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顧此失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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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皇帝今日的心情很不錯,這是因為他剛剛得到了河南巡撫高中平的奏報,黃自得挾持百姓,瘋狂攻城。他逼迫著成千上萬的流民百姓往開封城沖擊,只用一天就填平了開封的護城河。又讓降軍以大炮轟擊城墻,使城墻多處受損。但是城中軍民萬眾一心,周王更是主動獻出家資,捐獻給官府,犒勞守城軍民。所以大家士氣大振。在城上向著賊軍開炮開槍,打死賊軍無數(shù)。只是高中平擔心若是打開城門,派人出去割人頭,會給了賊軍可乘之機,因而阻止了總兵陳永壽出城去割人頭,以至于手中并沒有什么首級。陳總兵看著城下賊兵枕藉的尸體,還嘆息說,這些首級若是都能收上來,怕是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就這么丟了,真是心疼得緊。 “這個陳永壽,這等時候,好好守住城就夠了,還出城去割什么首級?他好好配合著高巡撫,守住了開封,朕難道還會忘了他的功勞?若是為了這么點首級開了城門,被賊軍搶入城中,那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不過陳永壽面對這么多賊人,不但能率軍奮戰(zhàn),還敢出城搶人頭,也算是勇將了,也需要加以勉勵!你們司禮監(jiān)和內閣商量一下,如何獎勵一下高巡撫和陳總兵?!背绲禄实勐冻鲭y得的笑容對著站在一邊的王德化說。 “皇爺,內閣那邊說……”王德化遲疑了一下。 “怎么?內閣那邊說什么?”崇德皇帝問道。 “內閣那邊說,武將論功,主要看首級,這是祖宗時候的規(guī)矩。這沒有首級,卻也不便給陳總兵記功。況且陳總兵前一段時間剛剛勝任總兵,也不宜立刻就再有晉升。便是要加封號,也要等此戰(zhàn)結束,官軍得以全功之后再說?!蓖醯禄卮鸬?。 崇德皇帝想了想道“內閣的考慮也不是沒有的道理。那就下旨意勉勵他們一下。我記得陳總兵的兒子似乎也有軍職,邊給他提一級吧?!?/br> 王德化便道“奴婢遵旨?!?/br> 崇德皇帝又道“唉,周王拿出銀子來,高巡撫便能讓這些銀子都發(fā)到將士們手上。將士們便能士氣大振,連續(xù)打退賊軍。要說開封的守軍其實并不比洛陽多多少,而黃自得的賊軍此時肯定比攻洛陽的時候更強。你說,當初若是守洛陽的不是王胤昌和王紹禹,而是高巡撫和陳總兵,皇叔是不是就不會……” 王德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站在那里。 因為想起了福王的事情,崇德皇帝又有些傷感。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午飯的時候了,崇德皇帝就傳了膳。吃過飯,他照例在乾清宮中小憩一下,王德化便從乾清宮出來,準備穿過玄武門,往司禮監(jiān)那邊過去,卻見曹化淳急匆匆的從玄武門那邊過來。曹化淳一看見王德化,便趕忙上來道“宗主爺,出事情了!” “怎么?什么事?”王德化一看曹化淳的臉色,便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便趕忙問道。 曹化淳趕緊從袖子里摸出一份奏章,遞過去道“宗主爺,襄陽失守了!” “什么!”王德化的手一抖,那奏章差點便掉在了地上。 “楊肥的軍使被張炳忠攔截了,兵符也被繳獲。張炳忠的人便拿著兵符騙入了襄陽,然后在夜間發(fā)難,打開了城門,攻下了襄陽……”曹化淳趕忙說道。 “那襄王怎樣了?”王德化一邊問,一邊想要把奏章打開來看一看,只是手抖得厲害,就是打不開來。 “襄王父子,都被張賊害了!”曹化淳回答道。 “消息確切嗎?”王德化又問道。 “是襄陽知府王述曾發(fā)來了的消息,應該是確切的?!辈芑净卮鸬溃傲硗?,樊城副將李立功也發(fā)來同樣的消息?!?/br> 王德化聽了這話,知道這消息應該不假,便跺了跺腳道“怎么會這樣?楊總督搞得什么名堂!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好一點的消息,讓皇上臉上有了點笑意,卻不想突然冒出這樣的事情來,這真是……” 王德化本來想說“這真是天亡大昭”,但是他也知道這話是不能亂說的,便住了嘴,然后在原地站了站,又打開奏章來看了看,然后道“皇上還在午休,這時候就不要去打擾他了。一會兒等皇爺起來之后,你再將這份奏章遞上去?!?/br> …… 崇德皇帝午睡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他在院子里略略活動了一下,便又回到書房,準備處理剩下的一些公文。