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祁風(fēng)默默的等著。 祁山在一旁跟陸忠說著話,這人也真是奇怪,在屋里喝著茶說著話多好,非要在院門外說個不停。徐武和張鐵牛默默的等在兩旁,只聽祁山激動道“陸老弟啊,大哥我打心眼里羨慕你??!兩兒兩女兩個好字,那像我這可憐的老鰥夫,守著一個小苗兒又當?shù)鶃碛之斈铮蟾缥倚睦锟喟?!?/br> 祁風(fēng)把大斗笠取下來,扭頭瞪了他爹一眼,嘴巴張了張,終是沒有開口,又把斗笠戴上,繼續(xù)穩(wěn)坐裝深沉。 張鐵牛大嗓門安慰祁山,“當家的,你至少還有根小苗兒,我和許武連根小苗兒都沒有,我們心里比你苦多了。” 許武點頭道“鐵牛說的對,當家的,你別自苦了,咱趕緊走吧,晚了城門就關(guān)了?!?/br> 祁山訓(xùn)斥二人,“你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說去哪兒抬腳就去了,我跟你們比不了,我還有個拖油瓶,我要管他吃喝拉撒睡,還要管他成長成家立身立業(yè)?!逼钌秸f話的時候偶爾往祁風(fēng)那邊瞅,他就是想試試這小子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在外人面前受他幾句激就咋呼起來。 祁山又針對祁風(fēng)嘮叨幾句,見他一直穩(wěn)坐不動,祁山心里滿意了,對陸忠道“陸老弟,啰嗦這么久,告辭告辭!”然后拱手作別,終于帶著許、張二人跳上馬車,祁風(fēng)摔摔鞭,馬車徐徐往村外駛?cè)ァ?/br> 送走祁山等人,王家人也要告辭了,玉蘭出來送,陸婆子抱著小孫孫也笑著挽留。 王婆子笑道“不留了,四個媳婦都來了,家里剩下老頭子和一幫孩子,我也放心不下?!?/br> 王玉堂把馬牽來,楊志文在一旁幫忙套馬,盡管他跟春云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他還是很積極的在未來岳母面前賺表現(xiàn)。爭取讓她對他多一些肯定。 陸小乙看她大舅母的表情,對楊志文還是不冷不熱的,也不跟他說話,楊志文有些泄氣。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王玉堂對他印象很好,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不錯不錯,是個勤快的好小伙!” 楊志文笑的白牙閃閃,激動不已。 王家人走后。幫忙的人也陸續(xù)走了,陸家院子徹底清凈下來,中午沒剩多少菜,晚上燴一鍋菜一家人聚一起吃個干凈。陸忠搬回東邊臥房,陸婆子盡管依依不舍,還是卷著鋪蓋卷回了正房,一夜沒睡,盡是在念叨小孫孫離了她哭不哭,陸壽增好不容易清凈一月,不耐煩道“閉嘴!睡覺!” 陸婆子挺委屈。背過身,默默的想她的小孫孫。 東屋這邊,陸小乙已經(jīng)呼呼開了,勞累一整天,頭挨著枕頭就睡死過去,一覺醒來又恢復(fù)到活力四射的狀態(tài)。 姐弟三人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弟弟,滿月后的小弟弟已經(jīng)長開了,臉頰兒白嫩嫩的,小手兒軟呼呼的,嘟著小嘴兒睡得可香了。完全無視姐弟三人疼惜的目光。 玉蘭擺手讓她們出去,別吵著了小弟弟,隨后也出了屋子,去灶房里忙早飯。 陸小乙道“娘。給小弟弟取名兒了嗎?” “驢屎狗蛋兒胡亂叫唄,名字糙了好養(yǎng)活。”玉蘭一邊切著酸菜一邊笑。 陸小乙見玉蘭坐完月子又圓潤不少,圓圓白白的臉笑起來像個銀盤似得,難怪古人要形容美人面若銀盤,這樣的臉看起來溫和端莊很有福相,笑起來也很美。 小丁道“咱家不是按天干地支序嗎?” “小鳳都沒序。小弟弟也別序了吧,省的小嬸多想?!标懶∫蚁氲叫▲P這個名字還她這個取名無能的人取的,有些汗顏,小弟弟的名字她知趣的沒有參言,交給她爹娘取吧! 最后,由全家唯一的文化人小庚提議,經(jīng)過陸忠和玉蘭的商榷,再得到陸壽增和陸婆子的首肯后,小弟弟取名為小瑞。 陸小乙拍拍小庚的頭,夸贊道“瑞字不錯,小庚越來越有學(xué)識了?!?/br> 小庚笑的見牙不見眼,陸小乙又道“小庚是哥哥了,要照顧好小瑞弟弟喲!” 小庚點頭“放心吧大姐,我會當一個好哥哥的?!毙「莻€說到做到的好少年,往后的日子里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是個合格的好哥哥。 玉蘭出了月子,陸家的烤餅又恢復(fù)了正常。 陸婆子如今既要照看小鳳,還要照看小瑞,臉上時刻都是笑融融的。都說相由心生,陸小乙發(fā)覺陸婆子這一陣兒因時常露笑,以前稍顯刻薄的面相如今和善了一些,看起來順眼多了。 看似沒有變化的平淡日子,實際上很多東西都在細微的變化著。 陸小乙想起年后那陣兒被玉蘭管束,她還心生抵觸,如今大半年過去,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事就在家呆著。