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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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 法師在身后大聲地喚我,我卻不想回頭,慌忙奔出了古堡。扼住我咽喉的窒息感卷土重來,我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倚靠著蒼老的朽木,緊緊抱著它們粗糙的樹皮,望向沉寂無垠的夜空。 幾片烏鴉的殘羽落在我的肩頭,我揪緊頭發(fā),聽到了自己發(fā)瘋般的低喃聲,“萊蒙……萊蒙……不會的,我決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 “還有兩張最關鍵的牌沒揭呢,這是怎么了?” 亡靈法師搖了搖頭,坐在桌邊,凝視著沙漏牌陣。上方的主動牌陣和下方的被動牌陣已經空了,唯獨中間,連結兩個牌陣的關鍵紙牌沒有揭開。 法師沉吟道,“罷了,既然他現在情緒不太穩(wěn)定,我就先替他揭開看看,待他恢復冷靜再告訴他結果……” 她打定主意,伸出兩只蒼白纖細的手,將最后兩張啟示牌一同翻了開—— 左邊的一張牌內,宛如開天辟地的光明普照大地,天神寬闊的背影屹立如山,知識樹與生命樹在一對象征著愛與幸福的戀人身后拔地而起,蔥郁茁壯。而在戀人牌的右邊,“世界”牌則安靜地躺在一側,牌面仿佛被圣光拂照般閃閃發(fā)亮。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算是過渡章,下回視角重新切回主線。。。阿爾卡納牌其實就是塔羅牌,解讀可能略顯片面,還請老司機輕噴。。。=v= 【萊蒙:我jio得你就是想寫開頭那段十字架普雷。這個變態(tài)。羅你爽到了么? 羅:……疼……皮都掉了。 萊蒙:我也是,就跟抱了只刺猬一樣?!?/br> 第28章兩個秘密 在混斗結束后的第二日,我饑腸轆轆地醒來,在仆役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吃掉了一整條豬腿和一大盤蘋果餡餅,順帶喝光了一瓶醇辣的威士忌。在我打著飽嗝的時候,幾名面色冷硬的士兵走進房間,對我道,“萊蒙·骨刺,元帥要召見你?!?/br> 我冷笑,“你們的元帥是巴克豪斯·普盧默?” 士兵道,“是的?!?/br> “真稀奇,那老頭竟然還沒死?!?/br> 那幾個士兵當即冷下臉來,仿佛在看一條花枝招展的響尾蛇。我慢吞吞地穿上我的破棉衫和長褲,蹬進腳底有只破洞的皮靴,最后披上了我的破斗篷。一名士兵走上前,叮咣幾聲,對著我的手腕掏出了一副鐐銬。 砰!我當頭狠揍了他一拳,把他打得鼻血橫流。其他幾名士兵戒備地朝我逼近,就像迫近一頭羚羊的狼群。我攥了攥拳頭,聽到骨骼清脆的擠壓聲,呲牙笑道,“來吧,雜碎們,既然沒有可口的女人,就讓我盡興地快活快活?!?/br> 力氣恢復的聲音就像打碎十幾只風鈴,叮叮當當,悅耳又嘈雜,是血液在我體內奔流的響動。我將那幾名士兵做成了幾幅漂亮的墻壁裝飾畫,就在嘍啰們哀聲呻|吟時,傻蛋恰到好處地推門而入,怒不可遏地說,“萊蒙·骨刺,你敢違抗元帥的命令!” 傻蛋生氣的樣子就像噴發(fā)的氣爐。我冷笑著活動手指,“你老爹沒告訴過你,惹誰都不要惹亡命之徒?既然你們的元帥要見我,就給出應有的誠意,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走狗?!?/br> 我的話讓他整張臉扭成一團,就跟不小心咬了一口酸檸檬似的。良久,傻蛋恨恨地揉了揉面頰,盡可能用很有素質的語調說,“加上鐐銬不是羞辱你們的人格,而是因為有囚犯襲擊元帥的先例,我們不得不多加防范?!?/br> 我冷笑,“那你們更不必防范了。若是我想那位元帥死,還真不差這一刻?!?/br> 傻蛋用那雙傻狗似的眼睛緊盯著我,仿佛我打個噴嚏他都得驚嚇地吠個兩聲。一路上他的鋒芒扎著我的后背,我走過簡樸狹長的回廊,推開沉重的橡木門,一股清淡的檀香立即撲面而來。 傻蛋從我身后走出,將門帶上,輕碰靴跟,“元帥,人帶到了?!?/br> 那個面向落地窗的人影就像一團靜默的水泥堆。我吹著口哨左右四顧,在左側的墻壁上看見了一副油畫。畫中是一家四口,男人神情倨傲,手握金色權杖,頭戴鑲有紅藍寶石和珍珠的皇冠,身穿熨燙金線的深紅色絲綢禮服,雪白的長褲下套著一雙漆黑的牛皮靴。女人優(yōu)雅端莊地注視著前方,杏仁色的卷發(fā)編成發(fā)辮,厚重繁復的蕾絲長裙就像深秋的金盞花。 在男人身側,一個英挺的小男孩目光炯炯地揚起面龐。而在女人懷中,一個藍眼睛的嬰孩吮著手指,胖乎乎的小臉上笑出兩只梨渦。這幅畫是如此地和諧美好,仿佛畫中的一家人是世上最幸福的家庭,沒什么可以將他們拆散。 我他媽想吐。 “萊蒙·骨刺?!?/br> 半晌,窗邊那攤水泥終于發(fā)聲了。我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粗糙的手指,“如假包換?!?/br> 傳說中的巴克豪斯元帥背對著我們擺了擺手,傻蛋鄭重地并了一下腳跟,悄悄走出去了。 一時間屋內只剩我們二人。元帥站起身,瘦削的身體就像一根被風吹歪的路標牌。我瞇起眼,想確定眼前的老人就是在我的記憶中自帶榮耀之光的英雄??磥頃r光之刃比我的斫骨刀還要無情,他臉上曾經訴說著榮膺的溝壑就像被??赃昀邕^的破田爛地,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也變得像個滾滿泥球的水洼。萬疆帝國滅亡后的四年仿佛被輪轉的晝夜拉長為四十年,時間的長河輕而易舉地就將河床上的石塊沖刷得面目全非。 此時,這位元帥用渾濁的眼睛看向我,蒼老的聲音認真嚴肅地說道,“我看到了你在混斗中的表現。老實說,雖然離經叛道,但卻有著我欣賞的一部分品質,而我認為那是目前冬霆軍所缺乏的。” “請坐吧?!?/br> 我大步走到桌邊,翹腿坐在軟椅上,愜意地吹了聲口哨,“這就是我喜歡直接和頭頭交涉的原因。越往上走牛鬼蛇神和烏煙瘴氣越少,領頭者總是比手下的雜魚懂事得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