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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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的靈魂的火焰,只有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嗎?” 半空的亡靈注視著她,那張熟悉的臉上掛著瘋狂又古怪的笑容。她從未見過對方手中那種形態(tài)的巨鐮,連每一根微小的鋸齒上都溢滿殺意。 “是的,跟現(xiàn)在的你比起來,恐怕就只有這么一點(diǎn)?!?/br> 她平靜地說道,將巨鐮的光焰催散,凝聚在光墻上,匯成一道致密的屏障。選擇攻擊,在壓倒性的實(shí)力差距前,不過是自取滅亡。既然如此,還不如鞏固防御。 女亡靈的斗篷在寒風(fēng)中泛起黑潮般的波紋,她的目光無比專注,仿佛整個天地間只有對方一個亡靈。“來吧,你若是有信心,攻破它試試?!?/br> “哈哈哈,我不但要摧毀它……” 亡靈嘻嘻笑著,驟然擰起一張猙獰的臉龐,迅猛揮動手中凌厲的鐮刀,朝她的屏障襲來! “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 她曾經(jīng)以為外面的世界不會太差,起碼不會比修道院里被奴役的日子差。 她沿著一條路走了很久,腳底被磨出血泡,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刃上。她又餓又渴,兩旁是荒無人煙的大路,沒有掛滿漿果的樹木,沒有清冽甘甜的溪水。女孩“吉莉安”裹著一件破爛的長袍,驚恐不安地聽著遠(yuǎn)處的狼嗥,一次次,停下腳步,再邁開腳步,像個僵硬的發(fā)條娃娃,從寂夜走到黎明,又從正午走到黃昏。 一路上只有她自己蹣跚搖曳的身影,她的嘴唇被日光曬得開裂,面龐被覆滿黃沙的臟色。上帝沒有眷顧她這個可憐的孤兒,在她體力不濟(jì)時,天色轉(zhuǎn)陰,下了一場冰冷的大雨。雨點(diǎn)如一根根手指敲打她的脊背,被雨浸濕的布袍沉如污泥。 女孩吉莉安昏倒了,而在意識消散的最后,她竟然感到了一絲安慰。 昏迷了。再也感覺不到冷,感覺不到餓,感覺不到痛了。太好了…… “你還好嗎?” 老天沒讓她安慰多久。吉莉安重新被顛簸的馬車震醒,頭痛得仿佛有只啄木鳥在篤篤鉆鑿顱骨,虛弱無力的身體則像被壓在一個巨人腳下碾了幾遍。一只小手輕輕擱在她的手腕上,吉莉安迷茫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一個棗紅色頭發(fā)的小女孩憂心地看著她,一雙亮瑩瑩的眸子里似乎溢著淚光。 “你還好嗎?”女孩又問了一遍,同時將一塊面包遞到她面前,溫聲道,“你應(yīng)該很餓了吧,給你?!?/br> 吉莉安怔怔地坐起身,看到女孩手里的面包,也顧不得思索有沒有毒,抓過就狼吞虎咽地大嚼特嚼。面包不算很新鮮,里面夾的糙麥能磨破人的嘴皮,還有一股難聞的腥味。吉莉安噎得雙眼通紅,嗚嗚哭泣,棗紅色頭發(fā)的女孩怯怯地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脊背。 待情緒安定下來,吉莉安抹去眼淚,抽噎道,“謝謝你……” 她發(fā)現(xiàn)這輛板車上不只有她,還有其他孩子,高高的干草垛堆在木板上,還能聽見趕車車夫粗獷的歌聲。除了給她遞面包的紅發(fā)女孩,其他孩子都格外冷漠,根本不拿正眼瞧她。吉莉安倒也不在意,只是警惕地觀察著周遭的環(huán)境,猶豫著要不要向女孩開口詢問。 “你好,我叫格瑞絲。”棗紅色頭發(fā)的女孩見她猶豫不決,主動道,“你呢?” “我……我叫菲……”她吞咽了一下,道,“吉莉安……我叫吉莉安……” “你好,吉莉安。”格瑞絲親切地笑道,“別害怕,這里很安全?!?/br> 吉莉安問,“我現(xiàn)在在哪里?你們?yōu)槭裁匆苍凇彼芟胫?,為何這些跟她一樣大的孩子坐在一輛來歷不明的板車上,會如此從容。 “這輛車是正規(guī)的孤兒車?!备袢鸾z一本正經(jīng)地說,“在這輛車上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父母雙亡,流浪在外的孤兒。孤兒車會帶我們?nèi)サ蹏醭亲畲蟮氖屑?,那里有暫時安置孤兒的地方。運(yùn)氣好的話,我們或許能被一戶人家領(lǐng)養(yǎng),就算稍微差一點(diǎn),也能找到合適的歸宿,衣食不愁?!?/br> 一個男孩惡聲惡氣地說,“白癡,我們不說什么,你倒將這些秘密告訴其他人。多個人就多糟一份心,我看你最后怎么辦。” 格瑞絲沒理會男孩,只親熱地湊在吉莉安身邊。吉莉安大概明白對方對自己這么熱情的原因,因為整輛板車上只有她們兩個女孩。 天色稍霽,日光灑在搖晃前行的板車上。女孩們坐在一起親熱地聊天,格瑞絲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過去和盤托出,聲音溫軟甜美,對身邊的女伴并無防備之心。 幾個小時后,吉莉安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開始主動談及自己的事。 格瑞絲悄聲問,“吉莉安……剛剛我就想問,你脖子后面的圖章……是怎么回事???” 吉莉安恍然,面對格瑞絲關(guān)切的目光,道,“其實(shí)……那是一個懲罰……” “啊?什么懲罰?” 一直以來壓抑于心的哀傷終于爆發(fā),黑發(fā)的女孩靠在格瑞絲的懷里,哭泣著訴說過往。格瑞絲輕拍她的后背,溫聲安慰她,并用一小塊鋒利的鐵皮,小心地剝?nèi)チ怂鳖i上的圖章。 “呃——” “堅持一下,馬上就好,吉莉安!” 在友人的安慰下,疼痛不是那么難忍耐。吉莉安捂著脖頸上濕漉漉的血窟窿,對雙手沾血,緊張喘息著的格瑞絲笑了笑,快活地說,“謝謝你,格瑞絲!這個圖章剝?nèi)?,再也沒人能說我是殺人犯的女兒了!” “沒錯,吉莉安,那本就不該是你的錯。”格瑞絲道,“包括你的爸爸,他只是想為妻子討回公道,那個可恥的公爵才是罪魁禍?zhǔn)?!你的爸爸沒有真正殺死人,你也不是殺人犯的女兒!……這個圖章還是剝下來吧,萬一影響你被人收養(yǎng)就糟了?!?/br> 她的傷口被包扎好后,板車也駛?cè)肓送醭堑拇箝T。集市的喧鬧聲升騰在一頂頂圓帳上,車夫?qū)⒑⒆觽兯偷揭惶帋づ裣拢I(lǐng)了運(yùn)送的錢幣便離去了,留下一群瑟縮的孩子,像被明碼標(biāo)價的貨物那般擺在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