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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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金特·布萊克。既然你知道國王喜歡借題發(fā)揮?!蔽疑眢w前傾,雙手交扣擱在膝上,盡量平復(fù)情緒,笑瞇瞇地說,“那我就真正發(fā)揮一下?!?/br> 我招呼幾名衛(wèi)兵上前,將兩只寶劍擱在二人面前,道,“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后的機會。我讓你們親手剁下自己的左手——圓滿完成它的人,我便認可你的忠心?!?/br> **** 那兩把寒光四溢的寶劍放在面前,兩位大臣頓時默不作聲,紐金特覺得沒必要說話,理查德是駭?shù)谜f不出話。法洛斯看上去很想辯解,但那顆傻蛋腦袋終于意識到他的話只會使情形變得更糟。 我倚在冷硬的椅背上,閉上三四天沒怎么休息的雙眼,說,“好啦,誰先來呢?” 理查德哆嗦著說,“陛下,這實在是……” “覺得重么?”我唇邊咧開一個笑,“我可沒給埃利森任何求饒的機會,直接將他的脖子套上吊索。你如果覺得那樣不錯,我可以考慮?!?/br> 這禿頂廢物為難得就像要哭出來似的,對生感到恐懼的人無可厚非,但對死都感到恐懼的家伙才令人蔑視。我像在看泥地里打滾的猴子般的眼神看他,溫聲道,“理查德,先前你跟我坦白一切時很爽快,很真摯,我很欣賞。怎么?這就是我給你最后的考驗了,難道你先前對我的誠懇都是假的嗎?” “陛下……”這狗娘養(yǎng)的跪倒在地,持起鋒利的寒劍,一往手腕上比劃,連皮都沒蹭掉就尖聲大叫,跟他那蠢丫頭一模一樣。 這樣的豬,估計得讓屠夫煩死。 另一側(cè),紐金特在長久的沉默后,也拿起了那把劍。我猜往常只有他用銳器刺別人的份兒,當(dāng)時他刺羅的動作可熟稔得很。對于彎鼻混蛋我不想多說,只陰鷙地盯著他,看他作何反應(yīng)。 “陛下,這把劍……”他用手試了試劍身,漠然道,“還算鋒利么?” 我扯起一邊嘴角,“這只是測試,我怎么會用鈍劍讓我的臣子受罪呢?” 他點點頭,朝我一躬身,“好。” 說完,眨眼之間,紐金特用那把利劍剁下了自己的手!他動作太快,快到所有人只得看到一只掉落在地,血淋淋的手掌。鮮血從他的斷腕處汩汩淌下,我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蒼白的面色,聽到法洛斯焦急的叫聲,“陛下,他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我揮揮手,讓早在殿中等候的御醫(yī)上前,“給他綁好,務(wù)必保持清醒,事情還沒完?!?/br> 幾人匆匆圍住紐金特,進行止血包扎,一旁的理查德瞠目結(jié)舌。他錯愕地看了看地毯上的那只斷手,又看了看自己那只圓潤的嫩手,突然悲從中來,咧嘴痛哭起來了。 “我不行的……我做不到……”這位外交大臣躺在地上就差打滾了,他嚎出滿臉洶涌淚流,叫道,“陛下,雖然我是忠心的,但我無法砍掉我自己的手!若您不相信,那求您干脆利落地殺了我吧!” 我嗤之以鼻,本想摩挲一下金戒,卻發(fā)現(xiàn)手指上早就空了。待場面平息,禿頂?shù)睦聿榈乱膊豢薏霍[了,吸著通紅的塌鼻子,面如死灰地等待我的判決。紐金特那光溜溜的斷腕上包滿繃帶,他滿頭冷汗,肩膀搖晃,黑色長袍上濺著斑斑血跡,可脊背卻挺得筆直。 “好吧,現(xiàn)在我宣布?!蔽易鄙眢w,目光平靜,淡淡笑道,“把紐金特·布萊克帶下去,等候處置。理查德·奧利汀,你可以回去了。” **** 法洛斯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暴虐的昏君。 