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顧月離倒了一杯果汁，又從冰箱里拿出了顧月離愛吃的水果跟蛋糕，他說：“你等我一下。”

    看了看茶幾上的水果跟蛋糕，想起茜茜的話，顧月離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了它。

    他的瞳孔微縮。

    真的全是他喜歡的東西，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在屋里走了一圈，顧月離看到整個家都是按照他喜歡的風(fēng)格布置的，，沙發(fā)的款式，抱枕的圖案，窗簾的顏色，包括壁紙……都是他喜歡的。

    好像，這里應(yīng)該是他的家。

    “找到了，來看看嗎？”混沌捧著厚厚的幾本相冊，站在顧月離身后。

    顧月離聞言，轉(zhuǎn)身朝混沌走去。

    兩人在沙發(fā)坐下，顧月離翻開相冊，入目的第一張，是他剛出生的模樣，小小的一個，還有點丑。然后是一個月、兩個月……一歲、兩歲……十八歲、二十歲。

    這些照片，比他家里存放的都還齊全。

    “這不是癡漢么……”顧月離鼻頭酸酸的，突然他又想起了混沌近乎萬年的等待。

    這二十幾年，他是抱著什么心思在看自己的呢？

    “月離?！痹陬櫾码x面前，混沌會褪去全身的刺和戾氣，只剩下滿心的溫柔，“你告訴我好嗎？你的難過，你的糾結(jié)，你的不安。

    就像小貔貅說得那樣，把你的想法都告訴我，好嗎？”

    顧月離吸了吸鼻子，“我能……我能說嗎？”

    “嗯?！被煦缯f，“你想說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顧月離安靜了會兒，驀地?fù)P起手，狠狠打了混沌一巴掌。一巴掌還不夠，他咬著牙，又握起拳頭，用力往混沌身上打。

    混沌沒有動，任由顧月離發(fā)泄怒火。

    單方面“毆打”了將近半小時，顧月離打累了，他喘著氣停下來，眼底終于亮起了些許光亮。

    兩只手緊緊交握著，深呼了一口氣，顧月離直視著混沌，終于將他所有的痛苦、不安、傷心一股腦倒了出來。

    他的語速越說越快，聲音越來越大聲，滿心的憤恨也跟著發(fā)xiele出來。

    說到后面，他已經(jīng)淚流滿面。不過，心底忽然輕松不少。

    都說出來了。

    混沌一直沒有插嘴，直到顧月離說完、發(fā)泄完，他才張開雙臂，輕輕擁住顧月離，“傻瓜?！?/br>
    “你才是！”顧月離趴在他胸前，憤怒開口。

    “好，我是?！被煦鐫M足的閉上眼睛，“月離，我喜歡你。”

    “……”

    混沌摸了摸顧月離的頭，又輕輕親了下他的額頭，“你是當(dāng)年的雨神，也是如今的顧月離，你就是你，不是別人。我喜歡那個每天睡過頭匆匆忙忙上學(xué)的顧月離；喜歡那個會因為成績郁悶一整天的顧月離；喜歡那個話癆、善良、可愛，還有點冒冒失失的顧月離……我希望將來陪在我身邊的，是你?！?/br>
    顧月離還有些糾結(jié)，“那如果……我并不是雨神轉(zhuǎn)世呢？”

    “沒有如果?！被煦绲氖炙砷_了些，低頭注視顧月離的雙眼，“這個假設(shè)是不成立的，你是雨神，雨神是你。

    你們是同一個人，是我深愛的人。”

    “可是，我只是想當(dāng)顧月離?！彼诿稚?，加了重讀音。

    “對我而言，你一直是顧月離，這一點我很清楚。”混沌兩手覆上顧月離的臉，兩人面對著面，距離很近，“月離，我再重申一遍，我眼里看到的人，是你。”

    對上混沌的眼神，顧月離不太自信地問：“真的嗎？”

    “我不騙你?！被煦缙鹆艘粋€狠毒的誓言，“神獸的誓言是會應(yīng)驗的，如果我欺騙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灰飛煙滅。我沒騙你，月離。”

    混沌又說：“那一天，你問我是不是想替換掉你，我的回答讓你很難過對不對？今天，我再重新回答你一次——不是。

    我只是希望能重新跟你在一起，而不是站在旁邊，忍著憤怒、無奈祝福你跟別人白頭偕老?！?/br>
    顧月離無神的眼睛徹底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