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家做土方嗎
張石看向愚小弟辦公室緊閉的門,再看了一眼桑歸雨和茅姝兮,心里郁悶得很。 人人都在談戀愛,就他一個人孤孤單單,還要接受三個大男人的荼毒。 少東和愚小弟本就偏袒桑歸雨,熊秘書又喜歡姝兮,所以他們?nèi)齻€有什么急事煩事都交給自己,老姐又只顧戀愛,哪里還有閑情關(guān)心他,原本陽光開朗的張石一臉無奈,默默嘆了口氣。 桑歸雨和茅姝兮對視一眼,紛紛拉著辦公椅朝他走去,張石看見她倆對自己笑得如沐春風(fēng),心里的郁悶瞬間一掃而空,張嘴一笑,露出閃亮的白牙。 “你jiejie叫張樂嗎?”茅姝兮率先開口,她看到過張姐簽的文件,只是一個姓加英文名字,所以不知道具體叫什么。 “啊?我姐?”張石被她突然這樣一問,差點咬到舌頭,“不是,她叫張礫?!?/br> “那大哥怎么叫她樂樂?”桑歸雨可是聽過好幾次愚小弟這樣叫呢。 “張力嗎?這么男性化的名字?”茅姝兮有點不理解。 “砂礫的礫,石字旁加一個快樂的樂?!?/br> “又是砂礫又是石頭的,你家是做土方生意的嗎?”茅姝兮笑問,此話一出,桑歸雨也笑了。 “呃,差不多吧?!睆埵悬c尷尬,“拆房子,造房子之類的?!?/br> 他讀書那會兒暑期還被迫給老爸打過工,在工地里面搬磚頭,運水泥,曬得黑不溜秋不說,手都磨爛了。 想起每天晚上回到鋼板活動房里已經(jīng)腰酸背痛,整個人都累得不行,還要排隊等洗澡,半夜里被室友的鼾聲吵得難以入睡,一個暑期整整瘦了十斤,從此以后再也不想干那個事情。 幸好愚小弟把他從繼承家業(yè)的困境中解救出來,所以現(xiàn)在不管大哥如何壓榨迫害,他都能忍下來。 他再怎么樣也只是口頭上說兩句,給點臉色看看,要是回去,那可是全身心由內(nèi)而外地摧殘。 光是想象都覺得可怕! “哇,那你家不是很有錢了?!泵╂饬ⅠR露出諂媚笑容,拉起張石的手,“土豪,我們做朋友吧?!?/br> 張石活潑外向,卻從沒有談過戀愛,現(xiàn)在卻突然被一個女生拉著手,還對他笑得天真爛漫,一張鵝蛋臉紅撲撲,配上澄澈晶亮的眼睛,可愛極了,看得他面紅耳赤,連脖子都隱隱泛著紅暈。 桑歸雨笑看兩人的互動,沒想到平常大大咧咧的張石竟然這么容易害羞,明明就是一句玩笑,就臉紅了。 “好了,別再逗小朋友了,要是某人突然出來看見了,看你怎么辦?!鄙w雨用手肘抵了抵茅姝兮。 聽見她說某人,茅姝兮立馬松開手,瞥了一眼**律的辦公室。 “誰是小朋友,我已經(jīng)二十四了?!边@兩個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母愛泛濫嗎?才相差三四歲,總把他當(dāng)小孩子。 張石不服氣,只是語氣里少了幾分硬氣,誰叫他是頂樓年紀(jì)最小的一個呢。 “好,你不是小朋友,你大人了?!泵╂饽托陌矒?,可是聽起來總覺得很敷衍,讓張石一臉挫敗,正要抗議,她已經(jīng)換了個話題。 “小雨,你說大哥和張姐他們什么時候會出來呢?”進(jìn)去有一個小時了吧。 “不知道,可能有事忙,下班都不一定會出來?!鄙w雨對她又是眨眼,又是挑眉。 “嗯,他們那么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泵╂饫巫踊刈约旱霓k公桌去,邊走邊笑。 張石撓著頭,第一次覺得茅姝兮笑容怎么這么賤兮兮的。 桑歸雨下班后照例在十字路口等裴沐航來接,然后又發(fā)現(xiàn)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的近視度數(shù)不低,但是戴眼鏡不舒服,除了對著電腦的時候會戴一下以外,平常都是任憑視野模糊的,反正近景還看得清楚。 之前沒注意,今天那人好像都不怕自己察覺,直接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似乎是看到自己發(fā)現(xiàn)了她,竟然直接走了過來。 看清來人,桑歸雨心里閃過一抹不快,臉色也不是很好。 她接二連三地跟蹤自己是做什么,最好不要說是恰巧路過,桑歸雨心知肚明,之前看到的人影十有八九也是她。 這次怎么不躲了,還大大方方地走過來? “歸雨姐,好巧,在這里碰見你。”小鄧笑容甜美,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是她臉上最出彩的地方。 同一家公司,下班時間在公司旁邊的十字路口遇見,說巧也不巧。 “是啊,真的好巧。”她以為現(xiàn)在兩人的關(guān)系,看見也應(yīng)該繞路走才對,桑歸雨疑惑小鄧主動攀談的目的。 “你在等人嗎?”小鄧走到桑歸雨身邊站定,順著她之前的視線朝路口看去。 天色未暗,下班人潮來去匆忙,并沒有看到預(yù)想的那個人。 桑歸雨低頭瞥了一眼,她的手臂幾乎挨著自己,什么時候兩人的關(guān)系這樣親密了,這個小鄧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桑歸雨略顯不耐地扯了扯嘴角,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自顧自看著前方。 小鄧沒有因她不說話而覺得尷尬,不但沒離開還又靠近了一步,笑著問:“你男朋友今天好像晚了一點?!?/br> 聽到她提起裴沐航,桑歸雨才轉(zhuǎn)頭看向小鄧,裹著一身象牙白的風(fēng)衣,下面露出一雙細(xì)長的腿,套著一雙淺棕色的靴子,抹著清新的淡妝,頭發(fā)散開,在肩頭打著卷兒,清純又嫵媚。 