出去摘菜或洗衣時,瞧見村里三三兩兩玩耍的小少年小姑娘,她會駐足看上幾眼,追逐嬉鬧的人兒都小不伶仃的,對比自己已經(jīng)抽條發(fā)育的身子,的確不再適合這樣的瘋耍了。 女孩子發(fā)育比男孩早,陸小乙已經(jīng)隱隱感覺自己小胸脯有種鼓鼓脹脹的感覺,不小心碰到還會覺得疼痛,想必離來潮不遠了吧。她不禁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長大了,憂的是來潮時姨媽墊怎么弄?這大約是每個穿越女都必須考慮的問題吧!她不得不早作安排,棉花棉布都得提早準備,自己手里還有些銀錢,找機會進城去采購一趟,吃孬點、穿差點都無所謂,這方面卻不能省錢,一定要確保安全衛(wèi)生避免感染婦科病癥,不然受罪的還是自己。 陸小乙早早的做了打算,等著進城的機會。 九月里的一天,陸小乙正在后院烤餅,前院傳來一陣急切的叫喊聲,喊得竟是劉嫂子的閨名。 陸小乙動作快,速度沖去前院,只見劉大叔焦急的站在院里朝后院的方向喊著,劉嫂子和玉蘭等人隨后出來。 劉嫂子驚呼“出啥事了?” “快!快!城里帶信來說咱家安子受了重傷?!眲⒋笫逶捯魟偮洌瑒⑸┳泳涂藓科饋?,“啥?你說啥?安子受了重傷?前幾天回來不還好好的嗎?嗚嗚!這是咋回事??!” 眾人都嚇住了,玉蘭道“劉嫂子,穩(wěn)著點,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趕緊去城里瞅瞅再說!讓我家夫君送你們?nèi)?!?/br> 陸忠趕緊去后院牽驢,玉蘭急忙從屋里拿些銀錢出來,“先帶著,有銀子心不慌?!?/br> 陸忠點頭,把驢車駕好,載著劉氏夫婦急匆匆往城里去。 誰也不知發(fā)生何事了,站在院里楞神片刻,才心神不寧的回到后院做餅。 陸小乙心慌慌的,即使她跟劉安只有幾面之緣,突然有人前來告知他身受重傷,或許就會死去,想到劉寶,想到劉嬸,再想到曾經(jīng)見過一面的劉家jiejie,陸小乙心里沉甸甸的,默默祈禱著劉安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陸忠當天晚上沒回來,第二天中午才載著劉氏夫婦回村。 村里人已經(jīng)知曉劉家大兒出事,心里好奇卻不好上前直接詢問劉家人,只能遠遠的看著,想從劉家人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來。 陸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灌下一瓢涼水,然后舒爽的嘆口氣,對圍著他的家人道“命保住了!” 玉蘭一聽劉安命保住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忙問“這是咋回事???好好的咋就受了重傷?” 陸忠道“昨天一早輪到劉安他們小隊巡邏,見一行出關(guān)的商隊形跡可疑便上前盤問,誰知沒問幾句那幫人就慌了神,當時抄家伙就打斗起來。一個人趁亂逃走,劉安便去追,誰知追到這群人的窩點,自己寡不敵眾身負重傷,被隨后趕來的兵士救了,那個窩點也被端了,劉安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了!” 因禍得福,只說了前禍,沒有說后福。 陸小乙等待許久也不見他爹提說,想來是有些話不方便說吧,故而說半句藏半句。 玉蘭心里明白,也不繼續(xù)往下問,而是雙手合十拜了拜“菩薩保佑,可算是撈回一條小命了!” “多虧參將府里那位老大夫了,硬是把半只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人拉了回來,如今還在參將府里養(yǎng)著呢!昨晚我和劉家人宿在府里,想找人給你們帶信,唯恐犯了府里的規(guī)矩,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忍到今天府里管事把咱們送出來?!?/br> 玉蘭道“你說的對,那些地方規(guī)矩多,一步不慎惹上麻煩,后悔都來不及了?!?/br> 陸婆子抱著小瑞癟嘴道“劉家人當初舍不得掏銀錢,非要把劉安送去服役,這次嚇著了吧!幸好沒事,不然腸子都悔青了,哎!二兩銀子買一條命,哪去找這樣劃算的買賣!” 陸壽增橫她一眼,“你說話我就不愛聽,掏的起免役錢的人家誰愿意把孩子送去服役?劉家當年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兩個老人都病倒在床,家底都掏空了。人家劉安是個懂事的孩子,二話不說就同意去服役,這些年劉家人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你就積幾句口德吧!” 劉勇見老兩口又吵吵起來,怪笑道“爹,你當初也該把我送去當兵,不僅省下二兩銀,興許我現(xiàn)在都當上將軍了!” “早知你后來那么頑劣好耍,我真該把你送去兵營里磨練磨練!”陸壽增說的是實話。 陸婆子呸道“你說話我也不愛聽!”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