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鳩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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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譽和鐘靈都是沒心沒肺的人,轉(zhuǎn)眼間就把自己差點在無量山死掉的事給忘了,繼續(xù)在附近一帶溜達。 這日中午,兩人的肚子咕咕作響,段譽道:“靈兒妹子,我的肚子餓了,前面有家小店,咱們?nèi)コ詵|西吧?!?/br> “好啊,正好我也有點餓了?!?/br> 鐘靈應(yīng)了一聲,兩人往小店走去,到了店里,點了兩碗湯面和三碟小菜,就在他們吃面時,忽然見到門前人影一閃,兩個穿著黃色軍官服飾的男子走進店里來,其中一人手執(zhí)熟銅齊眉棍,另一人手里拿著一對判官筆。 見到這兩人,段譽急忙低下頭,側(cè)過了身子,用手指沾著面湯,在桌上寫了一個“走”字。 鐘靈雖然不明原委,但也沒有出聲詢問,輕輕地點了下頭。 段譽把銀子放在桌上,然后兩人輕手輕腳地向內(nèi)堂走去。 出了小店,兩人沒有逗留,加快腳步向林子里走去,一口氣走出了七八里才停了下來。 鐘靈問道:“段大哥,那兩個惡人是你的對頭嗎?可惜我的閃電貂不在,要不然我就讓貂兒去咬他們。” 段譽急忙擺手,道:“千萬不要,他們不是惡人,是我父……父親的屬下。你的貂兒咬人一口就會要了人的性命,實在不好?!?/br> 鐘靈道:“他們是你爹爹的屬下,你為什么要躲著他們?哦,我知道了,你爹爹一定經(jīng)常把你關(guān)在家里,不讓你出來,他們是來抓你的?!?/br> 段譽道:“靈兒meimei真是聰明,一猜就著?!?/br> 鐘靈嘻嘻笑道:“因為我爹爹也是一樣,經(jīng)常把我關(guān)在谷里,不讓我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一陣讀書聲從前方傳來:“古木鳴寒鳥,空山啼夜猿,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br> “不好!” 段譽哎喲地叫了一聲,急忙拉著鐘靈道:“快走,快走。” 兩頭折過頭來向西而行,剛走出幾十步,便見到那個手拿熟銅齊眉棍的黃衣軍官出現(xiàn)在前方。 段譽訕笑一聲,道:“傅叔叔,好巧啊,你怎么在這里?” 使熟銅棍的護衛(wèi)名叫傅思歸,他道:“公子爺,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br> 段譽搖頭道:“傅叔叔請轉(zhuǎn)告我父親,我在外面挺好,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去。” “公子爺怕是不知道,四大惡人已經(jīng)來到了大理,我們不久前剛與‘窮兇極惡’交過手,差點在他手上吃了虧。為了找你,主上連高君侯派出來了,公子爺還是與我們回去吧?!绷硪粋€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說話之人正是使判官筆的朱丹臣。 “什么!連高叔叔都來了?!倍巫u臉色一變,立刻知道了事情的嚴重。高君侯乃是大理國的重臣,平時日理萬積,為了找他,皇上已經(jīng)興師動眾,再不回去,就真是不該。 “好吧,我跟你們回去?!倍巫u應(yīng)了一聲,又對鐘靈道:“靈兒meimei,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放心不下,不如跟我一塊去大理城吧?!?/br> 鐘靈道:“大理好玩嗎?” 段譽道:“好玩的很,大理有很多古寺高塔,還有巍峨皇宮,我?guī)闳タ垂潘?,游皇城?!?/br> 鐘靈欣然道:“好啊。” 兩人便跟著傅、朱二人往大理方向而去,快到大理的時候,非常不巧地遇到了“窮兇極惡”云中鶴。 傅、朱二人讓段譽先走,他們留下來攔著云中鶴。 段譽便拉著鐘靈往玉虛觀而去。 云中鶴與褚、古、傅、朱四大護衛(wèi)的功夫在同一水平,但他的輕功較四人要高上許多。若是一對一,云中鶴必勝,若一對二,多半是平手,若一對三,云中鶴就只能以輕功逃走。 三人交手了三四十幾招,云中鶴抽個空子,脫離了戰(zhàn)團,運起輕功向段譽和鐘靈追去。 傅、朱二人的輕功遠遠不及云中鶴,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被云中鶴甩開。 