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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當(dāng)捕快 番外完結(jié)_第351章

    盧斯臉色比馮錚更難看:“師娘,老頭到底是怎么死的?”

    柳氏先是茫然后是憤怒:“這……我不是說了……你、你們……你們難不成是懷疑我做了什么?!”

    “對,我們就是懷疑你。”盧斯皺眉,“你要么現(xiàn)在老實說了,要么……我們可不怕鬧大。老頭葬了沒幾天,現(xiàn)在天氣又冷,我們這就去把他挖出來,驗尸總能驗出什么來?!?/br>
    柳氏眼睛猛地睜大,看了看盧斯再看了看馮錚,慘白的嘴唇顫抖不止。靠在柳氏懷里的寶兒抬頭看著她,突然這小孩口齒十分清楚的大喊:“不準(zhǔn)你們欺負(fù)我娘!你們是壞人!你們走!”

    柳氏被寶兒的聲音驚醒,她摸了摸寶兒的后腦勺,眼睛一眨,淚水落了下來:“寶兒乖,你兩個師兄沒欺負(fù)娘?!?/br>
    “娘……”

    “能讓我把寶兒哄睡了再過來說嗎?雖說他年歲小,但……”

    兩人點頭,柳氏感激的抱著寶兒去了旁屋,半刻鐘后,雙眼紅腫的柳氏回來了正房:“我哪里讓你們覺得不對了?”

    盧斯道:“你那個笑就讓我覺得不對勁,不過,直到剛才你說離家將牌位的時候,我才直到到底是怎么個不對勁。你那是喜極而泣,是愿望達成的開心,一點悲都沒有??衫项^去了,不管怎么著你也應(yīng)該是悲喜交加吧?”

    柳氏點點頭,又問馮錚:“你呢?”

    “你一直裝得很真,直到剛才說到牌位……你明擺著對離家將有怨,說到師父的時候,你那怨就更深了,幾乎是恨了。”

    “你們這些人啊,不愧是專門做這個的?!绷系皖^玩著衣角,其實她年紀(jì)依舊不算太大,又是女要俏一身孝,如今歪在那坐著,也有幾分秀美,“我恨,我為什么不恨呢?對,跟你們師父,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對我好,還讓我有了寶兒,我更是喜歡了他三分。可是,你們知道嗎?寶兒生下來,他就天天帶著寶兒拜那些牌位?!?/br>
    柳氏咬著牙:“你們倆成了大官,我不眼紅!可是憑什么……憑什么他跟我說,寶兒這一輩子就只能做個捕快,且還要子子孫孫奉養(yǎng)那些牌位!”她抬起頭,“我也沒想要什么大富大貴!但是……但是你們做了無常,你們師父如何不能做無常?而無?!墒悄苡幸粋€后代讀書科考的啊!”

    話說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柳氏原本是個女人,她想要更好的生活,她得到了??墒钱?dāng)她成為了一個母親,那她兒子擁有更好的生活就成了第一位。

    錢老頭因為老夫少妻,對柳氏很是憐惜,關(guān)愛。但他有他的堅持,那就是給離家將守靈,他是個并不住在墳?zāi)惯叺氖啬谷?。后代對他來說是意外之喜,因為這守靈人能夠繼續(xù)從他們家傳承下去了。這對錢老頭來說,是承諾,是榮譽,是他本人,以及他后代存在的最大意義。

    但柳氏顯然不認(rèn)同這個最大的意義……她更不認(rèn)同的,是明擺著有更好的未來,錢老頭卻只愿意守著清苦的現(xiàn)在,并且讓她的兒子也背負(fù)著那一份陰森森沉甸甸的責(zé)任,繼續(xù)下去。

    “我知道,一開始那些東西是在你們屋里的,為什么,他能讓你們放下那些東西,就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放下呢?!”柳氏咬著牙,“早知道還是要在你們面前露餡,我就該把那些禍害都燒了!你們就說,要怎么處置我吧。你們師父已經(jīng)死了,要讓我這個師娘也跟著殉葬嗎?”

    這是第二次,柳氏說這么多的話,第一次的時候,是柳氏對盧斯說,知道他不是盧斯的時候。

    現(xiàn)在,柳氏目光灼灼的看著盧斯,她并沒有用盧斯的身份作為威脅和警告。因為那是沒用的,那么做,只會讓盧斯殺意更深,而且她擁有的籌碼已經(jīng)夠多了。

    盧斯那一次就知道,他這個娘很聰明,現(xiàn)在……更有點佩服她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們就算是知道自己師父的死有問題,也沒辦法怎么著她。否則,要讓她在公堂上鬧出來離家將的事情,那老頭真是死不瞑目。

    “師娘既然要跟著師父殉葬,我們雖然傷感,但也沒發(fā)阻攔?!北R斯挑挑眉,突然一笑。

    柳氏瞳孔收縮:“你……你們還真要……”

