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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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辭忍無可忍,一腳將人踹下了車。 也沒聽到那時青呼痛,只是在車后揚聲道:“姑娘,考慮一下啊,《寶珠賞鑒》一出,求親之人一定踏破長歌山莊的門檻?。 ?/br> 童萌:……這人還真是皮糙rou厚。 “哥哥,我們就這么不管他了?” “怎么,小萄是想讓他幫著畫一幅?”安陵辭揚眉,眸中似帶了點深意,“想嫁人了?” 童萌:“?!” 我不是,我沒有! 安陵辭輕呵一聲:“那人的輕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般不堪,何況,也快到黎城了?!?/br> 童萌掀了車簾,果見不遠便是黎城的灰褐城墻。 他們還是住在了原先的客棧,這次倒是有了空房。幾人先在大堂中用飯,安陵辭瞧了童萌一眼,淡淡道:“來條魚,吃魚補腦。” 童萌:“?” 上菜之后,安陵辭又先夾了塊魚rou給童萌:“meimei多吃點?!?/br> 童萌:“??” 唐昇和盧飛心里著急,又不好當著莊主的面提醒,在一旁憋得眼角抽筋。 回房時,安陵辭又在樓梯前停了停,目色幽深。 “哥哥還有事?” 安陵辭深看了她一眼:“呵?!?/br> 童萌:“???” 真·陰陽怪氣·哥哥。 直到闔上房門,獨自躺在床榻之上,童萌才一個激靈,一掌拍在腦門。 她怎么忘了…… 今日是哥哥生辰! 童萌一個翻身起來開了房門,完了死了頭掉了,她訂做的生辰禮還沒去?。。。?/br> 好在東街首飾鋪離客棧不遠,僅隔了兩條街巷,童萌一個來回也不會超過半炷香的時間。 此時臨近傍晚,街上行人漸少,不少商鋪都開始收攤閉門。童萌趕在首飾鋪關(guān)門前取回了東西,貼身安放。 然在經(jīng)過街角的畫攤時,童萌忍不住停了步子。 她記得,來時,街角并沒有這個攤子。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不逢年節(jié)夜市,攤主只會趁夜色降臨前收攤回家,而不會在這時擺攤做生意。 何況,這還是個書畫攤。 童萌扣住了腕上手鐲,一步一步離開,拐過街角之后才拔腿飛奔。 然耳后驟然一聲輕笑,近若咫尺,童萌渾身的汗毛都跟著一豎,腳下卻被突然一絆,似有什么東西纏住了腳踝,將她整個人倒提至空中。 童萌只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疾呼,便見一人的五官在她面前驟然放大。 那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藍鍛束發(fā)笑容清淺: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br> 夜風(fēng)拂過,吹亂他耳際碎發(fā)。即便看不見,童萌也知他那耳后,有一顆淺色黑痣。 作者有話要說: 團子臨時回老家了,這章比較短?。ㄎ婺槪?/br> 明天……可能不更(年節(jié)人多你們懂的……框框撞墻) 最近疫情嚴峻,小可愛們盡量少出門,出門也要記得戴口罩呀 祝大家新年快樂,心想事成 團子給大家拜年啦—— 第24章 分鏡二四 尾戒 “宮主,長歌山莊事宜屬下已整理成冊,請宮主閱覽?!?/br> 長歌山莊這些時日發(fā)生了不少事,到君拂歌手里的消息足有厚厚一沓。君拂歌一頁頁翻,眉頭越攢越緊。 那夜他被鬼門四散人偷襲,后又遭一批武功詭異之人追殺重傷,也是在那個時候,安陵辭代替他,在君拂歌的身體里蘇醒。 而他蘇醒的時間,比安陵辭晚了月余。 就在這月余之中,長歌山莊經(jīng)歷了鬼門暗殺、潯陽挑釁還有蓮褚衣的綁架挾持,竟都是那安陵辭出面,不僅救了小萄和姜晴,甚至接手了潯陽劍莊的大半生意,站在長歌山莊的角度來說,安陵辭幫長歌山莊做了不少事。 君拂歌一時心情復(fù)雜。 “宮主,屬下方才看見了七絕宮的聯(lián)絡(luò)暗號,想是宮中護法見宮主久不回宮,派出了鷂子查探?!?/br> 七絕宮風(fēng)蕭蓮影四大護法,他只見其二,還有一個仍在七絕宮閉關(guān)。 江湖傳聞,護法蕭翡最為殘暴兇悍,曾有人親見他一掌開出旁人腦花而面不改色,好在此人醉心武學(xué),倒是不怎么出來為禍江湖。 另一個不知姓名,江湖代稱影子,傳聞神龍見首不見尾,因一人滅泉山派滿門而一夜成名。君拂歌不知十二刀,只以為安陵辭派出殺他和小萄的就是此人。 如今他不在七絕宮,宮中卻有人敢暗地打探他的行蹤,看來這七絕宮中人也并非全無二心。 