一個小宮女過來添香,崇德皇帝居然還有心情問了問她今年多大了,家鄉(xiāng)在哪里。那個宮女回答說自己是姑蘇人,十三歲入宮,如今十四歲。崇德皇帝便還問她可去過虎丘和寒山寺。 “婢子去過虎丘,只是那時候年紀小,很多東西都不太記得了。寒山寺沒去過?!蹦莻€宮女回答道。 崇德皇帝聽了,嘆了口氣道“‘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說起來,這些地方,朕也都沒去過。將來要是天下太平了,朕也想去看看。聽說寒山寺中還有岳武穆的手書的一聯(lián),道是‘三聲馬踐閼氏血,五伐旗梟克汗頭?!抟恢毕肴タ纯础?上銢]有看過,不然倒是可以和朕講講?!?/br> “婢子有罪?!蹦莻€宮女趕忙跪下磕頭道。 這話讓崇德皇帝樂了起來“你個女孩子,去的地方少,有個什么罪?好了,別磕頭了,你繼續(xù)點香吧?!?/br> 那宮女便又磕了個頭,便去點香了。崇德皇帝在御案前坐了下來,自語道“‘三聲馬踐閼氏血,五伐旗梟克汗頭’,真希望洪演這次能把天聰汗的人頭給朕帶回來?!?/br> 說到這里,他又搖了搖頭,像是在嘲笑自己貪心不足,道“其實,若是能解錦州之圍,便已經(jīng)是天大的喜事了?!?/br> 崇德皇帝正這樣自語著,突然看到曹化淳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便問道“曹伴伴,有什么事情嗎?” 曹化淳硬著頭皮走了進來,跪下磕頭道“皇上,襄陽失守了!” “你說什么?”崇德皇帝還沒來得及從好心情中轉過這個彎來,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的確,襄陽怎么會失守呢?黃自得還在河南,張炳忠還在四川,韃子還在關外,左革五營也正在和朝廷談招安,這時候也不會去攻打襄陽。況且,襄陽城防堅固,哪里是輕易能打得下來的? “這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崇德皇帝這樣想道。 “皇上,襄陽失守。張炳忠夜襲襄陽,守軍猝不及防……”曹化淳跪在那里,低著頭不敢看崇德皇帝的臉。 崇德皇帝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幾乎都要摔倒了。他用手扶住額頭,定了定神,問道“沒弄錯?真的是襄陽?” “皇上,真的是襄陽?!辈芑绢^也不敢抬。 “襄王怎么樣了?”崇德皇帝的聲音很微弱。 “襄王……襄王父子都被害了?!?/br>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就像在一座大墳墓中一樣,讓人都喘不過氣來。 過了好久,才聽到崇德皇帝疲憊的聲音“把奏章拿過來給朕看看?!?/br> 曹化淳將奏章遞了上去。崇德皇帝展開奏章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真是有意思呀,朕派出去剿賊的封疆大吏,連賊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朕的地方官,在賊人來了的時候,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朕居然養(yǎng)了這樣的一群尸位素餐的東西!還把他們當成是國家棟梁。這真是笑死人了,笑死人了!曹伴伴,你說是不是?” “皇上……”曹化淳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曹伴伴,朕知道你是忠臣。但是……”崇德皇帝突然嘆了口氣道,“你不行呀,你遠遠不如李進忠。要是李進忠還在,他們怎么敢如此怠慢王事?” “奴婢萬死,奴婢萬死!”曹化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這不關你的事?!背绲禄实鄣?,“你還是心太軟,你要和李進忠學一點?!?/br> 曹化淳繼續(xù)磕頭,但卻不敢接話。 “你還跪在那里干什么!”崇德皇帝突然生氣起來,抓起桌上的硯臺就朝著曹化淳砸了過去。曹化淳不敢躲避,那硯臺便打在他的頭上,紅色的血,黑色的墨汁頓時流得滿臉都是。 “你還跪著干什么?等朕給你賞錢不成?你的緹騎呢?為什么還不派出去!還有,內閣的票擬呢,在哪里?為什么沒看到?” 皇帝生氣了,自己挨打了。但是曹化淳卻覺得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他回答道“內閣還在等楊督師以及其他幾位總兵的奏報。奴婢覺得,這事情到底如何,還是要看看楊督師的奏報。這事情也不一定全是楊督師的錯。要不然,張賊也不會在揭帖中說要借襄王的頭來砍楊督師的頭了,可見楊督師還是被張賊嫉恨的……” 崇德皇帝看了看滿臉黑的紅的的曹化淳,想起他一直以來的忠心,不覺又有點后悔,便道“那就先等等吧。曹伴伴,你先出去,洗個臉,包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