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驚蜇春獵
卻見云錦繡抱著歌寶兒,跟著伙計,往里間里去了,忙跟上去,心里竟然甜絲絲的。 云錦繡到了雅間,忙將歌寶兒放在榻上,自己往榻上一坐,讓他抱著自己的腿。 歌寶兒小身板沉,她最討厭做體力活,抱不上一會兒就覺得累,所以一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讓他抱著自己。 莊秦從雅間的窗口向外看去,正對著喧鬧的大街。 云錦繡坐下后,向他說道:“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br> 莊秦走上前來,看著抱著云錦繡的歌寶兒,調(diào)侃道:“這小拖油瓶還挺色的,專抱女人的腿。” 話一說完,便感覺有兩道冷光向自己射來,他一抬頭起,正對上云錦繡幽幽雙眸,他忙改口道:“我是說,咱們身份不同,得都小心些,保護孩子的安全?!?/br> “慕容修現(xiàn)在也沒時間來管我們,他們會在更危險,對他們更有利的地方等著咱們。” “好吧?!鼻f秦站起身來,摸著后腦勺,又被看穿了。 楚墨宸靜靜地坐在一旁,琉璃挨坐在他的身邊。 很快,老板帶著伙伴抬著上好的布料到云錦繡的面前,云錦繡挑了幾匹布,為歌琉璃和歌寶兒各做了五套衣服。 衣鋪的繡娘見云錦繡出手大方,樂呵呵地笑道:“夫人不為相公做幾件嗎?” “咳!”楚墨宸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云錦繡向他看去,只見他臉憋得紅紅的,正低頭淺飲,掩飾著。 不過他那一身衣服,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舊了。 她開口道:“去選些舒服的上好料子來?!?/br> 繡娘馬上打發(fā)了伙伴去把布端上來。 一個裁縫師拿著卷尺向歌寶兒走來,歌寶兒馬上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個受驚地刺猬一樣豎起身上的刺來。 云錦繡拿過卷尺,“我來吧?!?/br> 她不會裁衣,平時這些事情,都秦嬰自己打理,她親自來cao辦,便覺得手生。 楚墨宸放下茶杯,上前去幫她。 楚墨宸是除了云錦繡之外,歌寶兒唯一能夠接近歌寶兒的人。 從衣鋪里出來,已經(jīng)是午后了,陽光染上了一層黃暈。 云錦繡剛抱著歌寶兒走出衣鋪,就看到軒轅秀站在門外,他一身白底鑲金錦袍,披著雪白輕裘,輕裘毫光燦爛名貴絕倫,整個人就如一道刺眼的光,吸引得來來往往的人,不時傳來女人們的尖叫聲。 軒轅秀看到她,正要走上來,一個紅色的物體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再落到地上。 是一件肚兜! 那肚兜還染著女人的體溫。 云錦繡嘴角一抽,腹誹道:“就不能低調(diào)點嗎?” 她剛腹誹完,就聽得一聲“愛妾!”叫得纏纏綿綿,牽腸掛肚。 只見軒轅秀笑著向自己走來,月白錦靴踩在那含著女人體溫的紅色肚兜上,毫不留情,看著云錦繡的目光卻是情真意切,蝕骨的溺寵。 軒轅秀走上臺階,溫情脈脈地看著她,“我來接你和孩子。” 楚墨宸正好拉著琉璃出來,站在云錦繡身側(cè)。 云錦繡看著軒轅秀的樣子,現(xiàn)看到圍在衣鋪前面的群眾,對著她指指點點,大多是女人的抱怨身,長成軒轅秀這樣的人,怎么會已經(jīng)有小妾了,夢瞬間就破滅了。 云錦繡知道軒轅秀是故意的,嘴角抽了下,退了一步,正好挨著楚墨宸,遠遠的,好似她倚在楚墨宸的懷里。 店鋪的伙計正好從里面出來,見云錦繡抱著孩子,便將找的銀子遞給楚墨宸,“這位相公,找給您夫人的銀子?!?/br> 軒轅秀一聽,眉鋒擰了起來。 什么時候,云錦繡成了楚墨宸的夫人了。 不知道誰說了句,“那個女人有丈夫的?!?/br>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大家圍得更近了,議論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連孩子都有了?!?/br> “不會是紅可出墻吧!” “可是兩個男的都長得好好看?!鄙倥邼匚嬷约旱淖臁?/br> “她丈夫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 大家很快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三個畸形的關(guān)系,不僅人好看,戲越好看啊! 歌寶兒從沒見到這么多人,又見大家靠近來,突然張口“哇!”地哭了出來,越哭越大聲,越哭越慘烈。 軒轅秀見歌寶兒哭得厲害,本能地伸出手去抱他,歌寶兒哭得更厲害了。 一個熱心腸的繡娘上前來,瞪了一眼軒轅秀,“公子人模人樣的,何必破壞別人家庭?看這孩子可憐的。” …… 軒轅秀也不好發(fā)作,只是氣呼呼地看著歌寶兒,這小家伙自己可沒少疼,怎么見了自己,根見了仇人似的。 云錦繡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可憐兮兮地倚在楚墨宸的身側(cè)。 