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那人心中大駭,他知道這縷情魄不簡單,卻不料竟然這般強大。+頂點小說,從這靈力的威壓上看,她的修為已是世所罕見,自己決然不是她的對手,只怕是一擊過后,追擊便死無全尸了。 他心中本是怒不可遏,現(xiàn)在卻微微有些懊悔,暗自責(zé)怪自己魯莽,雖然他不怕死,但是就這樣倒在這里,卻又難以甘心。 他修道初成,還未能夠大展身手,這一次只是為了追擊一個作惡的妖人,卻遇上了這等荒唐之事。 當真是夠荒唐的,一縷情魄,竟然強大到他連與之對抗的心都沒有,未出招已落敗。 “怎么,你不打算出手么,你先前的那些勇氣呢?”劉玉雪嘲諷道,“我本不愿再動用靈力,但你無端來這里鬧事,真是欺人太甚了。” 那人聽了此話,沉默半響,似乎明白了什么,知道劉玉雪說出這話,是有罷手言和之意,心道現(xiàn)在若是出言頂撞于她,定然沒有好下場,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便屈身低頭一次又如何,將此事稟報山門,到時還怕治不了她么? 于是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出言不遜,還望姑娘見諒。在下并非是無端鬧事,此間多有誤會,還請姑娘明察,高抬貴手才是。” “是么?”劉玉雪對那人的表現(xiàn)并不感到意外,兩眼滿身柔情地看了地上的謝忘云一眼,道,“那么你無故傷我夫君,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他是你夫君?”那人明顯是愣住了,終于是知道自己找錯了人,心中更是懊悔至極,恨不得煽自己兩巴掌。 他所追擊的那個妖人的底細,他是最清楚不過,決計是沒有什么情魄妻子,即便有,也不可能如這般傾城而強橫,因為那個妖人根本不配。 知道自己釀成了大禍,他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盼被他打傷的那人沒什么大事才好,不然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劉玉雪道“還好他是本座的夫君,若換作是別人,你以為還有命在么?” 那人心道“這下更麻煩了,為今之計,唯有實話實說,求她寬恕了,若她不肯網(wǎng)開一面,那也怪不得別人,總是自己傷人在先?!?/br> 劉玉雪見那人不說話,又道“怎么,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在下先前是在追擊一個作惡多端的妖人碰巧路過此地,見有人施展道術(shù),道術(shù)又與妖人極為相似,一時情急,才——才釀成大錯?!?/br> 劉玉雪道”天底下會道術(shù)的人多了去了,本座的夫君施展道術(shù)就被你認定是妖人,這算什么?” 那人急道“在下說的全是實情,沒有半句虛言,傷你夫君確實是誤會,姑娘慧眼如炬,定然能看出得出來。” 劉玉雪哼哼幾聲,道“我自然能看得出來你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覺得你還能站在跟我說話么。” 那人松了一口氣,道“這便是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只是誤會?!?/br> 劉玉雪道“不管是不是誤會,你傷人就是不對,其它的事本座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唯獨這一件,你須得付出點代價來?!?/br> “代價?”那人后背直冒冷汗,“姑娘需要我付出什么代價?” “倒也沒什么,”劉玉雪輕描淡寫道,“只不過是要你身上的一點東西?!?/br> 她說著手輕輕一揮,一個青色小瓶子好似活了一般,自己從那人的身上飛了過來,落到她的手上。 劉玉雪接著道“北芒派的療傷藥效果還是挺好的,你打傷本座夫君,本座拿你一瓶藥為他治傷,這不算過分吧?” 那人聽了此話,頓時如釋重負,道“這是應(yīng)該的,莫說是一瓶藥,就是十瓶百瓶,只要是姑娘用得上,那在下也須得拿出來?!?/br> 劉玉雪道“算你識相,本座與北芒派也有些交情,看在正海小子的面子上,本座也不跟你這個小輩計較太多。你可以走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難道你師父沒告誡過你,沒事最好不要跑到忘憂山地界來么?” 那人猛然一驚,失聲道“這里是忘憂山地界了???” 劉玉雪慍怒道“還不走,想看本座為夫君療傷么?” 那人不再遲疑,轉(zhuǎn)身一躍,消失在夜幕當中。 劉玉雪輕嘆一口氣,好似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她輕輕落在謝忘云身邊,上前坐下,將謝忘云扶起枕在自己懷里。 “你呀你,生生世世就只知道玩弄道術(shù)法決,除此之外可曾還想過其它的么,這可是最后一世了”她邊給謝忘云上藥,邊自言自語,說著說著又幽幽一嘆。 “緣起緣滅,終是無常,云哥,雪兒和你終究逃不過他的詛咒,就像那曼陀沙華一般,花葉永不能相見。雪兒雖在你身邊,卻沒有記憶,不能言語,如同另一個人,而你,也忘了所有” “這倒也無妨,只要能待在你身邊,雪兒已然是知足了,但是,只怕——只怕” 清晨的第一速陽光揮灑在大地上,謝忘云慢慢睜開眼來,他感覺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什么東西枕著,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心愛的可人兒。 