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本王的王妃自己管教
云錦繡走到門口,便看到長公主坐在地上,身上披著輕透的紗衣,紗衣下,雪白的肌膚青一塊,紫一塊。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穿著白色的里衣跪在一旁,披頭散發(fā),渾身發(fā)抖。 昏暗的燈光下,他俊美的側(cè)臉慘白,額頭上正滾著豆大的汗粒。 “皇后娘娘駕到!” 只聽一聲高宣,鳳后從花廊里走出來,裙擺上璨金蟠龍似欲飛出,簪玉搖綴滿云鬢,面容絕美,神色冰冷,后面跟著一群女侍,直向花廳去。 云錦繡見狀,忙退了一步,跪在地上,低著頭。 鳳后向門內(nèi)看了一眼,聽著長公主的哭聲,向楊千衛(wèi)道:“楊大人,帶著禁衛(wèi)軍去花廳外守著。” “是。”楊千衛(wèi)站起來。 鳳后名義上讓他帶人去花廳外守著,實則是讓他們撤離。 楊千衛(wèi)向?qū)傧聯(lián)]了揮手,火速撤離。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事關(guān)皇家顏面,若不是禁衛(wèi)軍人多,再加上他又是千戶,只怕人頭不保,鳳后讓他們離開,是放他們一馬。 等禁衛(wèi)軍撤離后,鳳后走上前去,軒轅策忙迎上去,“母后?!?/br> 鳳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起腳,進門的瞬間,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云錦繡。 云錦繡靜靜地跪著,能夠感覺到她冰冷的目光。 鳳后進了花廳,淡淡地掃了一眼。 “母后……”長公主爬過來,抱著她的腿,哭道:“母后,您要為兒臣作主啊?!?/br> 長公主軒轅沫,封建安公主。 她是天元帝的第一個孩子,已經(jīng)三十歲了,天元帝還是齊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出嫁了,后來駙馬一族謀反,二十歲的長公主開始守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年了。 今夜皇宮里的中秋夜宴,她是重要的角色,沒想到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母后……”她仰著蠟黃的臉,淚流滿面地看著鳳后。 “成何體統(tǒng)!”鳳后聲音沉沉的,“侍侯公主穿衣?!?/br> 韓克暗暗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向鳳后請道:“皇后娘娘,請允許臣……”穿衣。 鳳后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韓克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忙抓起地上的衣服,“嗖嗖”地穿了起來。 門外,三皇子輕輕將云錦繡拉了起來。 “皇上駕到!” 內(nèi)監(jiān)一聲宣,天元帝從花廊里走出來,后面跟著珍妃,韓凝珠,還有一行宮人。 珍妃一手挽著天元帝的手臂,遠遠地看著云錦繡,不由挑起描得妖艷的眉。 天元帝一進門,鳳后便上前來行禮,“陛下?!?/br> “怎么回事?” 開元帝一開口,長公主就輕輕抽咽起來。 珍妃看著和弟弟跪在一起的長公主,只覺一股血沖到頭頂,差點暈厥過去。 韓凝珠渾身一顫,花容失色。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云錦繡。 云錦繡看著她們姐妹精彩的表情,心情好極了,要不是帝后在場,她都要上前去說恭喜了。 她們在害怕自己嫁給位高權(quán)重的明王,或者三皇子,便精心策劃了這么一出,在父親房間里的海棠里下了迷香,再讓女侍把自己請到芙蓉廳,如果事情按她們安排的發(fā)展,現(xiàn)在被抓的,就是自己和韓克了。 那么她就只能嫁給韓克,被送到韓府,他們就可以完全控制自己了。 這算盤打得可真好。 偏偏三皇子出現(xiàn),韓克走錯了花廳,去了牡丹廳,恰巧遇到了長公主,一發(fā)不可收拾。 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三皇子瞬間明白過來,她就知道會發(fā)生這一切了,她在芙蓉廳里陪著自己,是為了親眼看到這出好戲。 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他撞到有侍女送海棠花去云翦休息的那個房間,慢知道了一切,他之所以陪云錦繡坐在花廳,是為了等她體內(nèi)的迷香發(fā)作,再幫她一把,讓她成為自己的側(cè)妃。 沒想到她根本沒中迷香,又或者說,她已經(jīng)吃了解藥。 而長公主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只怕跟她也有關(guān)系。 他看著她,暗暗咬緊牙關(guān),卻不得不欣賞她的手段,她還真是讓人愛恨不能啊。 “父皇……”長公主嗓子都哭啞了,“兒臣不活了?!?/br> “克兒……”珍妃娘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你……” 韓克抬起頭來,茫然地看了珍妃一臉,又把頭低了下頭。 珍妃這才不得不相信,他和長公主發(fā)生了茍且之事。 見天元帝的臉陰沉著,眸光寒得嚇人,韓氏姐妹怔在原地。 鳳后沉聲道:“韓大人,你身為翰林學(xué)士,竟然做出這等事來?!?/br> “娘娘……”韓凝珠聲音顫著,“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br> “誤會?”