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霄：“我只是，聽喬仙說話，腦殼疼。”

    喬仙蠢蠢欲動，差點手癢。

    鳳霄：“不去，你能不能，告訴我……”

    崔不去：“不能。”

    鳳霄：……

    他虛弱地看了崔不去一眼，捂著胸口開始咳嗽。

    崔不去淡漠的表情，終于有那么一點點松動。

    鳳霄：“我只問你，三個問題?！?/br>
    崔不去：“一個。”

    鳳霄：“兩個。”

    崔不去抽了抽嘴角，心道這種時候還有力氣討價還價嗎？

    鳳霄：“你與獨孤皇后，究竟是何關(guān)系，為何晉王……”

    “為何宇文縣主對我敬而遠(yuǎn)之，樂平公主對我三分忌憚，晉王又對我如此親厚？”崔不去接下他的問題。

    鳳霄勾起嘴角：“不錯?！?/br>
    崔不去：“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換一個?！?/br>
    鳳霄：“但我就想知道，你身上的一切，我都有興趣?！?/br>
    他說罷，面色轉(zhuǎn)青，有些喘不上氣，攥住崔不去手腕的力道越發(fā)大，但手卻反而冰涼了許多。

    崔不去心頭微動，看著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一點點失去生氣，最先浮起的感覺竟不是高興左月局可能失去一個勁敵，而是有點惋惜。

    也只有惋惜而已，畢竟鳳霄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張臉還有點可取之處了，他如是想道。

    “因為，當(dāng)年前朝宣帝喜怒無常，猜疑楊家，隨國公卻因女兒貴為皇后，下不了謀朝篡位的決心，他身邊的人，也都意見不一，令他左右搖擺，是我出面建言，為天子與獨孤皇后陳明利弊，最終令他們下定決心。”崔不去緩緩道。

    鳳霄很意外。

    他之前有過無數(shù)荒誕猜測，甚至猜過崔不去是皇帝的私生子，又或者與皇后有私，卻沒想到竟是這種可能性。

    原來早在皇帝還是隨國公時，崔不去就已經(jīng)是他們的謀士，甚至曾一言定江山，令北朝一朝換了顏色。

    鳳霄：“那為何……”

    崔不去：“事后天子大封功臣，我原可居首功，但自來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并非好事，比起大出風(fēng)頭，沖鋒陷陣的棋子，我更喜歡當(dāng)那個默默無聞的棋手。”

    鳳霄恍然，于是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崔不去有如此大功，卻不居功，帝后自然越發(fā)看重與愧疚，甚至讓他年紀(jì)輕輕就執(zhí)掌左月局，而崔不去的建議，對帝后也都有舉足輕重的作用，特別是獨孤皇后，更將崔不去視為首席謀士。所以晉王自然要討好崔不去，而對于樂華公主母子來說，崔不去卻是令她們失去周朝太后與公主身份的人，自然又敬又恨又忌憚，感情更加復(fù)雜。

    以崔不去的為人，這層身份就是他的底牌，不會輕易亮出來。

    但今夜，他居然對鳳霄袒露了。

    鳳霄朝他露出一笑，暈了過去。

    馬車終于來到解劍府門口。

    解劍府眾人得了消息，傾巢而出，看見崔不去與喬仙，更是面色不善，即使喬仙即使解釋，也很難不心生誤會。

    “既然人已送到，我們就先告辭了。”崔不去道，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裴驚蟄攔住。

    “郎君明明是去赴宴，為何傷得如此嚴(yán)重，在他沒醒來之前，崔先生還是先別走了。”

    “讓他……走。”被左右攙扶的鳳霄不知何時微微睜眼，虛弱道。

    “郎君！”裴驚蟄難以置信，這還是那個雁過拔毛，雁沒過也要去找雁拔幾根毛的鳳二府主嗎？

    “讓他們走。”鳳霄閉上眼，不欲多言。

    裴驚蟄只好揮揮手，示意眾人讓開，不甘心地目送馬車遠(yuǎn)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