楚墨宸無奈地搖著頭,這軒轅秀偶爾也會做出這么幼稚的事來。 云錦繡抱著歌寶兒,好不容易擠上馬車,軒轅秀倒是輕松的跟了上來,好在馬車大,一堆人還是將馬車塞得滿滿的。 歌寶兒窩在云錦繡的懷里,不停地抽噎著,還打嗝,水汪汪的眼睛紅紅的,小臉上全是淚痕。 云錦繡坐在對面,瞪著他,很不高興。 楚墨宸向云錦繡道:“讓我抱著?!?/br> 軒轅秀瞪大了眼睛,這孩子連他都不親,楚墨宸怎么可能抱得開他? 出奇不意的,楚墨宸將歌寶兒抱了過去,這一次他竟然沒有抓著云錦繡不放。 “喂,”軒轅秀不高興了,“小子,你太不講義氣了。”完全不給自己面子啊,他和楚墨宸都不超過十天。 歌寶兒抽噎著看著軒轅秀,眼神卻沒那么呆滯了,有一些不容覺察的波動。 云錦繡看著軒轅秀幼稚的模樣,嘴角抽了抽,再看向歌寶兒,覺得有些意外,經(jīng)過這么一哭,小團子好像多了些生氣。 想來是他被嚇壞了,一直憋著忍著,今天才爆笑出來,這么一想,她不由松了一口氣。 琉璃仰頭看著身邊的軒轅秀,一臉懵懵的。 云錦繡向軒轅秀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這家伙才不會閑得沒事,跑到這里來找自己。 軒轅秀向歌寶兒張了張眼睛,這才端正身姿,向云錦繡問道:“你在北境有沒有認識的糧商?” 云錦繡瞇了下瞳孔,軒轅秀繼續(xù)說道:“玄宗世子的死,是因為缺少糧食引起的暴亂,我想查下。” 云錦繡眸光一轉(zhuǎn),看來明玄奕是想開了,準備行動了。 云錦繡說道:“你去回春堂找慕先生,他或許能給你提供幫助?!?/br> 軒轅秀瞇了下眸子,難怪云錦繡會把暫時落角的地方安排在回春堂的對面,原來,回春堂是她的地盤。 三天后,三月初五,驚哲,晴空萬里,陽光明媚,每年的今天,北境王都會親自領(lǐng)著王室的人和大臣到烏蘭布草原春獵。 烏蘭布草原位于大都的西北方向,出了王宮,再行上兩個時辰,就能夠達到草原上。 云錦繡下了馬車,抬頭看去,青翠的草原一望無際,上空覆著碧藍的天空,幾朵白云如棉花般輕軟,幾只草雀振翅飛向天空,天地闊,萬物生。 遠處的草原上,有身影在移動。 老北境王身體不適,這一次的春獵,由匈奴族的赫連世子和首相主持,北境的貴族們都已趕到,春獵的第一場狩獵已經(jīng)開始了。 她所處的位置離行宮近,是禁止狩獵的地區(qū),很少有人過來。 楚墨宸抱著歌寶兒從馬車上下來,站在她的身側(cè),一陣風(fēng)吹來,他抬起袖子為小團子擋風(fēng),春寒料峭,風(fēng)還帶著凜冬的氣息。 楚墨宸開口道:“天快黑了,你放心去吧,孩子我照顧著?!?/br> 云錦繡摸了下歌寶兒的手臂,自從上次在街上他大哭之后,沒那么依賴自己了,楚墨宸抱著,他也一直很乖。 軒轅秀有幾次逗他,他反抗得沒那么劇烈了。 云錦繡開口道:“等我回來?!?/br> “嗯?!背伏c頭。 琉璃朝云錦繡笑笑,“大小姐別怕,誰要欺服你,我?guī)Щ一胰ヒ??!?/br> 云錦繡摸著琉璃的頭,上次自己殺死草原之狐那一幕,把琉璃嚇壞了,她心里一直還記著。 云錦繡上了馬,往行宮的方向去。 她到了行宮的一座別院里,一進別廳,就看到軒轅秀和明玄奕,軒轅秀的身邊還坐著云翦。 云錦繡一怔,兩個多月不見,云翦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頭發(fā)白了一大半,名將特有的堅毅褪去了大半,他看起來十分惆悵,與上次自己見到他相比,直接老了十歲。 云錦繡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心痛。 軒轅秀知道她和云翦的關(guān)系,輕“咳”了一聲。 云錦繡這才回過神來。 明玄奕問道:“阿錦姑娘,天快黑了,北境……王能來嗎?” 今天一早,赫連絨已經(jīng)對外宣布,北境王身體不適,這一次的春獵,就不參加了,所以行宮就被封鎖了,只有下人在宮中打理。 明玄奕帶著軒轅秀等人下午就潛入了行宮,云錦繡則以富商的身份,混入?yún)⑴c狩獵的貴族之中。 軒轅秀開口道:“阿錦說能來,就一定能帶來?!?/br> 云錦繡到軒轅秀的下座坐下,很快便有官仆來報,“明統(tǒng)領(lǐng),外面有人求見?!?/br> 云錦繡只聽這官仆的聲音十分熟悉,抬起看去,不由張了張眸子,這官仆是沈唐假扮的。 早在三日前,軒轅秀就已經(jīng)派沈唐潛入行宮之中,他們才能這么快混進來。 同樣混進來的還有慕先生和莊秦等人。 明玄奕猛地挺直了脊梁,開口道:“傳。”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扶著一個老人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灰衣中年男子。 年輕女子看到云錦繡,眼睛不由一亮,云錦繡向她點點頭,這女子正是她的貼身婢女,秦嬰。 明玄奕則站了起來,打量著這三個人。 秦嬰這才松開老人的手,微微施了一禮,退到一邊。 老人則上前來,雙手抱著明玄奕的雙臂,聲音沙啞,“玄宗……玄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