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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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臂阿姆揉著臉,轉(zhuǎn)頭對芭芭拉道,“事情就是這樣……你要跟我們走么,芭芭拉?” “……我也不走了?!?/br> “我想親眼看著野狗小子當(dāng)皇帝?!彼p眼濕潤地說。 **** 王城腳下堆滿了饑餓的災(zāi)民,就像霉菌攀附在腐爛的枯枝上一樣,聚成了奇形怪狀的毒瘤。 彼時我正快步走在城堡的回廊里,匆匆走下一個螺旋狀的回梯,撞開外交大臣的門。理查德正愁眉苦臉地拿著一封信在瀏覽,見我走進(jìn)來,立馬緊張地起立站定,“陛下,您好!” 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現(xiàn)在下城區(qū)的情況怎么樣了?” “隔三差五就有人到王城底下鬧事。”理查德讓開椅子給我,謹(jǐn)慎地說,“已經(jīng)讓士兵緊閉大門了,那些災(zāi)民沒法跑進(jìn)來?!?/br> 那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惡狠狠地咬著指甲,看著桌上那一堆投訴的信件,覺得頭都要炸了。在冬霆軍打完黑楓平原后,北境本該迎來一次糧收,誰知一場莫名其妙的大冰雹來襲,砸垮了本就不豐足的麥子和玉米?,F(xiàn)在不僅兀鷲城鬧了饑荒,其他平時負(fù)責(zé)糧食供給的村莊也自身難保。 “這一定是艾略特計算好的?!逼蚱蚩路蜻@樣對我說,“他預(yù)測到今年北境的天氣有異象,所以挑這個時候出兵,為得就是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恨不得揪住老頭子的衣領(lǐng)使勁搖晃,“他媽的,你不是也會觀測天氣嗎?!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告訴你又有什么用?”老頭子相當(dāng)?shù)爸灰蕴卮笈e出兵,你就得派兵去打,否則兀鷲城覆滅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形式就是這么被動?!?/br> 我坐在椅子上,攥緊拳頭,雙目血紅地扯著一邊頭發(fā)。乞乞柯夫漠然道,“勸你還是想想辦法,該怎么邁過這個坎。在你之前,我也跟過幾個要殺弒君者的家伙,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成為了道路上的尸骸……” 他吸了吸那桿煙,仿佛陷入什么泥淖般的回憶中,搖頭,“我奈何不了艾略特……” “屁話少說?!蔽业芍紳M血絲的雙眼,翻找冬霆軍的行軍記錄冊。就在我估測他們此時的行軍路線時,一名士兵突然沖進(jìn)我的辦公室,喜不自勝道,“陛下,好消息!軍團(tuán)的士兵們已經(jīng)奪下了絡(luò)塞濕地,朝著昏藤古堡進(jìn)軍了!” 我猛地抬起頭,“三大戰(zhàn)略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下兩個了?” “是的!而且在絡(luò)塞濕地一仗后統(tǒng)計,軍團(tuán)的傷亡不到六十人!”那名士兵激動地說,“而遲暮帝國那邊損失將近一萬人!上帝啊,他們真是了不起!” 不是他們了不起,是亡靈了不起??磥砹_果然乖乖聽了我的話,握緊了他的巨鐮。我感到被饑荒弄得滿腔怒火紓解不少,點頭道,“干得好!讓他們不要大意,繼續(xù)前進(jìn),爭取拿到第三個戰(zhàn)略地!如果昏藤古堡被拿下了,我就帶著子民離開兀鷲城,大舉遷往黑楓平原周邊的村莊暫住?!?/br> 我握緊了腰間的刀,眼底閃著興奮的光芒,“到時候,整個冬霆軍便可以侵入遲暮帝國內(nèi)部。我將親自領(lǐng)兵作戰(zhàn),跟艾略特一較高下!” 然而,戰(zhàn)場上的得意是戰(zhàn)場上的,現(xiàn)實是兀鷲城嗷嗷待哺的民眾已經(jīng)開始鬧事了。我坐在理查德的桌前,陷入沉思。十天。