紐金特抬起頭,瞥了我一眼復(fù)又底下,肩膀一顫一顫地嗤笑。理查德鼻涕眼淚掛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整個人渾渾噩噩,仿佛在夢里。 我笑了,看向兩側(cè)的衛(wèi)兵,“怎么,聽不懂我的命令嗎?把人帶下去啊。” “陛下!”傻蛋徹底跳起來了。他面紅筋漲地擋在紐金特前,沖我單膝跪地,冰藍色的眸子冷若寒鐵,“陛下,身為冬霆軍團的騎士長,您的銀麟騎士,我有異議?!?/br> 我闔上雙眼,感覺耳邊嗡嗡地非常吵。媽的,法洛斯,你就是個傻蛋。 “不必跟陛下多說了,騎士長?!奔~金特喑啞地說,“只會把你牽累其中。” 法洛斯厲聲道,“談什么牽累不牽累,布萊克閣下!凡事須有情理支撐,我只是想知道,陛下這么做的理由!”他轉(zhuǎn)頭看向我,強忍著不平的憤慨之意,“是您說的!親手剁下另一只手便是忠心赤誠的證明!現(xiàn)在布萊克閣下如實做了,也沒有一點猶豫,您為什么還要處置他?!” “所以說你是個傻子?!蔽依湫ΓN起腿,漫聲說道,“這種測試,從來就不是正向測試?!?/br> 法洛斯冷厲地守在彎鼻混蛋身前,“什么意思?” “你覺得‘服從命令’就是完全的忠心么?在我看來,那可算不上?!蔽依淅涞卣f,“假若我是弒君者,我要挑一名臥底,我決不會選一名隨時可能暴露行蹤的窩囊廢。換言之,看起來越像忠臣的人,反而越不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紐金特·布萊克在剁下自己手掌時毫不猶豫,一個對自己這般狠心的人,心如虎豹、情似硬鐵的人,才是我的心腹大患!” “還有……”我遺憾地笑道,“你先有隱瞞信件,一意孤行的前例,完全不把我這個國王放在眼里。你不滿我的統(tǒng)治,如今用這只斷掌沖我挑釁?紐金特,你真的把手剁了,日后我怎么敢保證你不會記恨我呢?斬草需要除根,而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那深扎于土壤的草根了……” 我咬牙切齒,惡聲惡氣地說,“你越狠,我越不信你?!?/br> 法洛斯驚異地瞪大雙眼,顯然理解我的思維令他的腦子都要炸了。他攥緊拳頭,替漠然不語的紐金特爭辯,“可是他在聽您的話,陛下!他在服從您的命令,即使那個命令會讓他有性命之憂!這不正是義士之為么?” “義士之為?抱歉,我可不這么想?!蔽依湫Φ?,“真正的義舉一定是建立在對君主的恭敬和順從上,他在聽從命令剁去雙手時只有悲痛,而不是冷漠。義士?他連自己的國王都看不起,算個屁的義士?紐金特·布萊克,既然你心懷赤誠,我問你,你打從心里,認我這個國王么?” “沒錯,我心懷赤誠?!奔~金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撐著虛弱的身體,陰戾的眉眼終于平靜地舒開,“我不認為您是位英明的國王,您所謂的‘慈悲之心’、‘正義之舉’都是統(tǒng)治的工具,而非您的本性。身為臣子,沒能勸勉我的陛下,這是我的失責(zé)……但事到如今,我想也輪不到我承擔(dān)這份責(zé)任了?!?/br> 他顫巍巍地起身,面白如紙。他盯著我,目光就像一角坍塌的冰山,不過有些無濟于事的動搖?!拔椅ㄒ坏倪z憾便是,沒能用這把劍,親手殺死屬于您的亡靈!您對亡靈的包庇令我心寒。我可以大膽斷言,假若有一天,這個亡靈摧毀了兀鷲城,那一定是您的命令!或許我不該把所有的罪責(zé)推到亡靈頭上,將如此邪惡的異族孕育出的‘主人’,才是最邪惡的劊子手!” 他說得太對了,說得一點也沒錯,坦蕩而準(zhǔn)確!我放聲大笑,“是么?!但我覺得你應(yīng)該遺憾的是,我的亡靈比一個人還要像一個人!而你,一心憎恨亡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