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這是逼死你的父親
她猛地看向云錦繡,只見她面帶微笑,鳳眸幽幽。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她聲音微顫,“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br> 她驚慌了,在極力掩飾自己與母親沒有聯(lián)系。 “你剛剛不是說她暫時不回來嗎?” “你母親去揚州一年多,要回來早回來了,”她氣急敗壞地說著,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她忙說道:“過幾天,母親會派人去揚州接她。” 云錦繡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母親的死與她有關(guān)。 下人突然來報,“老爺,京兆尹衛(wèi)清大人來了?!?/br> 眾人神色一暗,都謹慎起來。 云翦從坐席上走下來,只見一個穿個官服的男子大步流星走進大廳,看到太子和三皇子,上前去行了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軒轅豐面色和煦,文質(zhì)彬彬地說道:“衛(wèi)大人不必多禮?!?/br> 衛(wèi)清這才向武侯伯行了禮。 武侯伯忙問道:“衛(wèi)大人深夜造訪可是有事?” 云錦繡站在一旁,微微低著頭,臉上的神色十分陰沉,帶著憤怒和悲傷。 軒轅秀輕輕站到她的身邊,微微挨著她,便看到她的肩頭在微微顫抖,可見她內(nèi)心的震驚。 “云將軍,出事了?!?/br> 云翦一顆心提了起來。 “尊夫人與金昌大人的行隊在城外遇襲了?!?/br> 四周空氣凝固。 衛(wèi)大人一聲令下,“把人抬上來?!?/br> 眾人只見京兆府的士衛(wèi)抬著單架進來,擔架上蓋著白色的尸布,他們將尸體一一排放在大廳上,前前后后有三十來人。 老夫人“撲騰”一聲跌進椅子里。 好好的宴會大廳,堆著這么多尸體,如今又是盛上,尸體已經(jīng)變味,大廳里很快彌漫著腐尸的氣息。 韓凝珠面色大變,身子微微發(fā)抖,這些尸體這么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未免太過招搖了。 云翦上前去,揭開最前面的尸布,看到了金昌。 十幾年不見,那個年輕白皙的小伙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中年男子,已經(jīng)有胡子,都發(fā)福了。 軒轅秀看著金昌的尸體,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云錦繡,只見她平靜地看著尸體,雙眼漆黑,深不見底。 那是她闖龍?zhí)度牖ue救出來的親人,想當初,她為了得到外祖父和舅舅的信息,不惜扮作山賊,綁架朝廷命官,她那么在乎的人死了。 他又挨進了一些,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一低頭,看到她的十指掐進手心。 難怪她今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大堂上。 他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三皇子看著她,眼里充滿了期待,原來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不知道這一次,她又會作出什么樣的反應,他隱隱有些期待了。 他靜靜地站在她的另一側(cè)。 云翦慌亂地揭著尸布,看到了金媽的尸體,那是金氏的奶媽,是她最親近的人。 看著他驚惶失措的樣子,衛(wèi)清試探地問道:“將軍可是在找尊夫人?” 云翦聲音沙啞,“我夫人她?” 聽到云將軍這句話,韓凝珠掐緊手中的帕子,明明之前眾人已經(jīng)承認了她韓夫人的地位,此刻他還是稱金氏為夫人,可見在他的心里,那個女人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 “下官在懸崖邊找到了夫人的衣布和頭飾,初步斷定,尊夫人她……” “衛(wèi)大人,”云錦繡打斷了他,“未找到尸體,就不能確定生死,只能說我娘暫時不見了?!?/br> 她格外冷靜,聲音卻很重,堅定得令人無法否決。 所以的人都斷定金氏死了,她不見到尸體,是絕對不承認的。 云翦看著冷靜的女兒,原來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難怪她一進門,心里就有一種憤怒。 韓珍珠走上前來,看著金昌的尸體,美目里含著快意和艷光,“衛(wèi)大人,金大人是奉皇命入京為官的朝廷命官,這件事,你恐怕得上報朝廷處理吧?” 云錦繡抬起頭來,看著她。 她對舅舅的事,倒是很清楚。 衛(wèi)清也是個清高的人,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被珍妃這么一說,顯然有些不高興。 “這件事情,下官已經(jīng)依法立案了?!?/br> 聽到依法立案幾個字,珍妃臉色微微一變,連韓凝珠,也緊張地掐著帕子,云錦繡將這些細微的舉動盡收眼底。 “這些死者,不是武侯夫人的至親,就是她的貼身傭人,下官只好把他們送回來。”他看向云錦繡,“金老太爺將金昌大人托付給云大小姐,下官把金大人的遺體帶來,交給您?!?/br> 武侯府的人皆是一愣,云翦也震驚起來,不過他看著女兒冷靜的樣子,金老太爺會有如此托付,也不意外,他的女兒,可不是一般的人。 衛(wèi)清說著,將一封信遞給云錦繡,“云大小姐,這是從金昌大人身上搜查到的?!?/br> 云錦繡接過信,這封信她是看過的,她又將信放回舅舅的身上,好讓衛(wèi)清大人看到。 云翦搶先一步把信奪了過去,看了起來。 