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聶宴忽地笑了一聲。

    他唇角抿出的弧度都帶著掩飾不住的苦澀，“看來你早就考慮過了。你把這些計劃得這么周全，那我呢？”

    陳淵蹙眉看他，“你？”

    “我以為經(jīng)過昨晚，你至少能在意我們之間的關系，”聶宴啞聲道，“可原來在你心里，我連你的一個愛好都比不上。”

    陳淵皺眉愈深，他不能理解聶宴為什么總會對他的去向意見頗深，“你如果有事找我，可以跟我電話聯(lián)系。”

    “如果聯(lián)系不到呢？”聶宴凝視著他，“你根本沒打算回來，是嗎?！?/br>
    陳淵只說：“你繼續(xù)休息吧。”他取過一旁的背包，“病好之后——”

    “不準走！”聶宴驀地從床上下來，他扣住陳淵的手腕，用力得骨節(jié)發(fā)白，“留下來。只要你肯留下，我什么都可以聽你的……”

    陳淵不會答應。

    聶宴再問：“那我和你一起走呢？”

    陳淵的耐心即將用盡，“你還有公司要打理，沒必要和我一起走?！?/br>
    “我不在乎公司！”

    陳淵還是拒絕，“你的病還沒好?！?/br>
    聶宴緊緊抓著他，“那就等我病好之后，我再把公司做個交接，就和你一起出發(fā)?！?/br>
    “或者，”陳淵拂開他的手，“我可以先出發(fā)，等你把這些事做完，再去找我會和?！?/br>
    他忽然改口，速度快得讓聶宴生疑，“你真的同意我和你一起去？”

    “嗯?！?/br>
    陳淵不想為這種無謂的小事糾纏不清。

    “等等，”聶宴在他轉身之前說，“臨走之前幫我倒杯水吧，我很渴?！比缓笤陉悳Y出去后，把靜音的手機塞進了背包的夾縫里。

    陳淵再回來時，聶宴已經(jīng)恢復了以往的冷靜，他喝盡了杯子里的水，還堅持把人送到門口。

    “到時候見。”

    “好好休息。”

    盡管沒打算再和聶宴見面，但陳淵走得仍然沒有留戀。

    聶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回到房間后立刻安排了下午最快返回的行程。

    不到三天時間，聶宴無視最近大刀闊斧引起的劇烈動蕩，正式辭去聶氏總經(jīng)理的職位，緊接著不顧公司上下言辭懇切地挽留，坐上了前方北方的單程飛機。

    被標記的紅點還在地圖上游走。

    飛機落地，聶宴走出機場乘坐早已經(jīng)定好的專車，直來到紅點附近停下。

    下車后，他給陳淵打了一通電話。

    幾乎到響鈴最后一秒，電話才被接通。

    聽筒里傳來稍稍失真的熟悉聲音。

    “什么事?！?/br>
    聶宴唇角有一抹強壓不住的笑意。

    他看著長街對面的背影，輕聲道：“你回頭看?！?/br>
    于是陳淵轉過身來。

    第三十六章

    陳淵在小世界內一直沒有停下造訪名山大川的旅程，世界各地都留下過他和聶宴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