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捕快 番外完結(jié)_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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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辭別皇帝,從御書房里出來,臉上的表情就沒那么輕松了。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因為到時候他身邊的管理自然是最嚴格的,除非有內(nèi)鬼,否則真不會沾染上瘟疫,他是擔心盧斯和馮錚。 各方面的奏折是一點隱瞞都沒有,馮錚很可能染病了。對太子來說,他跟兄弟的感情都沒他跟盧斯和馮錚兩人的深,若馮錚是真的病了,那可真是……太子開始回憶東宮的藥庫里都有什么東西。 “蟲草、人參都帶去。”周安這段時間就住在東宮里,一開始是因為他重傷被搬回來時,情勢危險,再給他移動個地方,怕是就要涼在路上了。后來,等他不那么危險了,就是為了太子了…… 周安在生死之間徘徊,太子是嚇得夠嗆。他情勢危急那一陣,太子直接就住在他房里了,也不讓旁人假手伺候。別看太子是個太子,從來沒干過伺候人的事情,可是伺候起那時候的周安,看起來還真是行家里手。 喂藥、擦身也還罷了,連排泄的事情,太子都上手了,大太監(jiān)劉長喜嚇得都要暈了,可是不敢大聲叫,太子又死活要辦,他也只能是讓太子負責近身的事情,等到那些腌臜的東西稍微弄遠一些,他就立刻上手接過來。 等到情況稍微好點了,真是連劉長喜這個無根的人,也開始真心羨慕起周安來了。 尋常人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貧賤夫妻百事哀。這些貴人們,喜新厭舊那更是稀松平常。雖然昱朝的皇室愛出情圣,但也真沒這個樣子,最污糟的一面都避之唯恐不及,且確確實實的是真心實意,發(fā)自內(nèi)心的。 而原來跟周安分房的太子,也在周安稍好之后,立刻跟他同房了,兩人自然是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的,太子就只是守著周安“而已”。 周安對太子也是感動又憐惜,索性也就放開了,并不提離開東宮的事情。 “嗯?!碧狱c頭,忍不住習(xí)慣的拉住了周安的手,“那兩人也真是多災(zāi)多難,只希望他們能好好的,像我們一樣。” “殿下到了惠峻要小心,也要硬下心,若是疫病沒有傳開,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但凡有個征召,殿下就該從嚴而治?!?/br> “放心吧,我是那心軟的人嗎?”太子頓了一下,又對著周安眨了眨眼睛,“除了對你之外?!?/br> 周安回以一笑,笑完之后,他抬起沒有被太子握住的那只手,按在了太子的肩膀上。 “怎么了?蹭上什么臟東西了嗎?” “太子長大了……” 太子眉頭一挑:“我是不是大了你不是早該知道嗎?” 周安面上有點熱,那只手又在太子肩膀上拍了拍:“殿下肩膀?qū)捄穸嗔?,而且,說這些笑話也是臉不紅氣不喘了。想當初,親一下殿下都臉紅的?!?/br> 太子:“……”想起當年他手足無措的蠢樣子,還是臉紅了。 “殿下,你既然要離開東宮,那我也該回家去了?!?/br> 拒絕的話差點就沖口而出,但還是讓他憋住了:“我讓劉長春跟你一塊回去?!?/br> “殿下該帶著劉公公一起的?!?/br> “不帶!”太子堅定搖頭,“你身體怎么樣,你自己清楚,我知道你胃還經(jīng)常疼。劉長春在照顧人上,是真的沒的說,更要緊的是他能隨時出入禁宮,找太醫(yī)都是一句話的事情。我走了,如果沒有這么一個人在你身邊,那我大概當天晚上就得跑回來找你?!?/br> “好?!狈凑龞|宮都住了這么久了,也是真沒必要再客氣什么了。 太子這就算是與周安道別了,畢竟周安那胃和現(xiàn)在的身體,都且得好好養(yǎng)著,兩人是吃不了什么踐行宴,也不能臨別瘋狂。也就平平淡淡的吃了東西,然后相擁一夜,第二天太子忙一天,再平平淡淡吃了東西,相擁一夜,第三天起來,太子道一聲“我走了”,周安回一聲“保重”,也就罷了。 當太子趕到了惠峻,他先收到的就是個不好的消息——馮錚真的染上了疫病,監(jiān)牢里有多人染病,惠峻城中,也有百姓染病。唯一慶幸的是,因為處理及時,所以疫病沒有發(fā)生大面積的傳播。 