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打架
時光飛逝,又是一月過去,盧蕊已經(jīng)慢慢的能夠在外頭走一走而不需要有人攙扶了,自從上次從宮中回來,她便一病不起,加上懷了身孕,湯藥都換成了藥膳,都是慢慢見效的東西,于是,整個春日美好景色她都錯過了。 容若便笑她:“等你明年生了孩子,我們?nèi)齻€人正好去江南,那時候我應(yīng)當(dāng)也不是侍衛(wèi)了,有假期,一起看詩意春景如何?” 盧蕊聽著他的規(guī)劃,笑起來:“好,你說什么都好。” 一個瞞了交易,一個瞞了病情,兩個人都在自欺欺人的愿景里說著美好的未來。 “姑娘,胖子那邊來消息說,他們已經(jīng)動身離開京城了,方向看著是洛陽,不過那兒應(yīng)當(dāng)不是長久之地,只怕還會轉(zhuǎn)移,倒是有皇上的人裝作路人跟著混了進(jìn)去,被格格以同樣的方式尋機打了出來,目前是安全的。尚之孝下獄了,頂替了那場勾結(jié)外賊的風(fēng)波,尚之信已經(jīng)承襲封將回廣州了,今天就動身?!?/br> 朗月給坐在榻上看書的盧蕊蓋了一條毯子,輕聲說道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 少爺已經(jīng)出獄了,他在牢里受過鞭撻,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許多,同時也找了一個由頭從盧楊祖那兒分了家,搬回了老宅,算著日子,今天剛好搬進(jìn)去五日。很多事情都了了,成埃落定,她松了一口氣,心頭卻依舊有些不安寧,眼睛一下落在了姑娘的左手腕上還剩六顆完好珠子的鏈子,將將遮住了腕上那可憎的疤痕。 萬幸啊,姑娘從馬上墜下來,又受了如此重傷,孩子還堅強的在肚子里。 北京城外有一輛輛囚車正往北駛?cè)?,對外說的是被抓住的前朝余孽要發(fā)往邊疆,實際上全是死囚,路上有個三長兩短也無人關(guān)心,即便安然到了邊疆,估摸著也挨不住那邊變幻莫測的氣候,堅苦勞作的容量,缺衣少食的苛刻。 而納蘭府里,還有二十日就是夕兒和年年的百日宴,盧蕊有點頭疼要怎么辦這個宴會,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這么久,賬本雖然都看完了,但是采辦方面她還沒有聯(lián)系,鋪位掌柜也還沒有見,貢地貨物還沒有著落,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沒有想好要怎么辦從來沒有辦過的宴會,她有點想要放棄了,但這又不是她的性格。 毫無計劃,毫無頭緒,日子卻一天天的近了,她很著急,一著急她便急火攻心,急火攻心加上本來就有些寒的身子愈加嚴(yán)重,開始了咳嗽,半日都不好。 偏偏秋菊隔三差五的還來打探百日宴上如玉會不會封姨娘,得到確信了又怕反悔似的一日一日的來,當(dāng)真擾得人不得安寧,直到清風(fēng)敲打了一二,威脅著若是再來,估摸著少夫人心里頭煩就不提這事了這才悻悻的走了,再沒來纏著。 ”少爺在哪?“盧蕊問著站在一旁的禾香,今日她記得不是他上值的時候,卻一大早就不見了人,當(dāng)真是奇怪。 “好像是赴宴去了?!?/br> “赴宴?赴誰的?” “不清楚,一大早急急忙忙的帶著回珥就走了,只說午后就回來?!?/br> “既然如此,中午就吃些清淡的吧。”話剛剛說完,盧蕊就只覺著胃里一陣翻騰,難受的緊,拿了盂盆來,卻又只是干嘔,她早上就喝了一點清湯,什么都沒吃,吐得出來才是怪事。 她害喜其實也不久,就幾天前的事,這個時間有些晚,但來勢洶洶,經(jīng)常折騰著她睡不好吃不好。當(dāng)母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當(dāng)初看額娘和如玉就知道了,可這么不容易也真的是現(xiàn)在才真切體會到了。 朗月等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毫無征兆的狀況,輕輕拍著背,拿了水來給她漱口,又給她換了衣裳:“姑娘,你先躺會兒。” 盧蕊點了點頭,有些虛脫似的,這個孕一開始她就懷得幸苦,但是毫無辦法,天氣越來越熱,她有點擔(dān)心接下來的幾個月該要怎么辦。 中午還是沒有吃幾口,她一直強逼著自己多吃一點,卻還是沒能成功,放下碗筷不久,容若就回來了。 她有些意外:“你不是要午后回來?怎得這樣快?不是參加宴會么?你現(xiàn)在回來只怕是還沒有吃吧。” 容若笑起來:”吃了,不過是一些很久沒有見的朋友說是要創(chuàng)詩,期間我吃那些個點心也都飽了,我擔(dān)心你,所以就提前回來了,還有個事給你說?!?/br> “怎么了?出什么事?” ”你別緊張,沒什么大事,我遇見誠玉格格了,她聽說了你最近的狀況,就說要讓張大夫來給你調(diào)養(yǎng)身子,后面的百日宴你也別擔(dān)心了,她會派一個宮中的老嬤嬤來幫你,你就安心養(yǎng)胎,身子這么弱就不要想那么多了?!?/br> 盧蕊點了點頭,顧誠她是許久都沒見了,她不來看她,她也沒法下床多走,聽她還是惦記著自己心頭倒是高興:”她最近還好么?與曹寅的好事什么時候落下來?“ “這個就要你親自問她了,曹寅也沒告訴我,但我瞧著太皇太后的樣子,恐怕也不遠(yuǎn)了?!?/br> “什么樣子?” “時常召見曹寅,每次都是笑著的模樣,只怕還是滿意的?!比萑粜χf起來,幫她理了理衣裳,看見她露出一角的疤痕,眼中一陣寒光閃過。 他沒有去參加詩社,只是約見了誠玉。 那日他把她送回來,確保她安全無虞了就去找了皇上,想要進(jìn)行談判,他沒有問出自己想要的消息,皇帝也給他打著太極。于是,他沒有忍住,打了那個貴為九五之尊的皇帝,而他也并不示弱,直接也還了手,頓時屋中乒乓聲響,養(yǎng)生殿外聽到了動靜想要進(jìn)來的人也都被玄燁呵斥住了。 兩人從小就是好友,功夫路子也都清楚,以前不過是切磋,這次卻是真的在下狠手,他一直都知道蕊兒有事情瞞著他,他從來都不過問,上次生氣也不過是因為計劃真的過于危險,況且當(dāng)時他狀況不好,不小心弄出了一點響動,青黛即便沒有見著他的人,估計早猜著了是他,若沒有個表示不就顯得過于刻意? 他一直讓她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他想他不能禁錮她的自由,結(jié)果呢?弄得自己傷痕累累卻半個字都不說,他看著她慘白的臉,羸弱的身子,不忍心逼問,便一時沖動去找了‘罪魁禍?zhǔn)住?/br> 他知道自己沖動了,他第一次覺得權(quán)利是個好東西,起碼有了這個會有很多事情就不會身不由己,還能好好的保護身邊的人不受任何的傷害。 他想他有點理解父親對權(quán)利的追逐和他的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