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清晨,在陽光里的久違的小床中,氣味是那么的熟悉,溫暖又沁人,不論是被子還是枕頭都那么滑順,一切都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蘇裕是笑著醒的,還不愿睜眼,抱著被子賴在床上蹭來蹭去。 一雙手從她的身后摟住了她的腰,隨即一雙唇落在她的肩頭,然后是脖頸,再然后是耳朵。 秀叔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用她所知道的最溫柔而低沉的聲音低語:“裕裕,我想你。” “我想你……”秀叔重復(fù)著,親吻她的耳廓她的腦袋她的后頸她的背她的紋身。 他嘆了口氣,接著重復(fù):“我想你……” “我想你……”他毫不吝惜他的每一個吻,深情地親吻在她背上的每一處肌膚。 他的低語像魔咒,迫使她轉(zhuǎn)身投入他的懷抱。 她也幾乎要這么做了。 她不斷地提醒自己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家庭他的兒子,他是什么人而她自己又是什么人。 她沒有經(jīng)歷過愛情,二十一年來就只有幾次偷偷地暗戀過某人覺得對方哪里哪里特別好特別帥后來一想簡直可笑至極的經(jīng)驗,秀叔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偏偏他又是別人的男人。 矛盾糾結(jié)著她的神經(jīng),身后的男人也在不停挑撥她的神經(jīng)。 “我知道了…別念了……”蘇裕把頭埋進(jìn)被子里,悶悶地說。 “對不起……”她不忍傷害秀叔,世界上太難有一個無條件對你好的人,不論如何她都不愿意傷害他,但是她也不能讓他陷太深。 這是條不歸路,心酸又坎坷,走不到頭的。 沉默。 秀叔沒有再接著念,也沒有接著親吻她的后背,他把腦袋深深埋進(jìn)她的頭發(fā)里,貼著她的脖子呼吸。 長時間的沉默和相擁,蘇裕的半截身子麻了,又不好意思動,身后的秀叔都沒動呢她怎敢亂動? 但是手臂真的麻了… 沒知覺了… 感覺要斷手了… Ah!… “秀叔?你睡了嗎?”蘇裕還是忍不住動了動,“你的手麻么?我手已經(jīng)麻了………” 秀叔嘆了口氣,將她翻過身來,重重地親了一下她的雙唇,笑說:“小妖精。” 一瞬間蘇裕居然很認(rèn)同這個叫法,想想自己竟把一個已婚男人勾引的神魂顛倒,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辦到的,但就是辦到了,突然間特別不要臉地佩服起自己來。 秀叔先起的身,她沒穿衣服,只穿著內(nèi)褲,于是躲在被窩里看秀叔穿好衣服去衛(wèi)生間,才急急忙忙跑出來把衣服套上。 蘇裕是真的瘦了。 本來是圓潤有點rou的鵝蛋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棱角分明了。白皙又微微泛紅的肌膚也被陽光曬成土黃色,體重在走之前分明還有100多斤的,現(xiàn)在居然只剩八十多斤… 這究竟是去拍片還是去苦修?。?!制片怎么搞得!只知道監(jiān)工一樣天天催進(jìn)度嗎?都不會照顧導(dǎo)演的身體健康的嗎?! 嬴秀徹底淪為蘇裕的奶媽,天天換著法子給蘇裕補身體,再忙也要揪著蘇裕去健身。 蘇裕挺喜歡自己現(xiàn)在這樣苗條有骨感的,哪個女生不希望自己瘦點瘦點再瘦點,好不容易瘦下來的身材堅決不能胖回去。 于是她吃了幾天秀叔做的飯,就躲回學(xué)校的工作室,說什么都不肯再回去吃了。 不過確實,蘇裕最近非常忙。 畢設(shè)是最重要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很重要。 考研。 蘇裕準(zhǔn)備考研,也就是說不打算回公司了 讓她萌發(fā)考研這個念頭的人是秀叔。 秀叔人好,對她也好,就是圖謀不軌,所以為了讓跑偏的秀叔回歸正軌,她決定考研,考去國外。 她喜歡秀叔,程度不及戀愛,但也不愿舍棄這個好友,她沒法說服秀叔,更沒有勇氣去找嬴夫人,于是她就想,惹不起她就躲唄,再長情也長不過太平洋,她決定要考到美國去。 這事當(dāng)然不能告訴秀叔。 于是她還是住學(xué)校的宿舍,剪輯之余做做資產(chǎn),完了就背書記單詞,爭取拿下托福。 雖然秀叔天天給她做飯,但她并不一定天天都有空過去吃飯,時不時地蘇裕還是會自己叫外賣,方便又省時,秀叔為此跟她生過一次氣。 生氣也沒用,忙的時候外賣還是照點,蘇裕有時甚至想,或許得多氣氣秀叔,萬一他哪天開竅了發(fā)現(xiàn)其實她并不適合他呢? 做資產(chǎn),做特效,做合成,做音樂音效,做調(diào)色,最終輸出以后還要做演示文案,做海報,寫論文,為畢業(yè)答辯做準(zhǔn)備,并為畢業(yè)季晚會的展示做布置,此外還有托??荚嚕暾埿膬x院校的研究生,完了還需要投遞作品,等那邊接受了申請便參加研究生考試,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堆在一起做,蘇裕一個頭兩個大,恨不能有三頭六臂影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