我跑這一趟,就當做將功贖罪了?!?/br> “那辛格呢?他還好嗎?” “辛格?還在醫(yī)院呢。”瑞奇嘆了一口氣,自責(zé)道,“都怪我,平白無故想沖沙,害他受這樣的痛苦,以后可不愿再這么玩了?!?/br> “知道就好?!蔽倚χ亓艘痪?,又向瑞奇討了辛格的住院地址,轉(zhuǎn)頭對穆薩說道,“等回去了,我們?nèi)タ纯此??!?/br> “我們”這一詞,極其順當?shù)貜奈铱谥谢觯瑳]有一點不適。剛剛說出,這話頭便立刻被瑞奇給抓住了,他瞇起眼睛斜視著我和穆薩,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們兩個,這幾天過得很滋潤啊。” 我的臉刷得一下燒了,有幾分做賊心虛的鬼祟??赊D(zhuǎn)念一下,這不過是普通的男歡女愛,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為什么要心虛呢?我笑著埋怨瑞奇,嗔道,“就你想得多,錙銖必較。” 瑞奇是個粗神經(jīng),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我這不是說著玩嗎,明擺著你們倆不太可能,開個玩笑嘛。” 話畢,他又是呵呵一樂,興致高昂,踱著步去看卡車修理的狀況。 留下我和穆薩愣在原地,一臉慘白。 “不可能嗎?”我垂下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吟語,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瑞奇無心說出的話語,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進心里。不拔會痛,拔了,更痛。 轉(zhuǎn)頭一看,穆薩也正沉思著,眉頭擰成一團。我原本想問他些什么,可瞧見他糾結(jié)的模樣,又不忍心再問。明明知道前方的道路并不平坦,可我已經(jīng)心動了不是嗎?愛情,不就是兩個人彼此喜歡嗎?其余的,能不能先不去多想?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停下澎湃的思緒。感情的洶涌綿纏如此誘惑,刻意蒙蔽,借此貪戀更久一點的幸福時光。 “修好了!”響亮的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修理工已從車下鉆出,長舒一口氣,朝瑞奇甩了個眼色,“這車壞的地方可多了,價格可不能少算?!?/br> 瑞奇爽朗一笑:“沒問題!”又朝我和穆薩揮了揮手,“還愣著干嘛?回去了!” “嗯。”我應(yīng)下一聲,跟了過去,腳下似有千斤重。生平第一次,我對一處空曠無物的荒漠野地產(chǎn)生了強烈的不舍之情,只盼著能與他呆久一點,再久一點。 第061章 心意已決卻不解 卡車壞掉的地方原本已占了來時的一半車程,因此,雖然我們下午才啟程,當天晚上也趕回了迪拜。 卡車不能進入市區(qū)主干道,我們只能先將車停在指定位置,再自己打車回去。我和瑞奇自然是只能回學(xué)校的,穆薩則選擇徑直回家。 這一路,我和穆薩東扯西聊,暫且不提兩人之間的事??刹惶岵⒉淮硗洠R到下車的時候,兩個人都沉默下來,似乎都對這一刻醞釀許久。 不遠處,霓虹的璀璨已刺破深夜的喉管,月色搖曳著,明亮無比,又好似搖搖欲墜。 低下頭,我散開的長發(fā)擋住臉,遲疑片刻,終于開口。 “你家中的兄弟姐妹,有沒有曾經(jīng)與非穆斯林談過戀愛的先例?” 穆薩盯著手中的方向盤,不出意料,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咬了咬牙,說道:“我父親是極有名望的醫(yī)生,爺爺是清真寺德高望重的阿訇,舅舅也是散班阿訇,做些婚喪嫁娶,宰殺牛羊誦經(jīng)的?!?/br> 我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這同職業(yè)有什么關(guān)系?” “有,當然有?!蹦滤_深吸一口氣,卻沒有再進一步解釋。 或許,這解釋,會很傷人吧。 不過,我也并不想關(guān)心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周圍的朋友呢,你認識的人呢,有先例嗎?” 這一次,他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有。” 我郁結(jié)的胸口因為這一個字而變得敞亮,終于舒了口氣。想想也是,迪拜百分之八十多都是外國人,若說沒有先例,那必定是不可能的。雖然這里有著保守的禁忌,但也同樣也有著開放和包容。 我本來還想再問,可瑞奇師兄已在車外大聲催促起來:“cece,你到底回不回學(xué)校啊?要不要一起?” “來了來了,等我一小會兒?!蔽野杨^探出窗外應(yīng)著瑞奇,再轉(zhuǎn)過頭看穆薩,隱隱含著不舍,說道,“那,我先走了?!?/br> “好?!彼粏?yīng)道,“我去停車?!?/br> 我拉開車門,起身離開。 “等一下!”他突然制止道。 “嗯?”我轉(zhuǎn)回身,望著他,心中涌出一股期待。 迎上我盼望的目光,他頓了頓,別開眼,說道“我和辛格不熟識,他又是錫克教徒,我不方便去看他?!?/br> 原來是這事,我的心微微失落,很快又揚起明媚的笑臉,“我明白了,你今晚好好休息?!?/br> 說完,翻身下車,蓄力扣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