跟以前印象中的模樣完全不同,從初遇時的單純可愛,到離開時的心機(jī)城府,再到現(xiàn)在,臉還是那張臉,氣質(zhì)已經(jīng)變了數(shù)變。 桑歸雨不懂她為何這樣說,只是突然想起當(dāng)初在同一個部門的時候,幾個人一起討論如何管束男朋友的事,當(dāng)時另外兩個同事還提醒自己,不要被小鄧撬了墻角。 畢竟裴沐航各方面都太優(yōu)秀,被別的女人惦記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她這是還對裴沐航念念不忘,打算從她這個正牌女朋友這里下手嗎? 才見過裴沐航幾次面就把曾經(jīng)說過會愛慕一輩子的羅建彬拋諸腦后,轉(zhuǎn)而惦記起了別人的男朋友? 桑歸雨很好奇她的愛到底有多么隨意。 “他每次約會都遲到。”桑歸雨故意說道,語氣里盡是嫌棄。 “是嗎?肯定是太忙了,管理一家大公司不容易?!毙∴嚿焓窒胪熘w雨的手臂,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沒有甩開自己。 然后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停在她們身后,從擋風(fēng)玻璃上可以明顯看清車上的人,這時候桑歸雨還背對著車子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小鄧嫣然一笑,輕柔細(xì)語地安撫。 “嗯,是忙,脾氣也不好,總是無緣無故發(fā)火,我都不想理他。”桑歸雨好似在和閨蜜聊天一般,與她抱怨男友的不體貼。 “歸雨姐,你這樣可不對,男人在外打拼事業(yè)已經(jīng)很累了,我們女人如果還不體諒,那么任性,男人多累啊?!毙∴囅駛€知心大姐一樣開導(dǎo)著桑歸雨。 “你覺得我任性?”桑歸雨忽然憋著嘴,好像受了委屈。 “沒有,我只是覺得男人也不易,女人要多體諒男人。”小鄧忽然轉(zhuǎn)頭,雙頰緋紅看著面前的男人。 桑歸雨也朝男人看了過去,再看向小鄧,一臉不爽。這女人對著裴沐航笑得這么好看干什么? 在她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勾引她男朋友,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裴沐航看著她臉忽地拉黑,低低一笑,一眼便看出這女人惹她不開心了。 桑歸雨本想拉著裴沐航就走,沒想到小鄧忽然上前,對著裴沐航伸出手,“你好,我是歸雨姐的朋友,鄧盼融,大家都叫我融融?!?/br> 她的語氣嬌嗲,動作柔媚,風(fēng)情種種,看得桑歸雨只想吐。 大家是誰啊,公司里的人都叫你小鄧好不好?還蓉蓉,我還是靖哥哥呢。桑歸雨腹誹道。 “肚子餓不餓?”裴沐航根本沒有理她,摟著桑歸雨,在她額前啄了一口,便朝車子走去,從見面到離開連一眼也沒施舍給小鄧。 這一點做的倒是讓桑歸雨很是意外,又格外滿意。 坐在車子里,看著前面的小鄧,明明氣得要死,還要裝無所謂,朝著他們揮手道別,桑歸雨笑得那個歡暢。 “這么開心?”裴沐航挑眉。 “那當(dāng)然了,平時惡心我就算了,還想搶我的男人,活該!”桑歸雨得意洋洋地說,忽地調(diào)轉(zhuǎn)話題,“你怎么把錢都轉(zhuǎn)我這里來了?” 聽她說我的男人,裴沐航特別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嗯,搶不走?!?/br> “你不是說想要掌握財政大權(quán)嘛?!迸徙搴介_車上路,騰出一只手牽著她。 “那是同事們開玩笑的,你給我這么多錢,我總擔(dān)心會被搶啊?!鄙w雨自認(rèn)為不是那種心大的人,如果錢丟了怎么辦。 “在銀行里怎么會被搶?放寬心,就當(dāng)不知道好了?!?/br> “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鄙w雨非常發(fā)愁,以前老想著發(fā)橫財,現(xiàn)在卡里那么多錢反而覺得坐立不安。 裴沐航看著她不停調(diào)整坐姿,一會兒撇嘴,一會兒皺眉,如坐針氈,一刻不得安寧,勾唇一笑,越發(fā)覺得她可愛,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有這么煩惱嗎?” “這樣真的好嗎?”桑歸雨莫名傻笑起來,“感覺我變成富婆了?!?/br> “我覺得很好?!迸徙搴饺嗔巳嗨陌l(fā),將車子停好。 “要不還是轉(zhuǎn)回去吧?”桑歸雨苦著一張臉對著過來開車門的裴沐航。 他還沒說什么,她就拍了拍大腿,一副恍然想起什么時的樣子,“算了,短時間那么多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人家會不會以為我們在洗錢呀?大企業(yè)不都是很忌諱這個嗎?” 桑歸雨突然腦洞大開,讓裴沐航一時無語,她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暫時存在我這里,你要用就跟我說,沒辦法,現(xiàn)在也只能先這樣了。”桑歸雨絮絮叨叨,自言自語。 裴沐航也不管她說什么,牽著她的手朝屋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