以安陵辭的能耐,不可能沒有察覺,卻好似放任不管。 要么,是已然知曉了叛徒是誰,要么…… 叛徒,不止一個。 “宮主若不想被人知道行蹤,屬下有一計?!?/br> 七絕宮四護法之一的蓮褚衣,心思手段狠辣詭譎,精擅易容之術(shù)。以前只聽傳聞,如今親眼所見這等奇yin巧技,竟覺得頗為實用。 蓮褚衣也不知將幾種藥水混在一起,攪成白色膏狀,細細涂抹于君拂歌面上。細軟的刷子拂過,帶出涼意,掃過耳垂之時,君拂歌忍不住輕輕一顫。 蓮褚衣執(zhí)刷的手幾不可察地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描摹。 不過片刻,銅鏡中俊逸風(fēng)流的眉眼便成蒼老之態(tài),膚上褐斑點點皮rou下垂。 好一張鶴骨雞膚。 · 南方的夜風(fēng)不似北方刮骨凜冽,卻透著浸骨的濕寒,尤其在晨昏交替之時。 此時天際最后的一點光亮也被地平線吞沒,朦朧夜幕籠罩街巷,只余斑鳩咕咕輕啼。 街角一棵歪脖子樹朝天折出深影,此時那曲折樹干之上似乎還搖搖晃晃掛了什么,若是有人再走近些怕是會被嚇破了膽。 那是一個人,再說得準確一些,那是童萌。 腦部的急速充血讓童萌有些不適,卻還要顧著不讓裙擺垂落得太過難堪。眼前的人饒有興致地欣賞她的窘態(tài),絲毫不擔心她會大聲驚叫惹來旁人。 “幾日不見,姑娘還是有趣得令人矚目?!?/br> 被倒吊著的童萌翻不出白眼,只道:“不好意思,我們熟嗎?” “姑娘這么說我便要傷心了,我們不是已經(jīng)見過兩回了么?”那少年沖著童萌眨了眨眼,“似我這般俊的采花賊,可不多見?!?/br> 少年說完,等著童萌的反應(yīng),然那張臉上除了充血泛紅之外,沒有其他多余的神色。 既沒有驚惶害怕,也沒有羞憤厭惡,仿佛他之前只是說了一句平凡得如家常便飯般的話。 這反應(yīng),倒是新鮮。 少年勾唇一笑,捧起童萌垂落的長發(fā)于鼻下輕嗅,目露陶醉。童萌眼角一抽,忍不住提醒:“小哥哥,我三天沒洗頭了?!?/br> 童萌看到那少年嘴角的笑意一僵。 “惹怒我對你沒有好處?!?/br> “是么?”童萌遺憾道,“可惹惱了我哥哥,對你更沒有好處?!?/br> 少年眉尖一蹙:“你哥哥?” 話音未落,那少年臉色驟變,忙騰身后翻。帶著殺意的勁風(fēng)襲過,他方才所立之地竟插了一枚玉簪,玉簪未碎卻入地三寸。 出手之人內(nèi)力霸道且對內(nèi)力的掌控尤為精妙。 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少年頓時不再猶豫,幾個縱躍如游魚入海,唐昇盧飛甚至來不及拔劍,那人已消失在視野之中。 不愧是做夜行采花的行當,這一身輕功世間少有,難怪官府中人屢屢抓不住他。 熟悉的身影自夜色中緩緩而來,仿佛將一夜星輝披于身上,便是倒著看,也不減一絲風(fēng)華。 “才讓你離開這么片刻便出了事,看來日后是要將meimei時時刻刻都栓在身邊?!?/br> “哥哥若是愿意,小萄就是哥哥的玉佩荷包扇墜子。”童萌瞥了眼地上那枚玉簪,“只要哥哥不將小萄丟出去,小萄定然是在哥哥身邊的?!?/br> 童萌漲紅著臉乖巧道:“哥哥能不能先將我放下來?” 安陵辭輕呵了一聲,君拂歌這個meimei花言巧語的本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領(lǐng)教了,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是個慣會裝腔作勢的。 也不知如何同那嫉惡如仇,板正端肅的君拂歌投在一個娘胎肚子里。 安陵辭沒動,只淡淡揚眉道:“meimei素來是一口一個哥哥喚得親,不想對旁人也是如此。方才我聽你喚那人什么,小哥哥?不知我長歌山莊何時又多了個親戚?” 或許是今日的夜風(fēng)特別涼,連出口的話也能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哥哥,我那是緩兵之計呀。那時我還沒瞧見哥哥來了,驟然碰到歹人心里實在慌張,只想著著多拖延些時間好發(fā)出姬羽令向哥哥求救?!蓖扔质俏质歉袆樱澳南氲礁绺邕@么快就來了,哥哥來了,小萄就什么都不怕了!” 果然是花言巧語。 安陵辭扯了扯嘴角,指尖一彈割斷了童萌腳上長繩,童萌頭朝地墜下,被安陵辭一把抓住后領(lǐng),如提倒栽蔥一般給提正了。 本來就被吊得腦勺充血的童萌被這一落一提折騰得險些吐出來,一頭砸在哥哥手臂:“哥哥,我暈?!?/br> 緩了片刻的童萌揚起頭:“哥哥背我回去吧?!?/br> 呵,倒是很會順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