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成人之美
井石和尚看著那些北芒派的人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諸葛毛手往桌子上一拍,說道“井石兄,這老家伙驕傲得很,寧死不要你幫忙,你又何苦自討沒趣?” 井石和尚苦笑著搖搖頭,一連喝了兩碗酒。南宮雨兒見井石和尚一個出家人不戒酒不說,竟然還這般喝個不停,終究不好,不過她自然不敢跟他說話,怕他罵自己“見女人倒霉”、“藥草味”什么的。 諸葛毛說道“這老家伙的修為不錯,我這一道法決出得不算慢,他居然能及時縮了三寸,這一道法決竟打他不死。北芒派的道法倒真還有兩下子。井石兄,這老家伙不死,今后你的麻煩可就多了。剛才我存心要殺了他,除掉你的后患,可惜這一道法決打他不死?!?/br> 井石和尚笑道“我一生之中,麻煩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諸葛兄,你這一道法決如果打向我胸口,我修為不及那老家伙,是避不了的?!?/br> 諸葛毛笑道“剛才我斗法之時,確實是手下留了情不攻你,那是報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殺我的恩情?!?/br> 南宮雨兒聽了好生奇怪,如此說來,昨晚山洞中兩人相斗,倒還是井石和尚占了上風,饒了他性命。 井石和尚說道“昨晚山洞之中,和尚我已盡全力,藝不如人,如何敢說手下留情?” 諸葛毛哈哈一笑,說道“當時你和這小妮子躲在山洞之中,這小妮子發(fā)出聲息被我查覺,可是你卻屏住呼吸,收斂靈力,我萬萬料不到另外有人窺伺在側。我拉住了這小妮子,立刻便要與她親熱。你只消等得片刻,待我魂飛霄外之時,一道法決襲來,定可取了我的性命。井石兄,你又不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其間的輕重豈有不知?我知你是堂堂丈夫,不愿施此暗算,因此那一道法決嘛,嘿嘿,只是在我肩頭輕輕這么一擦?!?/br> 井石和尚說道“和尚我如果多等得片刻,這小妮子豈非受了你污辱了?我跟你說,我雖然見了她便晦氣,但和尚我畢竟是佛門中人,見死不救那是加罪業(yè)的?!?/br> 諸葛毛笑道“話是如此,然而你這一道若再多使些靈力,我一條胳臂就此廢了,為什么你偏偏打了這么一個不痛不癢的法決?” 井石和尚說道“我是名門正派弟子,豈能暗箭傷人?你先前在我肩頭炸一道法決,我便在你肩頭還了一道,大家扯個平,再來交手,堂堂正正,誰也不占誰的便宜?!?/br> 諸葛毛哈哈大笑,說道“好,我交了你這個朋友,來來來,喝一碗。” 井石和尚說道“道法我不如你,酒量你卻是不如我?!?/br> 諸葛毛說道“酒量不如你嗎?那也未見得,咱們便來比上一比,來,大家先喝十大碗再說?!?/br> 井石和尚皺眉說道“諸葛兄,我只道你也是個不占人便宜的好漢,這才跟你賭酒,哪知不盡然也,令我好生失望。” 諸葛毛斜眼看他,問道“我又如何占你便宜了?” 井石和尚說道“你明知我討厭這小妮子,一見嗅到她身上的氣味便周身不舒服,心神不寧,胃口大倒,如何還能跟你賭酒?” 諸葛毛又大笑起來,說道“井石兄,我知你千方百計,只是要救這小妮子,可是我諸葛毛愛色如命,既看上了這千嬌百媚的小妮子,說什么也不放她走。你要我放她,唯有一個條件?!?/br> 井石和尚說道“好,你說!上刀山,下油鍋,我井石和尚認命了,皺一皺眉頭,不算好漢?!?/br> 諸葛毛笑嘻嘻的斟滿了兩碗酒,手掌往碗面上一晃,說道“你喝了這碗酒,我跟你說?!?/br> 井石和尚端起酒碗,一口喝干,說道“干!” 諸葛毛也喝了那碗酒,笑道“井石兄,在下既當你是朋友,就當按照江湖上的規(guī)矩,朋友妻,不可戲。你若答應娶這小妮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答應娶她為妻,我即刻放她,還向她作揖賠罪,除此之外,萬萬不能。” 一旁的南宮雨兒聽此一言,頓時雙頰暈紅如火,目光下垂“你們兩個胡說什么……”聲音越說越小,到后來已細不可聞。 井石和尚呸了一聲,說道“你要和尚我倒一輩子的霉么?此事再也休提?!?/br> 諸葛毛笑道“井石兄雖然在西碕山修行,但也說不上算是和尚,娶妻生子有何不可,你要有顧慮,還俗便是了。” 井石和尚和道“住嘴!阿彌陀佛,你再開這等無聊的玩笑,和尚我當場給你氣死,哪還有命來跟你拚酒?你不放她,咱們便來決一死戰(zhàn)?!?/br> 諸葛毛笑道“講打,你是打我不過的!