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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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時是真的被嚇到了,出了手術(shù)室,我導(dǎo)師……他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害怕我產(chǎn)生陰影,拉著我在一家中餐廳聊了兩個多小時的天?!?/br> “你的導(dǎo)師很好?!?/br> 有風(fēng)呼嘯,朝夕往他的懷里鉆了鉆,接著說,“后來我才知道,他想吃那家餐廳的東西很久了,那頓飯花了我兩百多英鎊。” 陸程安忍不住笑了。 朝夕說“其實我知道的,醫(yī)生是這個職業(yè),就是會面對無數(shù)的生死,只是當(dāng)時的我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她的語氣瞬間低了下來,說“今天離開的那位患者,她叫陳澄,是個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她有個jiejie,每次見到我,都會叫我醫(yī)生jiejie?!?/br> “那個抱著你哭的小姑娘?” “嗯。”朝夕垂下眸來,“她是個很好的jiejie,我給了她一顆糖,她說要留給她的meimei,等著陳澄手術(shù)做完,留給她?!?/br> 陸程安總算知道,她當(dāng)時失態(tài)的原因了。 她曾經(jīng),也有過一個對她很好的jiejie,只可惜后來時移世易,那位疼愛她的jiejie永遠地留在回憶里了。 朝夕吸了一口氣。 冷空氣涌入嗓子里,驚起身體一陣寒顫。 她說“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大度,也沒有那么善良,我也恨過她?!?/br>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朝夕都恨過季君菱的。明明季家家待季君菱不薄,為什么她要求那么多,為什么她不能無私點兒,把奶奶當(dāng)做是親奶奶呢? 陸程安剛想開口反駁她,卻被她伸手,手指抵著唇。 朝夕仰著頭看他,“我后來也想明白了,其實我和她之間,想要守護的不一樣,她想要的是錢、地位,而我想要守護的,是我的家人?!?/br> 世界上很多事是分不出對錯的,就像好壞一樣。 季君菱和朝夕之間,只是做了一個交換,季君菱選擇的是虛名,而朝夕選擇的是守護她的家人。 朝夕和季君菱之間。 沒有誰對誰錯。 但朝夕至少,沒有辜負任何人,也沒有愧對任何人,沒有半夜驚醒的后怕時刻,她坦蕩又澄澈,生命里始終有光可循。 而季君菱。 她曾拿過最好的牌,人生被光照進過,是她自己伸手將光亮隔絕。她企圖自己做自己的光,可是她的那道光,始終帶著塵埃,夾著灰燼。她每每夜晚驚醒,有只無形的手勒住她的脖子。她后來才知道,她那自以為是自己的光,其實是從別人手里奪來的。 與道德正義相違背。 那是不屬于她,也不該屬于她的。 她這一生,哪怕從善從良,也帶著自私與茍且。 所以朝夕可以坦蕩地提起季君菱,但季君菱不行。因為朝夕從沒有對不起季君菱,因為她永遠都坦蕩,一生光明。 所以面對季君菱的結(jié)局,朝夕沒有一絲的憐憫。 對和錯是沒有一個區(qū)分的標準。 但季君菱辜負了季家。 她應(yīng)該是那樣的結(jié)局,她也配不上朝夕的同情與憐憫。 陸程安“你做的很對?!?/br> “嗯?!?/br> 朝夕靠在他的懷里,許久之后,她喃喃開口,“陸程安?!?/br> “在吶?!?/br> “我好想回家啊……”她抱著他的力度加大,像是要把自己嵌入他的懷里似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綿柔悱惻,“我真的好想回家。” 陸程安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他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再退開,他眼開成扇,淡笑著“你什么時候休息,我就帶你回家?!?/br> “你為什么要帶我回家?”朝夕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請你分清楚?!?/br> 陸程安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驀的。 他唇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桃花眼勾起輕佻笑意,天色昏沉沉的,但他眼里似含春光般瀲滟又多情,語調(diào)慵懶,慢悠悠道“你這是在暗示我,想要早點嫁給我的意思?” “……” “不是?”陸程安了然點頭,恍悟道,“你想讓我入贅?!?/br> 朝夕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舔了舔唇,萬分配合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他的話茬,問“那你愿意嗎?” 