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
這是法家的著作。武帝時罷黜百家,獨(dú)尊儒術(shù)。但他的罷黜百家,與始皇帝的焚書坑儒全然不同,他所罷黜的,僅是官學(xué)中的百家,令官學(xué)只傳授儒家學(xué)說,至于民間士子是習(xí)儒家還是法家,朝廷是不干涉的。 故而這些年雖多了許多儒生,卻并非百家就此齊喑,就是武帝自己,也多簡拔法家。因而宮中自是有法家典籍的。 劉藻識得字,但讀的書不多。外祖母請不到什么好先生,只教了她識字明理而已。但劉藻對手中竹簡很感興趣,認(rèn)真地讀了下來,她讀得很慢,有些典故不能了解,卻也不驕不躁,將能懂的,都先弄懂。 宮人們照常侍奉,將皇孫照顧得無微不至,只是奉于皇孫蜜水時,面上有些驚恐。劉藻卻不以為忤,謝相親來查過,蜜水必不會再被下毒。 她對謝漪很有信心,接過蜜水,照常飲下。 第9章青魚佩 余下數(shù)日,十分平靜。 院門未再開過,也無人往她的膳食中下毒,宮人們兢兢業(yè)業(yè)地侍奉,劉藻便捧著竹簡深讀。 這竹簡是原先就在宮苑中的,不知何人留下,除它外,便無旁的書簡。劉藻讀來讀去,只此一簡,但她并不覺得乏味,反倒每讀一遍,皆有所得。她甚至覺得,她興許用上十年,都未必能將法家的智慧全部通透。 讀得越深,她便越疑惑,疑惑她的祖父,孝武皇帝是怎樣一個人。 只是武皇帝的深度,自非她能想明白的。 劉藻從袖袋中摸出一枚玉佩。這是一枚青魚佩,一條幼魚雕得栩栩如生,劉藻自小便帶著這枚玉佩。她在宮室中,一人獨(dú)處之時,便會將玉佩取出看一看。 如此又過去十余日,就在劉藻逐漸焦躁,以為謝相處行有差錯,斗不過皇帝與大將軍時,她入宮那日的女官推開院門,走了進(jìn)來。 行禮過后,女官面對著皇孫道:“臣奉太后之命,接皇孫往長信殿拜見?!?/br> 這是劉藻入宮的第二十四日,她總算能見到太后。 她看了看女官的神色,很是鄭重,卻非驚慌。劉藻稍稍安心,隨她同去。 胡敖等人滿面驚恐,恭送皇孫離去,自己則被攔在了院門內(nèi)。 女官步履極快,劉藻跟在她身后,勉強(qiáng)趕上。 她猜的沒錯,此處果然與長信殿相去甚近,只拐了幾個彎,便到了。到長信殿前,女官方緩下步伐,見劉藻略微喘氣,她顯出歉意,恭敬道:“聽聞皇孫大病初愈,快步趕路,是因事態(tài)緊急,望皇孫見諒。” 劉藻微微緩過氣,點(diǎn)點(diǎn)頭:“無礙?!?/br> 女官笑了笑,轉(zhuǎn)身入殿。 入的卻不是長信殿正殿,而是一旁的小配殿。殿中點(diǎn)了熏香,青銅所制的博山爐裊裊冒著青煙。香氣并不濃郁,淡雅怡人,使人放松。 劉藻卻不合時宜地想起謝漪。謝漪的身上也有香氣,與這間殿中熏香的氣味不同。熏香使人靜心凝神,謝漪身上的香氣卻自有一番清冷。 劉藻走了會兒神,待女官說道:“皇孫且在此歇坐?!狈桨l(fā)覺此處無人,沒有宮人,也無太后。 劉藻問道:“太后在何處?” 女官道:“皇孫很快便能知曉?!彼D了頓,又笑道:“太后在為皇孫大業(yè)奔走,皇孫當(dāng)感激太后用心,來日好生孝順太后?!?/br> 這便是要她允諾聽太后吩咐。劉藻沉默,沒有開口。 女官笑了一下,不以為意,又道:“請皇孫稍坐?!闭Z氣依舊恭敬。 劉藻到榻上坐下,女官并不離去,侍立在旁。 殿中極為安靜,女官未發(fā)出分毫動靜,劉藻也安坐一旁。這氣氛使得她有些不安,劉藻微微動了動身子,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太后來了?劉藻暗想,欲起身。女官卻望向她,輕輕搖了搖頭。 劉藻心念一動,坐歸遠(yuǎn)處,未發(fā)出半點(diǎn)響動。 腳步聲停了下來。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劉藻這才發(fā)覺那聲音皆在隔壁。她回憶了一番方才來時所見,推測出來,隔壁是長信殿正殿,與此處,一墻之隔。 劉賀憤怒的喝問傳來:“丞相何以將朕侍從阻于門外?” 劉藻的心緊了一下,丞相與太后動手了! “那班侍從不能勸諫陛下從善,俱是有罪之人,戴罪之人,怎能侍奉陛下近旁?”謝漪的聲音傳來,不高不低,卻一字字敲在劉藻心上,她甚至不知她是何來入得長信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