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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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初點了點頭。 到了門前,里面果然還亮著燈火,白池初輕輕敲了兩下,聞見一聲“進來”才推開了門。 如凌風所說,安王這會確實正閑著。 白日里議事時跟前的幾上堆滿了帖子,這會已經(jīng)收拾的干干凈凈,一只壺茶一只茶杯,別無其他。 安王也沒看書,白池初進來時,他就看著她。 白池初被他這么一瞧,連腳步都變的生疏,硬著頭皮走過去,跪坐在他旁邊,也沒敢去瞧他,輕輕問了聲,“王爺餓不餓?” 不餓她就不用開食盒了。 “嗯?!?/br> 白池初又才側(cè)身去拿了碟盤出來。 這大晚上的,嬤嬤給她點心時,她還覺得多余,府上伺候他的人那么多,還能餓著他不成,怎么也輪不到她來關(guān)心。 白池初心里嘀咕,面上卻沒顯,蝶盤拿出來,推到了安王跟前。 安王當真就吃上了,吃了一塊糕后,又飲了桌上的那杯茶水,白池初瞧見了空杯,便想起了瀅姑所說的話,打算去替他添茶。 白池初先往安王跟前挪了挪,挪近了才傾下身,伸手去勾茶壺把兒。 這一傾身,安王低頭就能聞到她發(fā)絲上的清香。 今日沐浴之后,白池初頭上只別了一枝玉簪,不如往日的繁瑣華麗,倒也別有一番味道,安王正盯著她那頭發(fā)絲入神,跟前人兒突地一聲嬌呼。 指頭尖兒被燙到了。 適才王嬤嬤燒開的一壺茶,剛拎過來不久,溫度極高,就算是滴出一兩滴在指頭上,也夠讓人疼的。 白池初呼出來就已經(jīng)后悔了,她不該這么嬌氣,立馬將手指頭藏進了袖子里,輕聲對安王說了句,“王爺,小心燙?!?/br> 這一番隱忍,越是知道她之前有多的張揚,就越是能瞧出她的可憐。 安王沒答,俯身去抓了她手腕,再拉到跟前來,緩緩地攤開她的手指。 指尖燙紅了。 “不會倒茶就別碰?!敝八鞘裁礃拥娜?,安王一清二楚。 白池初僵著身子不敢動。 安王卻沒松手。 屋子里靜地連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這般僵持了一會兒,白池初咬了咬唇瓣,頭輕輕地往前挨了過去,挨到跟安王的胸膛上時,白池初的心都快跳到嗓門眼上了。 藏青色的錦緞,貼上去如預想的一樣,又涼又硬。 “還習慣嗎?” 安王欣然接受了她的投懷送抱。 一天了,這算是他說的第一句關(guān)心的話。 白池初的臉輕擦著他的胸膛,點了點頭。 安王垂目盯著那根玉簪,看久了,總有一股想去拔取的沖動,最終還是抬起了手,剛碰到簪子時,懷里的人兒顫了顫,之后便也安靜了。 一根簪子眼見著要出頭了,門外卻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王爺,太子過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下午入v,早上先給寶寶們發(fā)一章,寶寶們記得來支持喲,v后四天留言連續(xù)有紅包,躍躍好卑微,嚶嚶嚶。 第27章 還未待安王反應, 懷里的人兒先被嚇的花容失色。 “王爺?!?/br> 白池初急急地從安王懷里起身, 雙手攥住了他腰間的一截錦緞, 生怕他將她推出去。 安王撫了撫她的背, 輕聲說道,“去里面呆會兒?!?/br> 白池初聽了這話,起身就往里屋鉆, 拂了珠簾躲進了昨夜歇過的里屋, 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白池初剛進屋, 外面的門突然就被推開,太子喝的不少。 安王看到太子的模樣,免不得想起了前太子。 前太子出事前,也是這般醉醺醺地跑到他這里來鬧過一場。 “皇叔?!?/br> 太子走到安王身邊, 準備坐在白池初剛才的位置, 屁股還未落下去,安王突然將那底下的那蒲團移開, 重新給他拿了一塊墊上。 “今日你大婚, 不該出來?!卑餐蹼m這般說, 但語氣平和, 對太子的行為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 “旁人就算了, 皇叔可別來笑話孤?!