話一出口,陸程安的臉色就變了。 朝夕在心底大叫不好。 果然。 陸程安笑得更浮蕩不羈了,桃花眼深邃且迷人,他靠她更近,說話間溫?zé)岬臍庀湓谒哪樕希行┌W。 他說“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朝夕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她實在不敢相信,為什么他能夠穿著這么嚴肅正派的制服,說出這樣厚顏的話的? 她看著他。 昏沉沉的夜色,他浸在雨夜中。他皮膚不禁曬,在國外的時候是小麥色,可當(dāng)她回國和他見面的時候,他的膚色就偏白了,養(yǎng)了半年,配上此刻淅淅瀝瀝的暗夜,他的膚色看著,是那種病態(tài)的白。可他唇色艷紅,笑意張揚又放肆,眼尾上挑,帶著一股勾人意味。 像是妖孽。 來取她心,要她命的那種。 朝夕艱難地抽出理智,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陸程安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下樓。 他雙手插兜,語調(diào)散漫,玩味道“被我說中了?” “……” “什么時候臉皮這么薄了?” “……” “叫哥哥的時候,多開心啊?!?/br> 朝夕忍無可忍,嚴肅糾正“我什么時候叫你哥哥的時候很開心?” 陸程安淡然道“昨晚。” 他慢條斯理地補充,語氣曖昧“你求著我,說什么哥哥不要,哥哥我難受,哥哥我——”話到一半,朝夕突然轉(zhuǎn)身,一步三臺階地跑到他面前,捂著他的嘴。 她從來沒有這么崩潰的時候,壓著嗓音喊他“陸程安!” 陸程安被她捂著嘴,“嗚嗚嗚嗚”地發(fā)出含糊的聲音。 朝夕警告他,“不許說那些話?!?/br> 陸程安笑著點頭。 朝夕這才松開手。 她轉(zhuǎn)身想要下樓,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就聽到身后的那人嗓音含笑,慢悠悠道“所以你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向我求婚,我好做個準備?!?/br> 朝夕一腳踩空。 眼看著要從樓梯上摔下去,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等待痛意來臨,結(jié)果腰間一緊,她被人拉住,因為慣性,往后倒去。 倒在陸程安的懷里。 她睜開眼。 看到他眉骨風(fēng)流一挑,眼眸帶笑,不緊不慢道“想讓我抱你直說,我又不是不給抱,剛剛還抱了我那么久,” 頓了幾秒,他語氣曖昧又繾綣,拖腔帶調(diào)般“——吃我豆腐?!?/br> 朝夕“……” · 但朝夕一整個十二月都很忙。 三十一號那天晚上,陸程安來接朝夕下班回家,她坐在車里看著自己這個月的值班,數(shù)了下,竟然只有三天的全天假期。 自然也是沒時間回季家了。 季家那邊倒是打了不少電話回來,最多的還是季老爺子,幾乎是隔天就一個電話,老爺子把時間掐的很好,都是在飯點給她打電話,怕打擾她工作,但醫(yī)生這行確實太忙,尤其是神外科,隨隨便便一個手術(shù)都要做六七個小時,偶爾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朝夕每次都會打回去,老爺子精神矍鑠地和她說著話。 可后來有次,是照顧老爺子的阿姨接的電話,聲音壓得很輕,小心翼翼地說“老爺子知道你會打回來,每次都等著,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今兒個等的實在累了,睡了過去,我也不敢叫醒他。” 朝夕當(dāng)時剛下手術(shù),那臺手術(shù)做了十幾個小時,她滿頭大汗,整個人疲乏到了極致,肚子又空又餓,她坐在消防通道的臺階上。 聽到這話,她心里的情緒翻江倒海般的上涌。 老爺子每次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導(dǎo)致她根本忘了,老爺子已過耄耋之年,他向來早睡,八點不到就睡覺,可她好幾次打電話過去,都是九點。 掛電話前,她對阿姨說“您和爺爺說,我下周日就回家,回家……做他的好孫女?!?/br> 下周日就是后天。 朝夕在十二月和科室里另一位醫(yī)生調(diào)休,雖然只有兩天,但她原本休息的時間就少,再加上有臨時的手術(shù),半夜被電話叫醒的時候不在少數(shù),甚至有一次—— 她和陸程安準備看電影,結(jié)果一到電影院,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約會就這樣告吹。 不過也因為調(diào)休的原因,導(dǎo)致她從明天開始連休三天。 陸程安在這種法定節(jié)假日自然是不需要加班的。 于是二人決定,明天去看個電影。 朝夕訂票,問他“你喜歡坐第幾排???” 陸程安的側(cè)臉線條精致流暢,神情略有幾分的心不在焉“最后一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