    “你死,我們帶寶兒回去養(yǎng)著,讓他以后讀書科舉。所以,我們還有個條件,你得在寶兒面前死,免得他以為是我們對你做了什么?!?/br>
    “你們!”柳氏看向馮錚,他知道這兩個人,盧斯面白心黑,馮錚才是心軟的那一個。

    馮錚看著他,表情木然:“你不死,我們也把你們接回去養(yǎng)著,但是等到了開陽,深宅大院里,你兒子會不會病死,你會不會病死,那就兩說了?!?/br>
    最后的希望破滅,柳氏沒剛才那么鎮(zhèn)定了,她眸光連閃,最終咬了咬牙:“好!你們可是說好的!若是我兒有個不測,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柳氏站起來,出去了。

    盧斯胸口堵著氣,只覺得要炸了,他扭頭一看,卻見燭光下頭,馮錚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盧斯抬手,一把摟住馮錚的腦袋,把他朝自己胸口上按。馮錚掙了一下,但等他看清了是盧斯,一點一點放送了力道,倒在了他懷里。第一次,馮錚哭得這么兇,雖然他的哭是默然無聲的,但盧斯能感覺到自己的衣裳逐漸的濕透……

    不能不給老頭報仇,且柳氏這回能做出這種事,誰也不知道她還能做出什么,偏她還很清楚離家將的事情,這就是一個禍患,不除掉她不可能。但是,她身上發(fā)生的事情,觸動了馮錚過去對母親的傷。

    雖然情況不同,但一次是誤殺,一次是逼殺,同樣是讓她走上了絕路。

    蠟燭燒盡,屋里一片漆黑的時候,盧斯聽到了隔壁傳來的桄榔一聲,他和馮錚同時顫了一下,不是畏懼,而是抗拒身體聽到聲音想要動作的自然反應(yīng)。

    那之后,黑夜重歸了一片靜默??杀R斯和馮錚都睜著眼睛,一夜未眠。

    天剛亮,馮錚就要起來,盧斯胳膊用力,把他拉住了:“你我疲累了一天,晚起一點也是應(yīng)當(dāng)。”

    “這……”馮錚知道,這是盧斯要讓寶兒發(fā)現(xiàn)他親娘的尸體。

    昨天是他說讓柳氏死在寶兒面前的,以免那孩子誤會什么,現(xiàn)在盧斯更進一步,也無妨。就是那孩子才三歲,這刺激……馮錚有些后悔。

    “把衣服脫了?!?/br>
    “師弟?!?/br>
    “想什么呢,咱倆總不能穿著衣服過一夜吧?”

    馮錚點點頭,跟著盧斯一起脫了外袍,現(xiàn)在還不到燒炕的時候,可這么一折騰,熱氣都從被窩里跑了出去,還真有些涼??杀R斯很快就抱了上來,用體溫熨帖著身邊人。馮錚閉著眼睛,突然道:“若是你我當(dāng)初把離家將的牌位帶走,是不是就沒有今日這些事了?”

    “不,一樣有?!崩项^當(dāng)初是好心,他們在開陽,位居高位,人多眼雜,供奉離家將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發(fā)現(xiàn),他卻是怎么都沒想到,身邊之人會因此下了毒手吧,“即便沒有離家將,老頭也是個不愿意占咱倆便宜的人。固然無論在你我還是在旁人看來,讓他老人家進無常司都不是占便宜,但……”

    “唉……”

    “況且……”盧斯抬手,解開馮錚的發(fā)帶,用手指一點一點的梳理開他的頭發(fā),“柳氏現(xiàn)在說得好聽兒子能讀書科舉就好,可她當(dāng)初也說得好聽,只要有太平日子,這孩子日后做個捕快,生兒育女,她就心滿意足了。你覺得,就這么一次比一次多一點的‘就好’,她會有滿足的一天嗎?”

    隨著身份的變化,柳氏的渴望在變多。即使這個多在她自己看來,都是她該當(dāng)該得的。于是她對自己所有的行為,也就都有了自以為正當(dāng)?shù)睦碛?,包括殺掉她的丈夫?/br>
    “……是呀,若是她想,偷偷給我們傳一封信也好啊,為什么非要做出這種事呢?”馮錚的腦袋也漸漸清晰,不再沉于自責(zé)。

    “哇?。。?!娘——?。?!”寶兒的一聲尖叫,讓兩人跳了起來……

    錢家這是剛走了一個,又走了一個。不過,這回的喪事辦得更大了。這里之前住著的那捕快老頭,他兩個當(dāng)將軍的徒弟,都回來啦。

    停靈三日,人下葬了,柳氏與老頭合葬??粗虾屠项^的棺材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上土,說實話,盧斯有些膈應(yīng)。

    兩個人回到家里,先去看寶兒,這孩子受驚過甚,現(xiàn)在還發(fā)著高燒呢。大夫說,要是這兩天還沒醒,怕是要燒出毛病來了。

    “娘……娘……”孩子燒得渾身通紅,新雇來的婆子照顧得倒是精細(xì),嘴唇不見干裂,屋里的酒味一直沒散——盧斯出的主意烈酒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