若冬霆軍行進(jìn)的速度如常,他們應(yīng)該能在十天后到達(dá)昏藤古堡。刨去用以偵查的三天時間,真正打起來應(yīng)該很快,不超過兩天。 前前后后,也就是將近十五天的時間。 “陛下……”理查德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臉色,道,“您有什么指示么?” “繼續(xù)關(guān)閉城門?!蔽叶⒅郎夏侵荒?,但其實什么也沒有看,只是用嘴巴機(jī)械地張合,“不僅是王城,兀鷲城所有的城門都給我關(guān)閉!戰(zhàn)爭期間,我不許任何一人跑出去!跟民眾解釋就說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br> 我大步跨向門邊,理查德在身后焦慮地說,“那饑民……” “我會派出我的軍隊安撫他們,告訴他們,我們只需要再忍耐幾天,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放與自由。”我冷冷道,“假若還有知旨抗命者,格殺勿論!” **** “不管打著是否正義的旗號,所有的統(tǒng)治者,都是同樣一副嘴臉!” 日頭逐漸從臟棉花般的云朵后冒出,兀鷲城王城下聚滿了饑寒交迫的人民。他們面色枯槁,頭發(fā)蓬亂,湊在一起唉聲嘆氣地交談,把王城大門硬生生待成了市集。還有孩子脖上掛著一個小木屜,大聲叫賣,木屜里盛著比石頭還硬的酸牛奶塊。 午后,饑腸轆轆的眾人靠在一起,絕望地嘟囔呻|吟。一個瘦巴巴的女人還抱著一個裹著嬰兒尸體的包裹,神經(jīng)錯亂地哭嚎道,“你們誰看到了我的小吉米?他說他餓了,我出去給他找吃的,回來他就不見了……” 嘭嘭嘭!三聲脆響,一個男人跳上一只破木桶,在上面指手畫腳地叫嚷,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那男人露著黑黢黢的胸脯,揮動著長滿汗毛的手臂,指著緊閉的城門,叫道,“你們說,國王為什么不回應(yīng)我們的請求!” 底下的人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男人怒吼道,“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而是因為他心虛,他害怕!因為現(xiàn)在兀鷲城里已經(jīng)沒有糧食了,連國王自己都在挨餓!所以我們再請求,他也沒東西拿得出來!” 人群中忽然響起浪潮般的喧囂,不少人瞪著驚恐的眼睛,嘟囔著說連國王都在餓肚子,那兀鷲城恐怕真的完了。不一會兒傳來婦孺鬧哄哄的哭聲和尖叫,把人群攪得更是一團(tuán)亂。 “安靜些,安靜些,大家都聽我說!”那男人扯著嗓門道,等群眾的吵鬧聲漸消,才繼續(xù)道,“歸根究底,待在這所謂的‘萬疆帝國’壓根沒辦法!想想遲暮帝國的物資車隊吧,艾略特皇帝可慷慨多了,而且那邊富裕得竟然可以每月免費供給我們糧食!要不是我們的國王讓人打死了車隊的士兵,我們現(xiàn)在還能享受到新鮮的rou類和谷物,還有避寒的衣物!” 一人在下面插嘴道,“聽人說,那邊人過得就是比這邊好哩,包括幾年前投降的人?!?/br> “我們不能再被國王的花言巧語迷惑了!”那個男人道,“冬霆軍團(tuán)出兵到現(xiàn)在,那些所謂的戰(zhàn)士搶奪了我們的口糧,等他們勝利又怎么樣?我們可都要被餓死了!去打遲暮帝國又有什么好處呢?你們動腦想一想,幾千人對幾萬人,我們打得過么?結(jié)局就是那些士兵死在戰(zhàn)場上,而我們死在城里——” 嗖地一聲,那個站在木桶上大叫的男人背后中了一箭,大叫著從上面跌下來。人群驚慌地散開,見從城門里走出幾十個手拿武器的兇獰士兵,為首的那人將硬弓挎在身后,厲聲道,“這是國王的命令!” 兩名士兵跪在地上,讓為首的長官踩在他們的背上,俯視著如沙子般聚攏在一起的群眾,道,“陛下說了,再等十五天,我們將迎來自由。我們不必待在兀鷲城里,我們將前往南境,打倒弒君者,重現(xiàn)萬疆帝國的輝煌!” “我們才不管什么帝國的輝煌!更不信國王的話!”那個后背中箭的男人聲嘶力竭地喊道,“他還曾說不讓我們每一個人挨餓哩,現(xiàn)在呢?下城的尸體已經(jīng)堆臭了,只有死人rou才是最多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