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湊過來，吻了吻他的眼角，陸見森挖了整個箱子看還有沒有別的留言，接過只找到一個明顯從某頁草稿紙上撕下來的一角，寫著“傻團(tuán)團(tuán)——爸爸”幾個字。

    “可惡的陸嘉禾，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出你！”

    于是向海聽了一路陸見森對自家jiejie的激情批判，回家以后陸見森飯都不想做，就煮了兩碗泡面蹲在電腦前面鼓搗，向海在他倒騰的時候又去弄了點(diǎn)水煮西藍(lán)花，先喂了陸見森兩顆，才開啟觀影模式。

    “是這樣用的嗎？我還不是很會哎，怎么辦？”

    最開始沒有畫面，女人的聲音先出現(xiàn)，向海心里咯噔了一下，便看見鏡頭蓋被拿了下來，女人挽著發(fā)髻，笑得燦爛，又眨了眨眼，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樣子。

    “啊，看到了看到了，阿姨！”

    小女孩的聲音估計(jì)是陸嘉禾，她大概是在看錄像機(jī)的屏幕，掀了保護(hù)蓋才有了畫面。

    “啊，那就好，團(tuán)團(tuán)圓圓快點(diǎn)過來！”

    先是小向海出現(xiàn)在了畫面里，那會兒剛學(xué)會走路，還沒有胡吃海喝變得很胖，跟在他后面戴個廚師帽的小陸見森倒是已經(jīng)滾圓滾圓的了，但小孩子的樣子顯得比較可愛。

    陸見森有些戳著屏幕：“哥，是阿姨給我們拍的哎，陸嘉禾那個時候還穿裙子?！?/br>
    向海輕輕嗯了一句，他的記憶里母親從來沒有這么正常過，但這兒離他上幼兒園也不過是兩三年的時間，母親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他吞了吞口水，克制住自己不在這個時候打擾到陸見森難得的好心情，繼續(xù)看著。

    三個小孩子站上了料理臺，小陸見森站在中間，一副嚴(yán)肅的主廚模樣，頭上的廚師帽時不時掉下來，他又要抬上去；小向海站在他另一邊，看起來有些無聊；而陸嘉禾站在右側(cè)，小女孩扎了俏皮的羊角辮，裙子是米色的小碎花，笑起來帶個小酒窩，甜甜的。

    兩個人都沒在說話，這的確是他們倆小時候的視頻，但兩個人都平生出不真實(shí)的感覺來。

    時過境遷，原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都被生活打造成了另一幅模樣。

    畫面里，小陸見森在向海母親的引導(dǎo)下開始做沙拉，陸嘉禾負(fù)責(zé)復(fù)雜一點(diǎn)的材料準(zhǔn)備，小向海則是負(fù)責(zé)處理垃圾。

    小陸見森用的廚具是兒童專用的，雖然安全，但切起來不方便，他弄了好幾次，手里的小黃瓜也就是掉幾片皮，他有些不開心地戳了兩下，看了看jiejie，又看了看小向海。

    ——然后舉起了小黃瓜，啪得一下砸在了小向海頭上。

    “啊——團(tuán)團(tuán)不能這樣，圓圓沒事吧！”

    伴著女人的尖叫聲和女孩子的笑聲，畫面抖了抖，就黑了。

    “……換下一個，下一個！”

    陸見森地切走了視頻，不給向海任何發(fā)揮的機(jī)會。

    下一個視頻的開頭和之前沒什么大區(qū)別，無非是拍攝人成了陸見森父親，而向海母親站到了旁邊給小朋友們做指導(dǎo)。

    而內(nèi)容也沒有什么大區(qū)別。

    小陸見森不是把番茄醬擠小向海頭上去，就是往他臉上拍了個檸檬，偏偏大人們還都覺得好笑，有次小陸見森戳了條香蕉到小向海臉上，小向海母親笑得直不起腰，小陸見森像是得到了鼓勵，又戳了另外一根上去。

    陸見森放棄了切視頻的行為，一邊吸泡面一邊大笑，他嚴(yán)重懷疑父親是故意挑的這幾段視頻，讓他深刻感受一下小時候他們倆是怎么相處的。

    “你還笑?！毕蚝Ｊ帐傲送肟辏搓懸娚种胤帕艘槐?，扯著他的嘴巴佯怒道。

    “大家都笑了！”陸見森不服氣地指著屏幕，“你看我那時候沒笑呢！”

    這話倒是沒說錯，每次干壞事的時候，小陸見森就張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一臉無辜地好像自己是被逼的一樣。

    向?？粗曨l里小陸見森在和他一塊兒洗手的時候，故意摁上了水龍頭，濺得兩個人落湯雞一樣，被陸父拎起來打屁股又哇哇大哭，也忍不住“噗”了一聲。

    “你那時候都在想什么啊?！?/br>
    “哼，”陸見森快進(jìn)掉了這段，又爬去向海懷里，“你那時候在想什么？你明明幼兒園就喜歡我了，你是抖M吧！“

    向海剛想說點(diǎn)別的，畫面一跳，小陸見森抱著一只毛發(fā)理得特別圓潤的小狗狗不撒手。

    “爸爸，我要這只海豹?！?/br>
    “傻團(tuán)，這個是小狗狗！”陸嘉禾邊笑他，邊彈他的腦門兒。

    小陸見森不服氣地噘嘴：“海豹，海豹，海豹，海豹……”

    “好啦好啦！”陸嘉禾捂著耳朵阻擋著他的聲波攻擊，拉來一旁的小向海，“你問問向海，這是個什么？”

    小陸見森也不說話，小臉上也沒有表情，就直勾勾地盯著小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