云錦繡記得信上的每一個字。 金老太爺拜托她在京中照顧舅舅,最將京城的商業(yè)全部交給她,由她全權(quán)負責。 一想到外祖父的重托,一想到那個慈祥的白發(fā)老人,她清冽的眸子里便滿臉充血,人生最悲痛,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他要怎么接受?還有江宛君的那個孩子,才一歲多,應該才剛剛學會叫爹吧? “阿錦,”軒轅秀按著她的肩,“本王會親自查這件事,會替你的舅舅他們討回公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大廳里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韓凝珠猛地張大眸子,珍妃臉色微微發(fā)白。 云錦繡聽到他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低著頭,哽噎了眼淚,臉上帶著清淺淡笑,卻沒有絲毫溫度。 三皇子也開口道:“阿錦姑娘有什么需求出,盡管告訴本宮。” 太子也開口道:“錦繡小姐放心,官府自會還你一個公道?!?/br> 她淡淡說了句 “多謝!” 這種敷衍場面的話,她聽聽也就算了,自然不會放在心里。 她抬起頭來,平靜地說道:“外祖父既然把舅舅托付給我,我自然應該負責,流他血之人,我必讓其血流之?!彼痤^來,看向韓凝珠,“母親你從小看著我長大,你是最懂我的,你也相信我能夠做到對不對?” 韓凝珠看著她,只見她幽幽鳳眸眨著光,亮如雪,利如刃,被這樣的目光看著,她只覺自己無處遁形,內(nèi)心驚恐不安,她瓜子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微微點頭。 珍妃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卻沒那么害怕。 云可卿極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失態(tài)。 云翦看著女兒的模樣,再看看韓凝珠等人,眉頭越皺越緊。 她們之間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東西,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能夠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家,無形的硝煙在彌漫。 云錦繡喚了一聲,“秦嬰!” 秦嬰這才進殿來,“大小姐?!?/br> “我已經(jīng)不是武侯府的大小姐了?!?/br> 榮老夫人鐵青著臉,但看著滿堂尸體,她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哽在肚子里。 秦嬰一怔,很快回過神來,“是,錦繡小姐?!?/br> “把賬冊拿上來?!?/br> 秦嬰走到門口,向候在大廳外的莊秦招了招的手,莊秦帶著幾個小廝抱著賬冊走了進來。 “父親,舅舅來京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找您,就是近五六年來,金家借給父親您的錢?!?/br> 莊秦走上前去,“云將軍?!毖劾镩W過一絲不忍,然后低下頭去。 云翦顫抖著手,去翻莊秦呈著的賬冊,面色駭然。 幾個武將沖上來,“胡說八道,將軍他……” 云翦舉起手來,制止他,“這些是本將軍的家事,幾位將軍請不要插手。”他又喚了管家,“劉含,送幾位將軍回府?!?/br> 劉含原本是云將軍身邊的一位文官,回到京城這幾日,云將軍病倒,他便一直留在將軍身邊侍奉,現(xiàn)在成了他的管家。 以老將李世杰為首,幾位將軍瞪了云錦繡一眼,她實在太不像話了。 李世杰高聲喊道:“將軍,雖然現(xiàn)在不是在戰(zhàn)場上,但將軍還是我們的將軍,將軍的事,也就是我們的事,明日我等再上門拜訪您?!?/br> 這些疆場上的粗人,在滿堂高官達貴面前,說話也稍微含蓄了些,但意思卻很明白,唯將軍馬首是瞻。 太子軒轅秀一直留意著他們的舉動,眼里閃著淡淡的光芒。 大廳里的賓離開了一些,但大部分的人還是留了下來,一來是好奇云家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二來也是留下來審時度勢,看看云家值不值得高攀。 韓凝珠上前來,翻看著帳冊。 她只知道,當年金玉嫁入武侯府,帶來的嫁妝大部分給云翦作為軍費使用,卻沒想到竟然有賬冊。 她才翻了幾頁,便頭暈目眩。 她看著云錦繡,歇斯底里,“錦繡,你這是要逼死你的父親啊!” 她這一句叫得好不凄厲,大堂上百來人頓時動容。 “母親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一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庶女,如何逼迫父親了?” “這些,”她指著賬冊,聲嘶力竭,“我把命給你,你滿意嗎?” 眾人目瞪口呆,一臉懵圈,轉(zhuǎn)眼間,這對母女竟然已經(jīng)要死生相殘了。 “住口!”云翦沉聲道。 “老爺?”韓凝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淚就要掉下來。 “母親……”云可卿瑟縮地扶著母親。 珍妃淡淡道:“錦繡,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你祖母年紀大了……” “珍妃娘娘,”云錦繡淡淡地看著她,“一年多前,您一句“欺壓皇親”,逼得我和母親逃出京城,才保全一命,現(xiàn)在,你們是不是要用“云錦繡要逼死自己的父親”,讓我成為京城人人得而誅之的不孝女嗎?” 編輯:早就看這對母女不順眼了,快弄死她們 花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