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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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細手中的石頭頹然落地。她靜站一會,問,“你們把人扔哪了?” 養(yǎng)娘聽到這話,面色一白,“娘子,你要干什么???這人都去了?!?/br> 蘇細抿唇,執(zhí)拗地盯著那中年婦人,又重復(fù)了一遍,“你們把人扔哪了?” 對上蘇細那雙黑黝黝的雙眸,中年婦人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渾身一冷,她下意識后退,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山,“沿著山路就能瞧見……” 蘇細轉(zhuǎn)身,提裙往山上去。 雨天路滑,蘇細腳上的繡鞋沾滿泥濘,身上的衣衫也都濕透了。她沒有時間管,只是一味的往上爬,尋找李婆子的身影。 終于,走了一大段路后,蘇細看到了一卷草席,包著一個人。 蘇細走過去,撿起一根樹枝撥開草席,只見里頭確是躺著李婆子。 “娘子,這人都死了,您……” “養(yǎng)娘,你看?!碧K細突然打斷養(yǎng)娘的話,她將那草席徹底挑開,露出李婆子的身體。 李婆子的脖子上有明顯勒痕,深深的嵌入,如果蘇細沒看錯的話,她應(yīng)當(dāng)是被繩子給勒死的。 “哎呦,天老爺啊?!别B(yǎng)娘驚叫一聲,“娘子,咱們別看了。” 蘇細沒動,只攥著手里的樹枝沉思。一個婆子,為什么會有人想殺她呢? “養(yǎng)娘,你說是誰殺的她?” 養(yǎng)娘把蘇細從地上扶起來,“娘子,一個婆子,年紀大了難免惹人嫌棄,說不定是她自己不想活了?!?/br> 蘇細搖頭。不會的,這李婆子不像是這種人。 那邊養(yǎng)娘又道:“就算不是自己死的,她那媳婦不是也看她不順眼嘛。老奴聽說那媳婦可貪圖這李婆子的錢財很久了。若非是為了那點子銀子,也不會攬下李婆子這個廢人照料?!?/br> “說不準是那媳婦為了錢財……” “不是的。養(yǎng)娘,你看這繩子的勒痕,她定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下手的人極穩(wěn),半點都沒有拖沓,一看就是老手?!?/br> 養(yǎng)娘哪里敢看,立時也捂住了蘇細的眼睛,“娘子,您到底要做什么呀?”這一大早上的,竟出來尋尸。 蘇細伸手握住養(yǎng)娘濕漉的手,露出自己那張沾著雨水的蒼白小臉,“養(yǎng)娘,我要為阿娘尋回公道,阿娘定也是被人害死的?!?/br>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蘇細的視線,也模糊了養(yǎng)娘的視線。 養(yǎng)娘猛地伸手抱住蘇細,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娘子啊,小姐已經(jīng)走了,您這又是何必呢?” “養(yǎng)娘,阿娘走的不安穩(wěn)。我知道,她走的不安穩(wěn),我昨夜夢到她了。她就那么看著我,她要我給她報仇的?!碧K細緊緊攥著養(yǎng)娘的衣襟,雙眸通紅。 養(yǎng)娘伸手擦過蘇細的臉,小娘子的臉濕漉漉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養(yǎng)娘一陣揪心的疼,“娘子啊……” “養(yǎng)娘,我會替阿娘報仇的。” …… 蘇細病了,燒得渾身迷糊。 “娘子也真是的,一大早上出門去爬山,還淋了雨,這能不病嘛。”素彎不知蘇細與養(yǎng)娘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了,只看著蘇細那張燒得坨紅的小臉,眼中滿是擔(dān)憂之色。 唱星小心翼翼地端了剛剛煎好的苦藥進來,“素彎jiejie,藥好了?!?/br> 素彎盯著那苦藥,一臉無奈。 唱星不解,“素彎jiejie,怎么了?” 素彎嘆息一聲,接過那碗苦藥,“娘子最不喜歡吃藥了,一定喂不進去。” “喂不進去也要喂,不然把人燒壞了可怎么好。”養(yǎng)娘打了簾子進來,一臉的氣勢洶洶,“喂不進去就灌進去!”她一把拿過素彎手里的藥碗,在看到蘇細那張燒得通紅的可憐小臉時,卻還是一陣心軟。 哪里舍得灌進去,只得將人抱起來哄。 “娘子啊,吃藥了?!?/br> 蘇細抿緊唇,將臉埋進養(yǎng)娘懷里。 “娘子,張嘴,乖一些吃藥,等發(fā)了汗就好了。” 蘇細自然不肯,只將自己的臉埋得更深。愁得養(yǎng)娘和素彎還有唱星直跺腳。 “啪啪啪”外頭傳來盲杖敲擊之聲,一道玄色身影出現(xiàn)在門前。 “郎君?”素彎站起身,“您回來了?” 顧韞章抬腳步入屋內(nèi),“如何了?” “娘子不肯吃藥?!?/br> 顧韞章敲著手中盲杖,走至床榻邊。綢被中,小娘子青絲貼面,燒得渾身綿軟,像一團粉白的桃花一般胡亂囈語。 “把藥碗給我?!蹦腥寺曇艉芾?,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 養(yǎng)娘下意識便將手里的藥碗遞給了顧韞章。 