他們二人想道:“玉虛觀就在這附近,世子多半會云那里?!北阆蛴裉撚^趕去,到了觀中,卻見段譽正對著刀白鳳撒嬌,看樣子沒遇到任何危險。 卻說云中鶴向著段譽和鐘靈逃走的方向追去,沒過多久便看到了兩人的身影,就在他準備追上去殺了段譽霸占鐘靈時,一陣“叮?!钡蔫F石碰擊聲傳入耳中。 云中鶴對這聲音十分熟悉,聞聲便轉(zhuǎn)過頭來,道:“老大,你怎么在這里?哈哈,你來的正好,段家姓傅和姓朱的兩個家臣正在追小弟,咱們先去把他們殺了,然后再宰了姓段的小子,搶走鐘家的小妞,豈不妙哉。說實話,我早就看了上鐘萬仇的女兒和老婆,咱們最好把姓鐘的一并宰了,霸其妻占其女,謀其財而奪其谷?!?/br> 來者正是段延慶,他道:“老四,你要殺姓段的小子?” 云中鶴理所當(dāng)然地道:“正是,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我只對小妞和婆娘有興趣,留著那小子有何用。” “很好?!倍窝討c說了一聲,沒有任何征兆地一杖向云中鶴砸去。 “老大你……”云中鶴萬萬想不到段延慶會忽然向他出手,根本沒有一點防范,話還沒說完便被段延慶一杖擊中腦袋。 只聽“砰”的一聲,云中鶴的腦袋便像西瓜一樣爆開,腦液四濺,死不瞑目。 段譽現(xiàn)在就是段延慶的命根子,任何人只要想對他有一點不利,段延慶便絕不會容他活下去。 …… 大理城外,八九個坦肩露背的漢子抬著一架坐轎自北面而來,這幾個漢子面貌猙獰可畏,不似中土人士,倒像是來自西域的番邦。 坐在轎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黃袍僧人,此人方臉大耳,面上神采飛揚,隱隱有寶光流動,便如明珠寶玉,自然生輝,令人心生欽佩之意,一看便是位得道高僧,再瞧他僧袍的樣式,不像是中土禪宗,而是來自西域的宗密。 正在轎子行進時,一個男子忽然出現(xiàn)在儀駕前,道:“大師可是吐蕃國師大輪明王?” 僧人道:“正是貧僧,不知居士攔住貧僧,所謂何事?” 此人正是齊放,他道:“聽說國師要去大理天龍寺,求取該寺鎮(zhèn)寺神功《六脈神劍》,不知是真是假?” 大輪明王鳩摩智坦然道:“不錯?!?/br> 齊放道:“不知大師要如何求???” 鳩摩智道:“自然是以佛法和誠意,乞求天龍寺高僧借經(jīng)一觀?!?/br> 齊放道:“我知道大師佛法高深,誠意十足,但那天龍寺的僧人卻對《六脈神劍》經(jīng)寶貝的很,蔽帚自珍,怕是不會借給大師觀看?!?/br> 鳩摩智‘哦’了一聲,道:“不知居士有何見教?” 齊放道:“在下這里恰有一計,可讓大師借經(jīng)的機會大增?!?/br> 鳩摩智面色平靜,一副八風(fēng)不動的模樣,口中卻甚是謙虛,道:“愿聞其詳。” 齊放道:“大師可曾聽說過‘四大惡人’?” 鳩摩智道:“貧僧雖遠居吐蕃,但對中原武林甚是向往,對這四人也有所耳聞?!?/br> 齊放道:“大師見聞廣博,在下十分佩服,我要說的事就與那四大惡人有關(guān)。在下恰好知道一個聞秘,大理鎮(zhèn)南王世子,未來的大理國君段譽,竟然不是鎮(zhèn)南王段正淳的親生兒子,而是鎮(zhèn)南王王鳳與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私通所生,而保定帝與鎮(zhèn)南王還不被蒙在轂里。此事若被他人知道,大理段氏定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大師可以用此事向天龍寺求經(jīng),絕對事半功倍?!?/br> 鳩摩智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眸中閃過一道精光,道:“此事當(dāng)真?” 齊放道:“在下怎會欺騙大師,那大惡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有望成為帝皇,定然在暗中守護著他,大師只要一試便知真假。當(dāng)然,大師佛法高深,胸懷坦蕩,多半對這種下三流的詭計不屑一顧,看不上眼也實屬正常。在下只是提一個建議,用與不用,全憑大師心意?!?/br> 說罷,向鳩摩智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向路旁的林中走去。 鳩摩智眼睛半瞇,思付了片刻,似乎有了決斷,揮了揮手,道:“起轎。” 轎子升起,繼續(xù)向大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