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未央_分節(jié)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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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瑾詫異地抬起頭,“不以桂花入食,怎會隱隱飄香?” “奴婢清晨見闌大人在取桂花枝頭上的朝露,奴婢猜想她是以這桂露入食,方成如今這味?!痹醢蛋迪嘀热淮饝?yīng)了納蘭清,也見她用心良苦,自是想在云瑾跟前多美言幾句。 云瑾望著早膳,有些出神,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仿佛沒有激起她任何波瀾,“這等美味當(dāng)讓皇兒也嘗嘗才好?!?/br> “對哦,皇上要看到這,一定心生喜歡。” 云瑾淡淡點頭,并無多言,元熙哪怕想捕捉一絲開心和驚喜,回稟納蘭清,也沒有看出。只是今日這份早膳,她喝完了一碗粥,吃了兩塊點心。這是史無前例的,納蘭清的早膳恍若打開了云瑾的味覺,讓她體會到了美食的精妙,竟還讓她心情輕松了許多。 納蘭清始終靜候門外,作為中令官本該陪朝,如今她尚未被云瑾真正重用,只能靜觀其變。不知云瑾用膳了沒有?是否還滿意她傾心準(zhǔn)備的早膳。 東方既白,五更微蒙,寢宮大門渾厚打開,宮人跪地請?zhí)蟀?,云瑾已是鳳袍加身,準(zhǔn)備上朝。她走過納蘭清身旁,掛著淺淺笑意。 還是沒有叫她陪朝,納蘭清惆悵地嘆了一口氣,雖在她預(yù)料之內(nèi),但心中怎么也希望云瑾能夠破例早點用她。果然一兩頓美食還不夠虜獲太后之心,云瑾如今用人謹(jǐn)慎小心,雖然她肯定納蘭清的才干,但還不夠。 如果她猜得沒錯,今日當(dāng)要解決永安王之事,這件事解決后,納蘭清恐怕必須再有一次驚人表現(xiàn),才有希望陪朝。其實她哪里是想要陪朝,不過是想多點機會,甚至?xí)r刻陪著云瑾而已。 “闌大人....”懷柔趁著云瑾上朝,一路蹦跶而來,笑臉盈盈地說,“闌大人,你好厲害啊?!?/br> “太后早膳用得如何?”納蘭清看懷柔表情基本能夠猜到幾分。 “吃了兩朵花,喝了一碗粥呢?!?/br> “吃了兩朵花?”本來嚴(yán)肅正經(jīng)的臉,被懷柔這個形容逗笑,這個小宮女性子天真活潑,毫無城府,恐怕若不是跟在云瑾身邊,早就被淹沒在深宮泥流當(dāng)中了,哪里還能活到今日。 “所以我說闌大人厲害嘛,宮中御廚也做不出你的花兒來,太后說擇日讓皇上也嘗嘗?!?/br> 給皇上嘗嘗?納蘭清可沒想著還要給云瑾以外的人做膳食,包括她的兒子。讓她下廚何其難,她從來都是被伺候的,為了入宮特別去學(xué)習(xí)研制了這些,再融入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才能略得云瑾賞識,還要去伺候小皇帝? 想想要不是這個小皇帝,云瑾哪里需要背負(fù)這么重的江山之責(zé),她只愿小家伙快點長大,讓母親卸任吧。 但這些只能心里想想,縱然心中不情愿,她還是露著淡淡笑意,“懷柔姑娘謬贊了,告辭?!?/br> 納蘭清話題總是結(jié)束得很利索,她明明很有禮貌,卻給人感覺很冷淡,每次想跟她多說幾句話,總是言止于此。闌大人所有的關(guān)注點,似乎...都在太后那里。望著納蘭清離開的背影,懷柔微微嘆了一口氣,“或許有才干的人都是這般孤傲吧?!?/br> 納蘭清本就是不拘一格的人,習(xí)慣隨波逐流,不受任何約束,她走過天南地北,經(jīng)歷過求師天蒼閣、新婚之夜休夫、奪家主之位、整頓納蘭氏等大事。從來沒有人能夠勉強她做什么,若非一片深情根植于云瑾身上,又怎會入這牢籠般的皇宮來。 她不喜言談,僅僅因為那些人不是云瑾而已。她不喜歡應(yīng)付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樂意與人多言,本就不想與宮中之人結(jié)交,只不過皇宮冷漠,因為有云瑾才溫暖。所到之處,即便云瑾不在,納蘭清也能夠感受到她的芬芳。 后花園有一處中庭,據(jù)說云瑾閑來無事,會在那里撫琴作畫。早就聽聞云瑾擅長作畫,只是未曾親眼見過,納蘭清真想見一見,她想見云瑾不同時候的樣子。 中庭擺放著一把古琴,四周掛著精致的竹簾,墻壁上還掛著一把碧玉長簫。桌上放著筆墨紙硯,儼然一座花園書房。納蘭清望著這些,仿佛能夠感受到云瑾撫琴時的孤寂,吹簫時的淡然,作畫時的嫻靜,每一個不同的她,都讓納蘭清心動。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納蘭清倚靠在庭廊的柱子旁睡著了。許是通宵未眠,困頓到自己都不自知,在這里,想著云瑾的種種入夢了。 納蘭清淺眠,警惕心重,能在這個地方放松地睡著,皆因這是云瑾常待之地。這里清幽,宮人不敢輕易涉足,納蘭清足足睡了一個時辰也未醒。 已至下朝時分,云瑾在宮人簇?fù)碇?,路過中庭,不經(jīng)意間一撇,看到了納蘭清。 “那是....”云瑾停下腳步,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她的中令官么? “闌大人?”元熙不假思索地上前幾步,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太后平日待的地方睡著了,這個闌大人可真是心大呢?元熙后退幾步,向前稟報,“回太后,真的是闌大人,睡...著了...” “中庭風(fēng)大,在這睡著豈不著涼。” “奴婢去叫醒她?!?/br> “算了,哀家去看看。”云瑾本想走開,但今天在朝堂上懲治了永安王,心情大好,便走向了中庭,元熙忙跟上前,這太后算在關(guān)心納蘭家主么?若是這樣的話,可是好事啊。 納蘭清身體微微傾斜在廊竹上,單腿微屈,手肘靠在膝蓋上撐著額頭。她膚如凝脂,容色清麗,平日向來氣度高雅,就連睡姿都粲然生光,讓云瑾覺得賞心悅目。 一直覺得她氣質(zhì)不凡,但今日細(xì)細(xì)望去,竟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莫不是她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呢?云瑾微微俯身,靠近她,元熙卻緊張地勒住自己手腕,太后不會認(rèn)出納蘭家主了吧?? 她只是想更近一些看清楚蘭清的臉,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孰知納蘭清睡夢中感到有人接近自己,她本就是隱藏身份易容進宮,加之練武天生的警覺性,還未睜眼便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云瑾的手,狠狠往前一拉。 云瑾反應(yīng)不及,被納蘭清忽然握住身體忽然前傾。納蘭清猛然睜開眼,冷艷氣場大開,眸間閃過犀利和凌厲,看到的卻是云瑾驚詫的雙眼,與自己咫尺之距,就連呼吸都能感覺到溫?zé)岣小?/br> 第七章:宮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