男人放下盲杖,微彎腰俯身,指尖觸到小娘子紅燙的面頰。 男人的指尖帶一點濡濕雨水,微微涼的十分舒服。蘇細忍不住輕蹭了蹭,然后又蹭了蹭。 顧韞章的指尖落到她唇上,然后輕輕往上去,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呼吸不暢的小娘子無力地掙扎了一下,掙扎不開,只得張開了小嘴。 顧韞章趁機將那碗藥給灌了進去。 “咳咳咳……”一碗藥下肚,蘇細苦的皺起眉,也被嗆住了。吐出來不少,流濕了衣襟。 養(yǎng)娘趕緊用手去接,一旁素彎拿了帕子給蘇細墊上。一通折騰,藥吃進去一半,也算是不錯了。 顧韞章將藥碗遞給養(yǎng)娘,吩咐道:“好生照看。” “是?!?/br> …… 吃了藥,蘇細很快便發(fā)汗了,整個人也從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下抽離出來。不過待等到了晚上,不知為何又發(fā)起熱來。 “郎君,郎君……”顧韞章書房的門被人敲響,男人打開門,面前正站著素彎。 “郎君,我們娘子又發(fā)熱了。從昨日里到今日,反反復(fù)復(fù)的也不好……”說著,素彎便紅了眼。 顧韞章站在那里,沉吟半刻,問,“醫(yī)士怎么說?” “醫(yī)士說若是退不下來,這人,這人怕是……”素彎一邊說,一邊哭,平日里的冷靜都不見了。 “嗯?!鳖欗y章神色冷淡地點頭,然后與素彎道:“讓路安替我備馬車。” “郎君要出去?您要去哪?。俊彼貜澕绷?,“您不管娘子了嗎?” “我去替她請醫(yī)士。” 素彎緊隨顧韞章幾步,“那,那您走了,誰給娘子灌藥呢?” 自從顧韞章第一次辣手摧花之后,每日吃藥,都是由顧韞章親自喂。 顧韞章腳步一頓,想了半刻,道:“尋表小姐吧?!?/br> 素彎瞬時睜大了眼,“表,表小姐,能成嗎?” 顧韞章輕笑,“大致是成的?!?/br> …… 顧韞章走后,因著素彎和養(yǎng)娘不忍給蘇細灌藥,所以只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把甄秀清給請來了。 素彎與養(yǎng)娘十分警惕的,就那么站在旁邊盯著甄秀清看,生恐她做出什么對蘇細有害的事。 甄秀清看一眼躺在榻上嬌軟無力的蘇細,輕輕笑一聲。 看到甄秀清臉上的笑,素彎登時就變了臉色,“表小姐,咱們娘子都病成這樣了,您怎么還笑呢?” 甄秀清以帕掩唇,“哦?我笑了嗎?我只是可憐嫂嫂罷了。來,把藥碗端給我吧?!?/br> 甄秀清看著嬌嬌柔柔的端莊,沒想到喂藥的動作比顧韞章還要狠。掐著蘇細的鼻子就給灌了進去,甚至連一滴都沒浪費。 養(yǎng)娘和素彎站在旁邊都看傻了。身為蘇細貼身伺候的奴仆,她們心疼蘇細,從不敢掐疼了,碰痛了,喂一碗藥都要哄上大半日,連藥涼了都還沒喂幾口。 哪里像這表小姐,穩(wěn)準狠的厲害。 然后,在顧韞章不在的時辰里,一日三頓的藥,都由甄秀清給蘇細喂了。養(yǎng)娘雖心疼,但只要蘇細能將藥吃了,她也是能背著身子不去看她家娘子正受著的罪的。 蘇細燒了兩日,第三日的時候,院子里來了一個人。是顧韞章帶回來的,一身僧衣,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身雖病,但心病更重。這病其實無礙……” 迷迷糊糊間,蘇細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她努力睜開眼,看到一顆光頭。她想,這日頭大的怎么都懟到她眼皮子底下了,也太亮了。 蘇細遂繼續(xù)閉上眼。 那邊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話,然后蘇細就感覺自己身上被戳了很多針。雖不疼,但蘇細卻還是免不了掙扎起來。 有一雙結(jié)實的胳膊將她摟在懷里禁錮住。 蘇細聞到熟悉的青竹香,她將自己的臉埋進去,guntang的小臉蛋貼上微涼的衣襟,舒服的嘆息一聲。 蘇細又沉沉睡去。 這次,蘇細并未再夢魘。夢里到處都彌漫著青竹香,將那濃厚的血腥氣推散。 下了三天三夜的雨,這日里天氣終于放晴。 屋內(nèi),蘇細攥緊手中的東西,緩慢睜開了眼。 她先看到的是一片黑,像是衣料一樣的東西。小娘子緩慢動了動小腦袋,往上看,看到了靠在床榻邊,眼覆白綢,不知是正睡著,還是沒睡著的顧韞章。 蘇細一動,她身上的綢被就掉了下來。 那邊男人連頭都沒動,只用手中的盲杖那么往她胳膊上一敲,蘇細便下意識將自己的胳膊往綢被里藏。藏完以后才一臉呆愣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干了什么。 蘇細低頭,掀開綢被,拉開自己的袖子,果然見自己的胳膊上一條條淺淺紅印,都是被那根盲杖給敲出來的。 這,這廝竟趁著她病的時候打她! 蘇細氣急,伸手猛地一推,顧韞章一個踉蹌跌下床榻,發(fā)出一聲悶響。 守在外頭的養(yǎng)娘和素彎趕緊進來,略過伏在地上的顧韞章,徑直抱住蘇細便是一頓嚎。 “娘子啊,您可算是醒了!” “養(yǎng)娘……”蘇細剛剛開口,嗓子便疼得厲害。 素彎趕緊去給她倒了一碗茶,“娘子,喝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