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嗷——”

    “哇——”

    一陣雞飛蛋打，就在陸見森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一命嗚呼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個掛在樓梯上的人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一點(diǎn)兒眼熟。

    “姐？”陸見森一咕嚕坐起來，連滾帶爬跑去查看，“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嚇?biāo)牢伊耍　?/br>
    陸嘉禾看著不太好，陸見森知道她去上班的時候會把頭發(fā)扎起來，顯得精神，這會兒披頭散發(fā)的，絲襪上還破了個洞，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閉著眼推人的時候剌的。

    他先把人扶了起來，陸嘉禾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有些喘不過氣來，猶豫再三沒往樓上臥室去，而是去了二樓的客房里，把陸嘉禾扔到床上，又歇了好一會兒，去燒了水。

    “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去醫(yī)院嗎？”

    陸嘉禾沒回答他，除了剛才那聲叫以外，她就一直沒出過聲，像是在夢游一樣，眼神都對不上焦，整個人軟趴趴的，看起來像是醉了，身上卻沒有酒味。

    “怎么回事啊……”

    陸見森小聲嘀咕著，尋思著要不要替對方把衣服換了，一字裙穿著到底不是很舒服，但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又放棄了，給人蓋上了被子，跑到外面打電話。

    父親的電話總是占線，好不容易接通了，對面像是很忙的樣子。

    “團(tuán)團(tuán)，怎么了？”

    “爸，你在夜跑嗎，這么喘？”

    “沒有，怎么了，團(tuán)團(tuán)。”

    陸見森腦中不由得出現(xiàn)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就趕緊道：“那個，jiejie好像不太舒服，看起來暈乎乎，又不像是喝醉了……”

    “她最近經(jīng)常這樣，你讓她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大概是壓力太大了?！?/br>
    “哦……”陸見森嘴上答著，朝后看著臥室的門——這個樣子也算是沒事么？

    “團(tuán)團(tuán)，”父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陸見森回了神，“最近心情好一點(diǎn)了嗎？”

    “嗯，好一點(diǎn)了，我今天遇到了同學(xué)，還一起出去玩了?！?/br>
    “那就好，那就好，”父親一直在小聲念叨著，像是很緊張的樣子，在他開口前，打斷了他，“團(tuán)團(tuán)，爸爸可能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回家，你在家里，和jiejie兩個人要好好相處，知道了嗎？”

    “?。磕悴皇钦f，就是普通出差嗎？那過年呢，過年會一起過的嗎？”

    “再說好嗎，團(tuán)團(tuán)乖，在家里要聽jiejie的話?！?/br>
    陸見森心里一頓，捏緊了手機(jī)：“爸，你……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沒有，爸爸沒事，你不要出事就好了，乖。”

    “哦，好的，”陸見森捏著衣擺，囁嚅著，“那，那你，早點(diǎn)兒回來啊。”

    “好，我會盡量早點(diǎn)兒回來的?！?/br>
    父親那頭電話掛得很快，從前從來都是他掛的電話，陸見森看著逐漸熄滅的屏幕，不安自心頭涌上來，堵得心頭發(fā)慌，剛一轉(zhuǎn)身想去問問陸嘉禾，又被什么東西絆倒了，這跤跌得很，膝蓋上一大塊淤青很快就顯了出來。

    “陸嘉禾，陸嘉禾?！?/br>
    他下意識地想叫jiejie過來，卻意識到對方正在床上，有些懊惱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他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揉著膝蓋直倒抽涼氣，扶著墻鼓了好幾次氣才站起來，四處看了看，也不知道誰在地上扔的小瓶子，里面還有一顆白色的藥片，探過去撿了起來。

    ——藥長得眼熟，他總覺得哪兒見到過。

    “姐，這是你的藥嗎？”

    他小幅度地推著床上的人，陸嘉禾看著不在睡，但好像又不是醒著的狀態(tài)，嘴里嗯嗯啊啊的不成語句，讓他覺得有些茫然。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父親不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又是這副模樣，就好像他剛才跌倒了就條件反射要叫陸嘉禾來一樣，他打小就是被人保護(hù)的角色，現(xiàn)在保護(hù)者的角色一下子落到他頭上來，竟一時感到手足無措。

    熱水壺響了起來，又把他嚇了一跳，他把藥放在床頭，一瘸一拐地又去給陸嘉禾倒水，客房里只有普通的玻璃杯，他挑準(zhǔn)了上半部分拿，還是被燙得撒了水，翹著蘭花指把水在兩杯里面倒著涼，又意識到樓下還有剩的常溫水，剛出門，陸嘉禾又翻了下來，只好又折回去，把人抱上床去。

    “姐，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