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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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細轉(zhuǎn)頭往前一看,果然是一條河。且不管這黑乎乎的巷子底為何會接著一條河,就若是方才她一腳扎進去,如今怕是早就變成河里的水鬼了。 畢竟蘇細是只旱鴨子。 “你怎么在這?”蘇細單手扯住顧韞章的寬袖,聞到他身上濃厚的焦味,然后又注意到男人衣襟袖口處的濡濕水漬和被火燒開的半截袍子。 蘇細拽著顧韞章寬袖的手緩慢落下。 她微微側(cè)頭,借著夜明珠一點微弱的光,掀開了顧韞章臉上的白面具。 男人臉上沾了灰,是那種火場之中的黑灰。 蘇細臉上的神色漸漸冷下來,她問,“顧韞章,你剛才在干什么?” 男人抿唇,托著夜明珠的手緩慢落下來。光色消失了,男人的臉徹底隱沒入黑暗之中。 蘇細耳邊聽到外面的聲音,是那些從火場之中被救出來的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蘇細直覺心頭一窒,她想,這難道就是甄秀清說的真相嗎? 蘇細張開嘴,她的聲音很輕,但在深巷之中卻異常清晰,“火是你放的?”小娘子聲音顫抖,黑暗中,那雙水眸期待的落到顧韞章臉上,只盼著他說不是。 男人卻沒有說話,蘇細只能聽到他略急促的呼吸聲。 那顆夜明珠垂在顧韞章身側(cè),蘇細除了能看到男人袍子上那些臟污的焦灰,還能看到明顯的血漬。一瞬間,除了那些灰火之味,蘇細的鼻息間又開始飄蕩起濃厚的血腥氣。 她不知道這些味道是因為她心里的感覺太強烈而出現(xiàn),還是男人身上本身就存在。 蘇細的聲音忍不住哽咽,“這里頭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深巷內(nèi)飄蕩著小娘子顫抖的回音。 顧韞章的聲音亦十分嘶啞,“如果我說,不是我放的,娘子信我嗎?” 黑暗中,蘇細盯著面前只剩下一個輪廓的男人,覺得神思恍惚,她干澀著唇反問道:“我該信你嗎?” 她該信他嗎? “顧韞章,我看不透你?!倍?,也從來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看透她。 …… 蘇細回去的時候甄秀清已經(jīng)回了。 養(yǎng)娘提著一盞紅紗籠燈正準(zhǔn)備出來尋人,就在院門口碰到了蘇細。 “娘子,您去哪了?老奴正準(zhǔn)備去找你呢?!?/br> 蘇細抬眸,看著面前的養(yǎng)娘。不知何時,養(yǎng)娘的頭發(fā)已然半邊花白,那張臉?biāo)坪跻菜ダ虾芏唷?/br> 蘇細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她伸手挽住養(yǎng)娘的胳膊,輕輕將自己的腦袋靠了上去,“就是瞧見好玩的事,去湊了個熱鬧?!?/br> 養(yǎng)娘上下打量蘇細,見人沒事,這才松一口氣,然后抱怨道:“方才娘子不在,老奴正巧出來關(guān)門,看到一個男人,居然將顧小娘子堵在巷子里頭搶兔兒!” “娘子你說,這京師里頭的人怎么膽子都這么大,這大夜天的就敢搶兔子了,要不是被老奴撞見,顧小娘子恐怕還要吃虧呢。” 養(yǎng)娘不認識鄧惜歡,只當(dāng)是個京師浪蕩子。畢竟京師內(nèi)的浪蕩紈绔子數(shù)不勝數(shù),出門逛個街都能碰到一群皇家廢物。 “元初?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蘇細掩住喉嚨里的哭腔。 養(yǎng)娘沒注意到蘇細的異常,只得意笑道:“老奴給顧小娘子做了個紅燒兔兒哄好了,如今正睡著呢?!?/br> “哦?!碧K細神色蔫蔫,眼睛還紅紅的。她借著夜色,往屋子里躲,“養(yǎng)娘,我累了,要歇息了?!?/br> “那娘子早些歇息?!?/br> 蘇細躺在榻上,閉著眼,卻怎么也睡不著。 她坐起來,抓起那只瞇瞇眼丑娃娃,狠狠戳了一通,這才心情稍爽利的重新躺下去。 …… 翌日,京師內(nèi)已傳遍,昨夜花樓一場火,后院燒出來十八具白骨,皆是女尸。 蘇細聽到這個消息時,下意識往書房的方向看去。 昨夜,在男人長久的沉默中,蘇細推開人,硬生生從一人行的窄巷里擠了過去,然后七拐八拐的在巷子里亂走。 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指導(dǎo)著她往哪邊走。 蘇細心中怒氣,顧韞章讓她往左邊走,她偏要往右邊走,然后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出了巷子。 站在繁華的夜市下,蘇細戴著帷帽的臉浸潤在皎白月色之中,她想,這個男人果然是十分了解她,可她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 果然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罷了。 小娘子將自己埋在綢被里,聽到開門聲,語氣蔫蔫道:“養(yǎng)娘,我說過不吃了。” “你一日未用食了。”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蘇細拽著綢被的手一頓,猛地起身瞪向來人,然后將床榻上的東西朝他扔過去。 