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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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不去沉默,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交由秦妙語去做的確不合適,她畢竟不是解劍府的當家人,論身份地位,現(xiàn)在能出面的只有他。 “大災之后必有大疫,你去將全城的大夫都召集起來,征辟城中最大的醫(yī)館,讓他們開些辟疫預防的方子給災民喝,命人在城中各處燃燒艾草,楊云留下不少金銀,所以支出先從他那邊扣除,你做好記錄,容卿已經(jīng)向朝廷上疏陳明此事,屆時回京之后,這份記錄連同楊云的罪狀一并呈上去?!?/br> “另外,你去義莊找?guī)拙呤w,要新死不久的,最好死狀慘烈一點,面容受損也無妨,要看一眼就能嚇住人,多看幾眼能做噩夢的?!?/br> 秦妙語面露古怪,估計是頭一回聽見這么離奇的要求,但她反應(yīng)很快:“先前風云酒肆一戰(zhàn),死了不少敵人,眼下正好拿他們的來用用,也省得去翻找了。” 崔不去頷首:“可以?!?/br> 喬仙適時提醒:“尊使,該喝藥了?!?/br> 崔不去:…… 二人無聲對峙片刻,最終以崔不去端起湯碗為結(jié)束。 秦妙語匆匆離開,去執(zhí)行崔不去的吩咐,屋內(nèi)只剩下喬仙與崔不去。 喬仙猶豫半晌,默默跪下。 “你考慮好了?”崔不去似不意外。 喬仙垂首:“是,只要能留在左月局,屬下愿鞍前馬后,任憑尊使驅(qū)遣?!?/br> 那天二人一席長談,崔不去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永遠離開左月局,二是可以留下,但不能再待在他身邊,左月局在各地多的是暗哨,喬仙須得去某個暗哨駐扎,從頭開始,做出成績方可逐步升遷。 后面一條路子自然困難許多,而且喬仙從左月局建立伊始,就一直跟在崔不去左右,身上還掛了個七品的職銜,這一貶職,相當于一擼到底,回歸白身。 崔不去道:“我以為你會選擇無官一身輕,自由自在,對你而言并非壞事?!?/br> 喬仙依舊道:“我想留下來,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擎蒼派是個很小的門派,武功平平,也沒什么值得竊取的機密,派中弟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易容易音之術(shù),但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所有偽裝只是徒勞。門派之中弟子寥寥,為了振興門派,新任掌門娶了東南某個大門派的掌門獨生女,后者自幼受盡寵愛,眼高于頂,嫁過來之后也對擎蒼派頤指氣使,處處干涉,喬仙容貌出眾,難免礙了掌門夫人的眼,她便是在這種狀況下被尋個由頭逐出門派的。 成了棄徒的喬仙無處可去,這時正好收到來自云海十三樓的指示,讓她前往長安,也正是當時前朝北周的都城,喬仙依約在長安郊外的茶肆等了半個月,余財用盡,又因美貌遭遇連番不測,低落狼狽,無以復加,至那時,喬仙才漸漸脫離那個小門派的眼界,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云海十三樓將她晾在這里,也許正要她體驗世間冷暖,好將她徹底收服。 但她沒等到十三樓的使者,卻等到了崔不去。 那時候的崔不去,還未出掌左月局,雖然也已深得獨孤氏信任,是隨國公府上的座上賓,不過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喬仙起初也不知道,直到后來崔不去得知她的出身來歷之后,問她要不要跟在自己身邊時,喬仙才模模糊糊感覺到,她對云海十三樓的用處,似乎就在這里。 她出身小門小派,除了一手易容之術(shù)外,沒有拿得出手的,崔不去讓人教她醫(yī)理,尋來易容古籍讓她琢磨學習,左月局創(chuàng)立之后,更會時時將她帶在身邊,出入辦案,游走各方。 喬仙不僅僅得到崔不去的言傳身教,更有種被左月局需要,被崔不去需要的感受,這比待在原先那個門派,更讓她更有歸屬感,只有待在左月局,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是在鮮活跳動的,也永遠有一個人,讓她去追隨,永遠有無數(shù)目標,讓她去完成。 再后來,被來自十三樓的使者威脅,喬仙在“暴露身份被左月局厭棄”和“幫忙傳遞無關(guān)痛癢的消息,不會危害崔不去”之間不得不選擇了后者,一步錯,步步錯,想要回頭,發(fā)現(xiàn)路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 她本以赴死的決心前往趙氏茶坊,誰知道崔不去仍舊給她留了一條生路。 “您的身體需要長期調(diào)理,冰芝丹煉制費時費力,所剩無幾,且讓屬下在離開前再為您煉制一瓶,待您回京之前,屬下將方子寫下來,京城惠澤堂的老大夫就會煉制,可請他代勞。” 她的這些話,她的許多不得已,并沒能讓崔不去就此心軟,打消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的念頭。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無論出于什么苦衷,做之前就該有承擔相應(yīng)后果的準備,喬仙既然選擇留下,就須得受到懲罰。 而且離開京城去往地方上的暗哨,也未必就不好。 崔不去嗯了一聲,藥效逐漸發(fā)作,腦袋開始昏沉起來,他原想等秦妙語那邊回了消息再躺下,誰知身體已然發(fā)出警告,再頑強的心志也支撐不了極度倦怠的身軀,喬仙后頭又說了什么,他一概迷迷糊糊,像隔了層窗紗似的并不分明。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無數(shù)個夢境紛至沓來,走馬燈似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已故的人物,從前的敵人,更多是崔不去殺過的,算計過的那些人,個個從黃泉地獄里爬上來,怨恨深重欲斷還連如縷縷蛛絲纏繞其身,嘶鳴叫嚷著復仇索命,奈何他崔不去銅皮鐵骨,心腸比金石難鑿,即使夢里也依舊面無表情不為所動,任憑惡鬼纏身魑魅呻吟。 身體好似綁上一塊巨石,不由自主被拖往深潭慢慢沉沒,耳邊吵嚷聲不斷,仿佛要將他拉上去,但深潭下不知名的力量委實過于強大,他以手為刀,將繭絲一道道割開,神智卻在夢境的海洋中沉沉浮浮,始終難覓竹筏。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聲音才一點點逐漸清晰起來,是喬仙在與人說話。 另一個聲音也很熟悉。 夢境的反應(yīng)比現(xiàn)實遲鈍許多,崔不去擰著眉頭尋思良久,才想起那應(yīng)該是裴驚蟄。 兩人的語速又快又低,不像尋常閑話,還帶了難以遮掩的焦灼,其中似乎提及郎君,鳳二府主等字眼。 然后是一聲短促尖銳的驚叫! 崔不去陡然睜開眼睛。 心臟因為強行從睡眠中醒來而隱隱作痛,像被一根絲線扯動,還牽連到了肩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