他微微一笑,心里卻有些奇怪,回想昨夜,只記得自己在練習(xí)五行道術(shù),忽然被什么東西擊中就昏倒過去了,而玉雪怎么也躺在了這里? 他細細查看劉玉雪,衣裙整潔干凈,好像什么事都沒有,而自己—— 他忽然眉頭一皺怎么全身疼得厲害,難道是受傷了? 他查看一番,果然全身上下到處是傷痕,不過都是皮外小傷,只是疼了些,卻無大礙。 他發(fā)現(xiàn)傷口好像是上了藥,再看了看劉玉雪,心想“定然是她發(fā)現(xiàn)我受了傷,所以才拿要過來給我敷的。只是自己這么會被無端的攻擊了呢?” 初秋的晨曦有點涼意,劉玉雪似乎仍睡得很沉,謝忘云側(cè)臥著身子盯著她看。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呼喚她幾聲,她仍是沒有醒來。 仍是睡得那么恬靜,那么美,美麗的臉蛋上浮現(xiàn)著深深的倦意。 謝忘云擔(dān)心她著涼,便抱起了她向屋子走去。劉玉雪從睡夢中驚醒,見已被謝忘云橫抱在懷,臉上頓時紅霞滿布,輕輕地在謝忘云的手臂上擰了一把。 謝忘云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么害羞,你要是躺在外邊著涼了,我可是要心疼的?!?/br> 劉玉雪又輕輕擰了一把。 謝忘云道“好啦好啦,我不說就算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還記得么?” 劉玉雪搖了搖頭。 謝忘云道“那么你怎么也睡在草坪上,你是自己出來的么?” 劉玉雪用手指在謝忘云的胸膛不快不慢地寫了幾行字。 “原來你是來偷看我練習(xí)道術(shù)的呀?!敝x忘云明白她寫的是什么,“但是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睡在我身邊是吧?” 劉玉雪點了點頭。 “好吧,只要沒出什么壞事,那就好了,其它的也不重要?!?/br> 劉玉雪又在他的胸膛上寫起字來。 “昨晚有人來過?是他打傷了我的?”謝忘云不敢相信地問道。 劉玉雪點頭,接著又寫了幾個字。 “你也不知道他是誰?”謝忘云道,“那么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玉雪搖了搖頭,繼續(xù)寫字。 “你在那人到來之時便失去了意識?”謝忘云驚奇道,“原來如此,看來那人也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只是他突然襲擊我又是為何?” 劉玉雪又搖起頭了,然后好像突然感到很疲憊,把頭埋在了謝忘云的胸口,竟又沉睡了。 謝忘云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什么事讓劉玉雪有這般的倦意,自言自語道“小懶貓就是愛睡覺,要睡咱這就回房睡去,昨晚的事可別讓老爹走丟才好?!?/br> 正說著,抬頭一看,猛地被嚇了一大跳謝老漢此刻正站在大門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謝老漢也是剛出屋子里出來,還沒出到門外,就聽到謝忘云說著什么不讓他知道昨晚事,正好奇這小子昨晚又干了什么懷事,卻見他抱著劉玉雪回來。 謝老漢“恍然大悟”,這小兩口子,真是荒唐又大膽,雖說是山村野人,但是這種事也能到外邊去野啊。 不過偶爾怡情一下,也無傷大雅。 謝老漢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心中盤算著什么時候能抱上孫子。 謝忘云見謝老漢臉上的那副表情,他心里想些什么謝忘云已經(jīng)猜出了大半,也不多作解釋,徑直走進了屋子。 身后傳來謝老漢的聲音“咱的宅子雖說位置比較偏,但是以后要做這種事還是小心些的好,莫讓人看見了鬧出笑話。” 謝忘云心中苦笑“老爹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么不正經(jīng)?!?/br> 柳鈴村隸屬于望川鎮(zhèn),而望川鎮(zhèn)則隸屬于三河縣,柳鈴村到望川鎮(zhèn)不過幾里的路,而距離三河縣就是將近有五十里。 這一天,二狗子又要趕去三河縣幫老父老母照顧生意。謝忘云正好存滿了一批山貨,也要拿到集市上去賣,便決定出一趟遠門,和二狗子一起到三河縣去。 之前得罪了那三河縣朱縣令的兒子朱龐春,但后來聽說三河縣的朱家已經(jīng)被朝廷給辦了,謝忘云也就沒有什么顧慮了。 話說那個東方馨月的本事還挺大的,說能搞定三河縣朱家,果真是搞定了,真是大快人心。 一想到東方馨月,謝忘云便想起那個小惡魔東方馨雨,轉(zhuǎn)眼就快一年了,還沒有發(fā)生那些讓他頭疼的事,那么估計今后也不會發(fā)生了的。 他自己喜歡逗小孩子,卻沒想到有一天竟被小孩子給逗了,真是恥辱啊。 謝忘云架著馬車,馬車上是山貨,還坐著二狗子。路過望川鎮(zhèn)時,謝忘云又遇到了那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包小皮。 包小皮見到他,便笑臉相迎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