鳳后的聲音高了些,“韓大人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韓克只覺帝后之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求救似地看向珍妃娘娘,珍妃向他使了個眼色,他忙開口道:“今夜微臣多喝兩杯,見園中花開得正好,便來賞花,結(jié)果遇到公主,良辰美景,佳人如玉,微臣……冒失了?!彼Ψ诘厣希罢埍菹仑?zé)罰。” 韓克又是難得的有為青年,又遺傳了韓家的美貌,論才華和長相,在京中算是一等一的。 長公主已經(jīng)守寡十余年,心中早已是寂寞空虛,韓克一席話,聽得她心潮澎湃,臉頰發(fā)紅。 她生怕天元帝責(zé)罰他,忙軟軟地喊了聲,“父皇……” 在場的女人都是久經(jīng)歷練的人,哪里看不出公主的意思。 天元帝仍黑沉著一張臉,鳳后沉聲道:“來人,把韓大人押入天牢?!?/br> “母后!”長公主震驚地看著鳳后,張了張口,想要替韓克求情,但又不敢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珍妃娘娘忙開口向天元帝求道:“陛下,克兒與長公主也算是情投意何,何不成全了他們?”說著,她使勁給韓克遞眼色。 韓克暗暗咬牙,“都怪微臣一時情難自禁,請皇上責(zé)罰?!?/br> 長公主聽到“情難自禁”三個字,一陣恍惚,一臉?gòu)傻蔚蔚臉幼印?/br> “陛下,”鳳后的聲音柔了些,“你看他們也算是……” 鳳后看了看長公主,又看著天元帝,有要替他們求情的意思。 長公主忙開口道:“父皇,其實這件事,兒臣也有錯,”她的聲音低了些,“兒臣也喝多了……” 天元帝看著長公主,眼底閃過一絲溫和。 長公主十四歲出嫁,對他的登基幫助很大,他對這個孩子,還是有一絲憐憫,知道她這些年來過得煎熬,此刻見她對韓克傾心,便成全了她。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件事,就交給皇后辦吧?!?/br> 聽到這句話,韓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氣,韓克的命算是保住了。 長公主低著頭,含羞帶怯,情不自禁地笑著,眼角的魚尾紋又深了些。 天元帝轉(zhuǎn)身出花廳,鳳后等人齊齊恭身行禮,“恭送陛下?!?/br> 天元帝剛剛走到門口,軒轅秀正好迎面走來,他向天元帝施了一禮,“陛下?!?/br> “你來這里做什么?” “微臣見這邊熱鬧,便過來看看。”說著,他看向靜靜站在花廳門口的云錦繡。 高公公開口道:“年輕人就喜歡湊熱鬧,陛下,咱們回去吧?!?/br> 軒轅秀站到一旁,躬身行禮,送天元帝離開,往花廳走去。 見他走上來,云錦繡輕輕施了一禮,“王爺?!?/br> “阿錦,”他輕喚了一聲,看著站在她身邊的三皇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之前在暖閣里陪陛下下棋。” 她一聽他陪天元帝下棋,心里一沉,手心里全是冷汗。 “隨便求陛下賜婚,陛下答應(yīng)了?!?/br> 說完,他直直地看著三皇子,頗有耀武揚威之意。 云錦繡一時語噎,上一秒還在為他擔(dān)憂,這一秒,這家伙就在這里說這種莫名其秒的話了,她抬頭看天,翻著白眼。 “陛下同意了?” 三皇子看著軒轅秀,眉頭漸漸擰起,眼里含著一絲怒火。 “是啊?!?/br> 他嘴角勾了勾,“如果陛下真的同意了,王爺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府準備聘禮了吧?” “阿錦母親……”軒轅秀一提到金氏的事,生怕云錦繡傷心,便改口道:“陛下說了,等過一陣子就賜婚?!?/br> “王爺,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的?!?/br> 云錦繡無辜地翻著眼,假裝面前的兩人不存在。 花廳里,鳳后和韓家已經(jīng)商量好了。 原本的女娼男盜,變成了風(fēng)花雪月一見鐘情的美談。 鳳嬤嬤親自攙扶著長公主出了花廳,送她回府。 鳳后緊接著回宴會廳。 韓家三人最后走出來,云錦繡上前去,盈盈笑道:“恭喜珍妃娘娘,恭喜母親,恭喜韓表哥。” 韓克臉都綠了,他看著云錦繡,見她面含微笑,燦若玫瑰,暗暗磨牙。 原本他們的目標是云錦繡,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長公主那個老女人。 長公主本來年紀就大了,再加上她這些年過得煎熬,三十歲的年齡,看起來跟三十五歲的人一樣,與眼前的美少女相比了,簡單是天壤之別。 看著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軒轅秀似笑非笑地說道:“韓大人,您看起來很不高興呢,難道是對陛下的賜婚不滿意?” 韓克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種事,若不是長公主求情,那可是誅九族的罪,他忙強裝出一個笑臉。 “王爺哪里的話,我很高興?!?/br> 看著他笑得比哭得樣子,軒轅秀又將他挖苦了一翻。 韓凝珠深深地看了云錦繡一眼,她們的目標明明她,她也進了云將軍休息的偏廳,嗅到了花香,又有專門的人把她帶過來,事情怎么就變成這樣子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錦兒,你還未出閣,三更半夜跟男子混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跟母親回去?!?/br> “夫人,”軒轅秀將云錦繡護在身后,“陛下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為我們兩人賜婚,阿錦就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了,鑒于您韓家的家教,”他的目光落在韓克的身上,“如此重要的場合,敢對長公主做出這樣的事,本王可不放心把王妃交給您,本王的王妃,自己親自管教,不勞您費心了?!?/br> 編輯:這是情人節(jié)撒的狗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