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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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從道:“小人不知,小人奉命在門外守著,只聽見二位在里頭起了爭執(zhí),動靜越來越大,府君大喊一聲‘我乃朝廷命官,一舉一動都有朝廷法度,由不得你想怎樣便怎樣’,然后里頭就打翻了墨硯,推翻桌椅,小人見勢不妙,顧不上喊人,趕緊推門入內(nèi),卻看見……” 他的語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便像真的在外面聽見了這番聲響,容卿冷笑兩聲,已經(jīng)懶得去打斷反駁了。 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么,殺死黃略這口鍋,是鐵定要扣在自己頭上的。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戲本,有沒有容卿都無所謂,這出戲依舊能演下去。 “看見什么?”楊云仿佛沒聽見容卿的冷笑,其他大小官員也都沒有聽見。 容卿覷了李沿一眼,對方甚至沒有抬頭望他這邊瞧。 自己起初怎么會覺得這個縣丞可能是好的呢? 原來由頭到尾,唯一一個有可能被爭取過來的是黃略才對。 可惜黃略已經(jīng)死了。 死人是開不了口的。 “小人看見黃府君已經(jīng)倒在地上,容御史手里則拿著匕首,他看見小人開門,就要追上來,小人驚慌之下,只能趕緊逃離,又將門窗反鎖,去喊其他人,之后,諸位使君就被驚動了。” 青衣小仆的話有條有理,因果分明,假以時日必會是個精明強(qiáng)干的手下,如果容卿不是被指證的那一個,他簡直想要將這仆從要過來了。 事已至此,容卿覺得自己也已經(jīng)沒有必要拿出那封密信了。 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將密信從懷中摸出,放在桌上。 “這是黃略給我的信,他給我畫了三幅畫,提醒我,這光遷縣的災(zāi)糧去向不明,是被人侵吞了,所以有許多災(zāi)民沒能得到救助,貪污者非但侵吞災(zāi)糧,連那些災(zāi)民都不放過,為了徹底斷絕后患,免得朝廷追究責(zé)任,他一不做二不休,將災(zāi)民滅口于城外,我已經(jīng)從樹下挖出許多尸骨。楊云,你有什么話說?” 楊云展開信看了一眼。 “容御史,雖然我很想相信你的話,但我不得不說,我見過黃縣令的親筆手書,這并非他的字跡?!?/br> 容卿聽見這句話時,已經(jīng)沒有半點意外了。 如果對方知道黃略送來三幅畫,故意放長線釣大魚,送來一封假的密信,就說得通了。 至于信上末尾有著黃略風(fēng)格的枝葉遠(yuǎn)山,很可能還是兇手威逼黃略畫下之后,再將人滅口的,這樣才能消除容卿的最后一絲疑慮。 容卿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在老jian巨猾的楊云面前,鐵桶一般的光遷縣面前,終于撞得頭破血流。 “楊云,你很得意吧?在我來到這里時,你就像一個老獵人,不聲不響,等著獵物自動跳入陷阱?!?/br> “容御史,你說話顛三倒四,我已經(jīng)聽不明白了。”楊云嘆了口氣,對容卿露出同情之色,“還有你說的尸骨,我并不知情,李沿,武義,你們可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聽見自己的名字,李沿終于上前一步,拱手道:“那些尸骨,都是染了瘟疫而死的災(zāi)民,為免疫癥蔓延,當(dāng)時府君才下令將這些人都集中掩埋,當(dāng)時洪水來犯,事急從權(quán),只能草草處置。” “原來如此?!睏钤泣c點頭,望向容卿,“所以,容御史,你到底為什么要手刃黃縣令?” 容卿哈哈大笑,反問道:“那你說,我為何要殺黃略?” 楊云面不改色:“黃略已死,此種因果只有你自己知道了。雖然你是上命欽差,但無故殺害朝廷命官,同樣需要追責(zé),你若說不出緣由,我就只好暫時將你關(guān)押起來,待稟明朝廷,再行處置?!?/br>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容卿指著楊云,疾言厲色,“你敢不敢與我上京,在御前爭辯!” 楊云搖搖頭:“身為御史,知法犯法,殺害縣令,猶不知悔改,拿下!” 他微微抬手,左右即刻有人上前,將容卿死死按住。 “放開我!我是御史,你們要犯上作亂嗎!” 容卿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一旦今日束手就擒,明日他就有可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無聲無息死在獄中,甚至?xí)幸环葑约河H筆簽名蓋印的罪狀呈上皇帝的御案,哪怕以后還會有別的御史過來,為自己翻案,但命只有一條,人死不能復(fù)生,對他而言為時晚矣! 他拼命掙扎,大聲叫罵,意圖讓這些侍衛(wèi)捕役動搖。 但他很快失望了,這些人紋絲不動,對楊云言聽計從,根本就不在乎容卿說什么。 李沿、武義等人,更是裝聾作啞,聽而不聞。 “放開我!放開我!” 任憑容卿再努力想要讓腳底生根發(fā)芽,他依舊身不由己被往外拖拽。 難道自己出師未捷,當(dāng)真要折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