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55
她就是再虛弱,也不至于喘成這樣的。 就是裝的。 謝漪將她扶起,好好地在她身后墊了迎枕,使她靠得舒服。劉藻假作虛弱,仍是半歪在謝漪身上。謝漪既不動,也不催促,由她靠著。 她蹭到謝漪肩上,對著她的耳朵,委屈道:“你真不理我了?” 謝漪的耳朵立即就紅了,眼中也有了笑意,她忙克制住,冷聲道:“先用膳。” 劉藻沮喪,謝相還是不肯理他。但她也不敢再賴在她身上了,乖乖坐起,靠著迎枕。 謝漪將湯匙遞上,劉藻接過,不知怎么興許是無力,平日小巧的湯匙這時握在手中竟有些沉。她嘟噥道:“使不動。” 這湯匙是嵌了金的,的確有些重量,萌萌方病愈,還是別使力的好。謝漪想著便接了過來,親手喂她。 劉藻又活過來了,她口中淡著,沒什么胃口,可謝漪喂她,她能吃下一整碗rou糜。直到著實咽不下了,方搖了搖頭,示意夠了。 謝漪并未立即扶她躺下,讓她倚著迎枕再坐了會兒。 劉藻眼巴巴地看她,盼著她能回頭與她說句話。她的目光熾烈,有如實體,走到哪兒便跟到哪兒,謝漪讓她瞧得不自在,想起掖庭令早前便遞了話來,有事要稟,便起身道:“掖庭有事要稟,臣且去瞧瞧?!?/br> 她說罷,不等劉藻出聲,便去了。 劉藻看著她離去,眉眼一點一點地耷了下來,心口既酸且疼。 謝相真的不理她了。 殿中是無人的,因謝漪與劉藻一般,二人獨處時,不喜宮人在側。 劉藻獨自一人,越想便越心慌。她忽然就想起一事,她與謝相相識十五年了。她一陣恍惚,而后便擔憂起來。 謝相從未與她生過這樣久的氣,她是否已厭煩她了,故而她一病,一與她添亂,她便煩了。 這念頭一起,劉藻就慌得很。她覺得很奇怪,分明能篤定謝相是忠貞之人,一旦動心,便絕無變心的可能,為何她還這般不安。她閉上眼睛,反思己過。 反思著反思著,她又想起她已有半月未沐浴了,因病著,不好挪動,且怕著了涼,又添風寒,故而半月來,都只是謝漪絞了帕子來替她擦拭而已。 她都未照過鏡子,不知自己是何模樣,然只想想,也猜得出必是蓬頭垢面,極難看的。 劉藻一下就急了,揚聲道:“備水,朕要沐浴?!?/br> 殿中無人攪擾,殿外必有宮娥候著。果然,話音一落,立即有人應諾,前去準備了。 宮中熱水是常備的,不必新燒,宮娥前去,只傳句話罷了。劉藻直接過去即可。她撐著床站起,雖不致站不住,卻也是手腳綿軟,極是乏力。 幸而浴房離得不遠,且步出殿門,便立即有宮娥上前攙扶,省了她不少力氣。 劉藻生得俊秀,這一場病又使她容色憔悴,身形消瘦,光是看,便令人心生憐愛。往日倒不如何,然自謝漪入宮,世人皆知皇帝喜好女色了。眾多宮娥便不大自在,有心思活了,欲往劉藻身邊湊,搏個富貴錦繡的,也有逃得遠遠的,以免入了陛下眼的。 只劉藻忙得很,不忙時又全與謝漪一處,竟未留意宮中風向。 她見有人扶她,便倚在了那人身上,好省些力氣。 宮娥臉漲得通紅,悄悄看了她一眼,又忙垂下頭去,不敢久視圣顏。 到浴房,里頭已是煙霧繚繞,諸物齊備。 劉藻入殿,只覺煙霧籠罩,既濕且悶,不過一會兒,便有些頭暈起來。 宮娥還未退下,見此,猶豫片刻,方下定了決心一般,先是彎了彎唇角,擠出一個笑來,往前走了一步,將要碰上皇帝時,她忽想起什么,將眉眼放得格外溫婉,又將唇角的笑意淡去幾分,顯得端莊溫雅。 竟是在模仿謝漪。 可惜美人在骨不在皮。她雖模仿得有五六分像,卻仍是一眼就能指出區(qū)別來。 劉藻扶著柱子緩了緩,正欲抬手寬衣,一只柔弱無骨的手輕輕地觸上她的一帶,先一步將一帶解開,口中還輕輕喚了聲:“陛下……” 掖庭令此來,是欲向謝漪請示修繕永巷之事。因后宮空虛,大多宮室殿宇皆是空置,房舍若久無人住,便易損壞,故而永巷之中宮室都已破敗了。 此前,陛下嫌宮中事務雜且繁瑣,除必要之事,便不愛管??少即笠晃囱雽m,她若不管便無人管了,于是這些殿宇便荒廢了有七八年之久。 而今有了鞏侯,掖庭令忙來請示。 修繕宮室,花費錢物,不在少數(shù)。謝漪想了想,道:“過幾日,我親去看看,已破到何等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