況且,你喝了我先前那一碗酒,遲早得找個女人睡上一晚,何必舍近求遠,你跟著小妮子百年好合,我們朋友也做成,豈不是兩全其美?” 井石和尚一驚,說道“此話怎講,何以說喝了你那一碗酒就要找女人睡覺?” 諸葛毛神秘兮兮地說道“井石兄可知道這天下三大奇毒是哪三大奇毒?” 井石和尚不假思索,說道“這個自然知道,豈不就是情花毒、生死毒和歡喜毒?!?/br> 諸葛毛又說道“那井石兄可知道這歡喜毒來自于何物?” 井石和尚答道“不就是至至邪的歡喜金丹么。” 諸葛毛笑了,說道“是極是極,那你可知道這歡喜金丹乃是何人所有?” 井石和尚猛然睜大,指著諸葛毛氣憤道“諸葛兄,你這就不厚道了,口口聲聲說當我是朋友,竟然在我酒里下毒,虧得我如此信任你?!?/br> 諸葛毛不以為然,說道“井石兄可是誤會我的好心啦,我這不是為了湊合你們這對小鴛鴦么。雖然我對這小妮子是垂涎三尺,但見得井石兄同時也看上她,我便做一回君子,不奪井石兄所愛。非但不奪井石兄所愛,還要推一把,今晚你們便洞房好啦,我這朋友也做了,媒人也做了,真是極好,極好!” 井石和尚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什么,滿臉變得通紅,喝道“賊!看打!”說時便揮掌連拍數道法決,法決雜亂無章,顯然沒什么威力。 諸葛毛一躍開來,大笑道“不看,不看!你們洞房我就看,打架斗法我不看!哈哈,哈哈哈!”他這一躍也不知道躍往哪兒去了,只聽得笑聲漸去漸遠,最后竟然聽不到了。 井石和尚雙手撐著桌面,艱難地站著沒倒下去,南宮雨兒急忙上來扶助他,卻被他一把狠狠推開。 井石和尚喝道“滾,快滾!”喝完了,抬起頭上見得是一雙通紅的眼睛,他喘著粗氣,身子搖晃了一下,然后一躍而起,搖搖晃晃地往城外飛去。 但他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飛到了什么地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往下墜了下去。 朦朦朧朧之中,井石和尚好似嗅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氣,他不愿掙開眼睛,因為這香氣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夢境之中,又好似比他的眼皮愈發(fā)地沉重,好似睜開眼睛是一件世界上最難的事情。 但井石和尚還是睜開了眼睛,越是難事他越要去做,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他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地上,草地上開滿了鮮花。遠處傳來水聲,更遠的地方是夕陽正在沉落。 他聽咧咧水聲,這不是水的流動所帶來的聲音,這是人在水中洗漱的聲音。 好像是有某種預感,石和尚坐起身來,他的心猛然之間急速地跳動起來。 他看到一個女子在溪水中洗澡,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這世上恐怕不會再有誰的身材會超過這個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南宮雨兒。 他競然看得癡了,忘了自己是個男子,正在看一個女子洗澡。 南宮雨兒忘情地在溪水中洗著,正當酷署,溪水涼爽宜人,她在盡情地享受溪水帶給她的清涼和愉快。 她的長發(fā)盡濕,—會兒垂在水中,像黑色的瀑布,一會兒披在背上,把她的肌膚淹映得更為潔白。 井石和尚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直到他聽到一陣水聲,這才回過神來。 這時南宮雨兒身上已是一襲綠色的衣裙隨風飄動著,頭發(fā)還沒再來得及梳理,仍那么披在肩上,滿臉脹得通紅,是那般的艷美絕倫。 若不是剛才那么清晰地看到她在水中洗臉,井石和尚定然會懷疑她是仙女。 南宮雨兒神情慌張地看著井石和尚,看了幾眼又不敢再看,夕陽映照著她臉上的水珠,使她的睫毛顯得密密層層,覆蓋在她的眼睛上使她的神情難以捉摸。 不知過了多久,她支支吾吾頗為難為情地問道“井石師傅,你剛才看到我了?” 井石和尚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想要否認,但不知為什么,卻點了一下頭。 南宮雨兒的臉上—下子漲得更加紅了,走到一邊坐下了,背對著井石和尚,面向著夕陽沉思起來。 [,92中文,9愛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