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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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我好像越說越糟糕了。我支支吾吾地說,“是的……我……我愛他,菲琳?!?/br> “作為一個被他攥在手心里的亡靈嗎?” “……不僅是這樣。我承認最初我對他,重生的感激要勝于情感的雜念,直到……” 直到走入花牌鎮(zhèn),在那個寧靜溫柔的夜晚,我站在窗邊,聽到他在屋頂撥弄七弦琴,吟唱詩樂那一刻。那旋律悅耳悠揚,那歌聲醇郁動聽。那一刻我嫉妒天上的銀月星辰,想著為何它們擁有如此純粹的心聲。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心底的愛,可能是為了那夜柔美的月光,可能是為了坐在他身旁的洋桃公主。他的愛就像一叢夾在石縫中生長的幼苗,頭一次探出堅硬的巖體,碰觸到了陽光和希望,宛如一場可歌可泣的幻夢。 盡管萊蒙之后總會將那細嫩的幼芽連根拔掉,然后一把燒光。 我低聲道,“很多人看不到他內(nèi)心柔軟的一面,但我為此依戀著迷……或許在他人眼里他是個冷血無情的惡人,但我愿意相信他只是被痛苦和執(zhí)念折磨得太久太深,更愿意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值得所有的美好……” “好吧,別說了,羅。我相信你是真愛他了,愛到被蒙蔽了雙眼。”菲琳盯著閃爍的火苗,冷冷道,“我沒有你那么了解他,不知道他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我也沒興趣。但我知道,他冷酷暴躁,絕非一個仁慈寬厚的國王,對我們——人民的關(guān)心也不會比籬笆里的豬羊更多了。他視人命為草芥,把他人珍視的碾碎踩爛,僅憑這一點,我不相信他心里有愛,起碼是對他人、對世界的愛。他殺人就罷了,還利用你,逼迫你屠戮人命?!?/br> 我沉聲道,“他曾是王子,萬疆帝國王位的正統(tǒng)繼承人。如今他在兀鷲城登基,弒君者肯定會有所動作。我曾是萬疆帝國的子民,即使成為亡靈,我也該效忠萬疆帝國的國王,這同樣是為了我的國家。” 菲琳淡淡道,“亡靈根本不會考慮他們屬于哪個國家,站在哪個立場,那是人類才會考慮的事。亡靈跟世界的聯(lián)系早已斷絕,讓二者再度連接的便是所謂‘主人’。你只是為了國王一人而已。只是現(xiàn)在有一個更合適的身份,‘萬疆帝國的子民’,為你的決定提供了一個似乎很正義的理由?!?/br> “就算你說得沒錯。但那要怎么樣,看著遲暮帝國的軍隊攻打過來,消滅舊國最后的痕跡嗎?”我道,“我不后悔,菲琳。一位修士曾告訴過我,世上很多事并沒有對錯,也不是所有問題都有完美的解決辦法,我們能做的只是找到立足于自身認知原則的支撐點,讓自己問心無愧。” “修士?”菲琳道,“聽上去真像是某個崇尚個人思想自由的異端教徒說的話,修道院把他打出來了吧?!?/br> 我不想辯解什么了,這場談話令我身心俱疲。我們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菲琳低聲笑了一下,道,“其實你真的不擅長做這種事,羅——我指‘殺戮’?!?/br> **** 我的原本目的是想要菲琳得到屬于她的幸福,沒想到話題完全偏了。出乎我的意料,菲琳對亡靈的了解比我想象得還要多。她說,“在得知你是亡靈后,我就特地查閱了大量關(guān)于亡靈的資料……雖然那些紙籍的記錄好像并不可靠?!?/br> “……真是抱歉。” “為什么要抱歉,羅?看你現(xiàn)在這樣,我高興極了。”她望著我笑道,“身為亡靈,你卻學著用人類的思維思考問題,大概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br> “菲琳……” “雖然我不喜歡你的主人。”她道,“但我或許該感激他,感激他將你帶回這個世界,并讓你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br> “菲琳,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你說……” “我知道?!狈屏盏Φ溃澳悴槐貫檫^去那個承諾愧疚,羅。你曾經(jīng)帶給我的安慰是真實的。即使現(xiàn)在物是人非,你也讓我看到了這世界最好的一面?!?/br> 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最好的一面……” 女孩送走了亡靈。 菲琳合上門,將對方最后的視線阻擋在外,倚在木門上,揉了揉濕潤的眼眶。她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床鋪,一條打了許多補丁的被子,還有陳舊的床單以及潮濕的枕頭。菲琳在屋子里呆坐半晌,等火爐里的木炭被全部燒為灰燼,才起身穿過小院,拉開大門。 門后沒有人,對方應(yīng)該早已離開了。 菲琳快步走回屋子,換上漆黑的絨衫和長褲,穿上一件能罩到腳踝的大衣,用一條厚圍巾將頭和脖子包好,只露出一雙冷厲的眼睛。 咔噠一聲,她將門鎖好,沿著漆黑的街道,貼著路兩旁的泥墻前行。入夜,街上只剩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以及滿眼鬼祟的好事之徒。菲琳感到一雙色瞇瞇的眼在盯著她,轉(zhuǎn)身一瞥,當即被一雙寬大的手掌捂住口鼻,強行拖進了巷子。 半晌,巷內(nèi)傳來一聲男子凄厲的哀嚎。緊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又飛快地從小巷鉆出,手上還染著鮮血。菲琳將圍巾裹得更緊,來到一間破舊的農(nóng)屋前,撥開一扇暗門上的枯草,打開了地窖的門。 “詹恩?……里奇?……” 女孩小聲呼喚幾人的名字,將門謹慎地封好。地窖里伸手不見五指,菲琳走下臺階,越往深處走,她越發(fā)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既像腐爛的水果菜葉,又想發(fā)臭的海鮮。她摸索到墻邊擱著的提燈,用火柴點燃了燭芯,窺探地窖內(nèi)的情況—— 結(jié)果她只看到了滿地血rou模糊的尸體! “幸虧我走得遲?!?/br> 一聲輕笑冷不丁響在耳畔!菲琳猛地轉(zhuǎn)身,手里的提燈卻在眨眼間被打翻了!她正要朝地窖口跑去,一只手卻揪住了她的后領(lǐng),同時一柄沉重的鈍刀橫在她頸邊,冰冷的刀刃舔上了她的皮膚。 那個笑聲在黑暗中愈發(fā)狂妄,“白獅旗幟高高飄,國王陛下哈哈笑……真是好手筆啊,親愛的?!?/br> 菲琳掙動幾下,感到那刀刃干脆利落地割開了自己的喉管,鮮血從咽喉處噴涌而出。她在迷蒙間只看到了一抹沉暗的紅,比地獄之火還要邪獰可怖。 **** “下一個?!?/br> 第二日,幾個經(jīng)過層層篩選的征稅官候選待在門外,準備國王最后的親面。杰里米緊張地端坐在門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面梁柱上的雕飾,一呼一吸地起伏著胸膛。 “國王在叫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