碧幼猿暗匾恍Γ吹搅俗郎系囊槐P點心,正準備去拿,安王手一伸不動聲色地移開,回頭對上太子狐疑的神色, 平靜地道,“積食?!?/br> 太子一笑,手縮了回去,“孤容易積食的事,也就皇叔記得?!?/br> 安王沒答話。 凌風進來又擱了兩壺酒在桌上,看得出來太子今兒又是來找人解悶。 “孤沒有母妃,沒有兄弟,幸好有你這個皇叔,否則孤這輩子也太凄苦了?!碧幼约捍蜷_了酒壺蓋兒,往喉嚨里灌了一口酒之后,醉醺醺地看著安王。 他和安王很像。 從小沒有母妃,全靠自個兒自生自滅。 “適才孤站在大殿上吹了半柱香的風,孤突然發(fā)現(xiàn)那么大個皇宮,竟沒有一處孤想去的地兒,后來還是想起了皇叔這里?!?/br> 太子又飲了一口酒,突然湊近了安王說道?!盎适逯捞笄叭諏抡f了什么嗎?” 安王搖頭看著他。 “太后說,要孤堤防著皇叔,” 安王笑了笑。 “無稽之談,是不是?”太子說完,冷哼了一聲,“旁人孤不知道,皇叔是什么樣的人孤還不清楚?淡泊名利不說,府上弄的堪比農(nóng)場,都低調(diào)到如此了,卻還是躲不過猜疑?!?/br> 太后對安王, 就似是皇后對他。 他又豈能不了解。 “為了逼白繡侍,也連帶著逼孤娶了白婉凌。” 太子的煩悶從語氣中透了出來。 躲在屋里的白池初,冷不丁地聽到父親的名字,耳朵貼在門邊上,聽的更仔細。 “白繡侍態(tài)度如何?” 安王這才開口問他。 太子愈發(fā)煩躁,“還是那樣?!?/br> “孤就該將白池初娶了,橫豎也是得罪他?!碧右豢诰茞炏氯?,嗆的眼睛發(fā)紅,“皇叔可知,白姑娘失蹤的消息?” 屋內(nèi)白池初心頭一跳,繃直了身子。 “不知。” 白池初提著的心又才松了下來。 “孤都快將汴京城翻遍了,都沒找到了,你說她能去哪里?”太子無望地看著安王,“孤知道,她定是在躲著孤,怕孤拿她去為難他父親?!?/br> 安王沒答話。 “皇叔,你覺得白大姑娘長的好看嗎?”半晌太子突然轉(zhuǎn)頭,臉色略帶了些驕傲地問安王。 “嗯?!?/br> 意外地得了安王的認可,太子來了興致,一時湊近安王,滿臉的沉醉,“孤從未見過那樣的美人兒,腰肢如柳,肌膚賽雪,一顰一笑,都在勾人心魂,只要是個男人,誰人不愛,誰不想得到?” 安王握著桌上那杯茶,微微一蕩,蕩出了一圈漣漪。 “她簡直就是孤心頭的妖精?!碧幼淼牟惠p,沒去看安王的臉色,又告訴了他一個秘密,“說來皇叔可能不信,當年還是她先逗的孤,如今才過了幾年,她就翻臉不認人?!?/br> 屋內(nèi)的白池初背心突然離了那墻面兒,心“咚咚”直跳,不敢往下聽了,恨不得跑出去捂了太子的嘴。 這男人怎就背著人說這般葷話。 可太子今兒話匣子一打開,將心里藏著的那些事,一股腦兒的全都倒出來,“她親口對孤說過,要嫁給孤?!?/br> “是嗎?”安王側(cè)目看著他問了聲。 太子握著酒壺,眼圈猩紅,“當年母妃因觸犯宮規(guī)被處死,孤在人前不敢流一滴眼淚,后來趁人不注意,偷偷躲在了一處假山后,抱著頭狠狠地哭了一場,等孤哭完抬起頭,就看到了她蹲在孤跟前,一張臉,干凈地沒有半點雜質(zhì)。” “她安慰孤,讓孤不要傷心,告訴孤沒了娘親不怕,長大了,她就做孤的妻子,定會像孤的娘親那樣疼愛孤?!?/br> 可幾年后,等他拿著這話去找她的時候,就被她一句“童言無忌”給打發(fā)了。 太子神色憂郁,儼然一副沉浸在那段往事中,有甜亦有苦。 安王卻是突然起身去門口邊叫了凌風。 “太子喝醉了,送他回去?!?/br> 凌風進來也沒顧太子樂不樂意,直接半托半拽地將人請了出去。 “太子今兒大婚,總不能讓太子妃獨守空房,太后若是知道了,太子免不得又要廢一番口舌?!绷栾L勸了一句,外頭太子的聲音才終于消停下來。 安王關(guān)好門,在門邊上站了一會兒,見里頭的人半天沒出來,又才往里走。 少了太子的聒噪,屋內(nèi)出奇的安靜。 白池初聽到了那腳步聲朝自己走來,一時慌亂無神,第一反應竟是想躲。 還沒等她想出個法子來,跟前的珠簾一陣響,安王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 白池初抬頭看了一眼,確定那臉色算不上好,便知定是惹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