太子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盡量調(diào)撥物資,讓統(tǒng)一被隔離在監(jiān)牢里的人,能夠衣食無憂。 監(jiān)牢被劃分成三個大區(qū)域,病患區(qū)、隔離區(qū)、無常與差役生活區(qū)。 盧斯在給馮錚喂藥,馮錚的腰腹間,現(xiàn)在稀稀疏疏的出了些紅色的小疹子,這些疹子其實看起來跟痱子很像,可是它們并不是。 兩天前馮錚解開衣衫給他看的時候,他決絕相信這些就是王斜說的那種要命的皰疹。 可是馮錚打破了他的奢望:“這兩天……其實我腰腹里頭也在疼,我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但大概……這些疹子不只是出在表面上?!?/br> 馮錚自己也很清楚這些話有多殘忍,但是在他確定了自己染病的時候,他必須開口,否則瞞著、忍著,等情況越發(fā)嚴重再開口,那給兩個人造成的傷害更大。 把自己從頭到家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的盧斯,那一刻頭暈?zāi)垦!?/br>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人的意志與行動能夠改變的,但是也有很多東西是一個人無論意志多么堅強,行動如何努力,也無法做到的?,F(xiàn)在,疫病就是其中一種。 盧斯的眼圈紅了,但他強迫自己忍住了:“得了病也沒事,咱們治!” “嗯……咱們治。”馮錚答應(yīng)著,對著盧斯笑,即使他的眼圈也是紅的。 他們誰都沒哭,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對方放心。 時間也是過得快,一晃眼,幾天就過去了。 馮錚喝完了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想吐,不捂著,根本忍不住。 藥很苦,還帶著一點腥臭味,盧斯偷偷嘗過一口,味道就跟它的氣味一樣恐怖。 把馮錚抱在懷里,給他喂藥的盧斯,頓時也不動了,片刻后,等馮錚把手拿下來,深吸兩口氣,說了一句沒事了,他才又慢又穩(wěn)的把馮錚放到了床上。 “其實我沒這么弱不禁風(fēng)的。”馮錚無奈,真是把他當瓷器了。 盧斯摸了摸他的手:“外頭送來了屠宰之后的雞,灶上熬著雞rou粥呢,等半個時辰之后,我來喂你?!?/br> “嗯,今天沒多出新的病人吧?” “沒有,你放心吧?!边@些日子以來,確定染病的,有兩個獄卒,一個衙門的雜役,三個鄉(xiāng)紳,他們都是曾經(jīng)與王斜接觸過的人,而王方,就是那位門房,身上也出現(xiàn)了紅疹。另外還有一些零散的百姓,大概是曾經(jīng)與王斜安身而過的人,也確定了染病。 至于無常司的上上下下,染病的則只有馮錚一個…… 盧斯沒回自己的房間,回去休息是要脫下隔離服,還要洗澡的。他身上的這一套,穿穿脫脫的,也是頗費功夫的,況且半個時辰后就得回來給馮錚喂粥,沒必要瞎折騰。他進了隔離區(qū)邊緣的休息室,就只有一排凳子。 盧斯隨便坐在一張凳子上,發(fā)呆。偏偏他發(fā)著呆,還能準確的記住時間,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就站了起來,不用出隔離區(qū),自然就會有同樣全副武裝的無常把食物送進來。盧斯端上馮錚的那一份,剛要走,被送飯的無常叫住了:“義父,您也休息休息吧。” 盧斯愣了,扭頭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推著送飯小推車的無常,竟然是李鐵! “胡鬧!”如果手里的雞粥不是給馮錚的,盧斯現(xiàn)在就把這碗粥潑在李鐵臉上! “義父……”李鐵嚇得退后了一步,可還是硬著頭皮道,“別的叔伯哥哥都是四五個人一天,照顧一個人,您卻是自己一個人照顧干爹,再這么下去,您撐不住的?!?/br> 無常司在全力照顧這些病人,在往常自然不會如此,上次開陽的大瘟,那也是把人隔離在家,家人自己照顧,全城的兵卒和差役送食送藥,但不管伺候病人。但這次不一樣,不是因為馮錚生病了,而是因為這次的病是掌控在人的手中的。 盧斯第一天就把監(jiān)獄中被迫一起隔離的無常們召集了起來,說得很明白:“今天有一個王斜,明天說不定就有個李正,無論你們馮將軍得沒得病,這病都要盡量找到治療的方法,否則下一回躺在那的就換成你們自己,或者你們的親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