有什么扔什么。 顧韞章就站在那里,任由蘇細砸。 幸好床榻上的都是些軟物,什么枕頭,娃娃,團扇,蜜棗,紅豆糕之類。 終于扔完了,顧韞章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被沾上的糕點屑,敲著盲杖,走到蘇細面前。 小娘子紅著眼,怒氣沖沖地瞪他,“你還來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話罷,蘇細便裹著綢被重新卷了進去。 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細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子一熱,就被人從后面給抱住了。 “還在生氣?”男人貼著她,說話時熱氣拂過她的面頰,蘇細忍不住面頰一熱,然后一頓掙扎。不過除了將自己熱出一身汗來,依舊被男人禁錮在懷里。 “娘子,不是我做的?!鳖欗y章伸手將蘇細的臉掰過來,面色極其認真的重復(fù)道:“不是我做的?!?/br> “那你身上……” “我是得到消息去救人的?!鳖欗y章的手撫過蘇細那張被綢被捂出一身香汗的臉。 蘇細眼尖的看到他手背上的燒傷,眼眶立時又紅了。 “沒事,已經(jīng)上過藥了?!鳖欗y章話罷,將手往后藏。 蘇細蜷縮著指尖,勾住他的手指,問,“那十八具白骨是怎么回事?” 顧韞章的面色有些冷,他道:“這就要問錦衣衛(wèi)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4 22:04:32~20200315 21:4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is.甜豆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highness 10瓶;mis.甜豆花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1章 蘇細盤腿坐起來, 借著外頭的光色看到男人那張略蒼白的臉。昨晚累了一夜, 今日又是上朝, 回來還要哄她。 蘇細都替顧韞章覺得累。 她伸手牽住他的一根手指, 輕輕搓了搓, 然后大膽假設(shè)道:“錦衣衛(wèi)是圣人的人,昨夜大火,錦衣衛(wèi)出現(xiàn)的那么快, 難道是圣人做的?” 顧韞章反勾住蘇細的手, 慢吞吞道:“衛(wèi)國公也是這么想的?!?/br> 蘇細瞪眼瞧他, “你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人在推波助瀾攪弄朝堂,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那是誰?” “那就要看, 是誰獲得最終的好處了?!鳖欗y章一臉的意味深長。 蘇細斜眼瞧他。 她總是覺得這個人已經(jīng)猜出幕后黑手是誰了, 只是不與她說。 哼,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自己也能查出來。 …… 花樓的老鴇被抓進了錦衣衛(wèi)嚴(yán)刑拷打。 像錦衣衛(wèi)昭獄這種地方, 沒有問不出來的話。 可惜的是,這位老鴇也不知那位行兇的是什么人, 因著每次來都給大把銀票, 且從不表露身份, 所以老鴇為了掙錢,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她花樓里的小花娘像下餃子似得往那男人面前下了。 最后皆變成這十八具森森白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老鴇因為那些銀票,所以硬生生丟了命。因果報應(yīng),上天注定。 老鴇一死,這件事唯一的線索仿佛就這樣斷了。 錦衣衛(wèi)只從老鴇的嘴里知道,那個人是個年輕男人,生得俊朗,衣飾華貴,一看便不是凡人。 在京師里,生得俊朗,衣飾華貴的年輕男人數(shù)不勝數(shù),錦衣衛(wèi)不可能挨家挨戶的去查。 而且雖然錦衣衛(wèi)由圣人特許,不必過刑部便可抓捕犯人,但京師重地,皇家貴胄眾多,錦衣衛(wèi)再囂張跋扈,也是要有底線的。 哪些人不能碰,是分的清清楚楚的。 花樓的事外面?zhèn)鞯姆蟹袚P揚,顧韞章這幾日也是早出晚歸,似乎是在為這事煩惱。而且蘇細還聽說最近朝堂里衛(wèi)國公和圣人因為這件案子鬧得十分不愉快。 因為衛(wèi)國公想要將這件案子拿到刑部,但圣人這邊的錦衣衛(wèi)卻不肯松手,顧顏卿那邊也想讓大理寺插手此案。 一件花樓的案子,居然讓三方相爭。也不知那十八具白骨到底有何魅力。難不成是晚上還想抱著一道睡覺不成? 正在此三方僵持不下之際,圣人突發(fā)奇想,將這件案子交給了顧韞章。 “圣人怎么會將這件案子交給你的?”對于此事,蘇細十分困惑,“你一個瞎子,圣人看中你什么了?”難道是美貌? 可是沒聽說過圣人對男人有興趣??? 蘇細更加疑惑。 顧韞章摩挲著手中盲杖,慢吞吞說起那日之事。 那□□堂之上,衛(wèi)國公又大膽與圣人鬧了起來,顧顏卿也夾在里頭據(jù)理力爭此案。 自從被衛(wèi)國公逼立四皇子為太子之后,圣人對衛(wèi)國公便越發(fā)不待見,對顧顏卿倒有幾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