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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面無表情地低頭,隨后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下老板的腦袋。咕嚕,什么東西吞咽的聲音,黑影回身,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又幽幽跟上大軍的步伐。而鋪?zhàn)优?,連成線的雨珠下,一道斷裂的脖頸孤零零橫在窗前,鮮血如墨一般染進(jìn)都城的雨幕。 ** “不知道為什么,今日總有些不安?!绷腋±?,柳夫人看著昏沉的陰雨,面有憂容。她已是洞虛巔峰的強(qiáng)者,與天道自有感應(yīng),今日的陰雨連綿,她心中也陰魂不散。 “家主獨(dú)自前去天衍宗,還堅(jiān)持不讓我等隨行,此路定然兇險(xiǎn)?!闭f話的是柳家長老柳豫。十二長老中他是柳臨淵的堂哥,也是柳厭青的伯父。雖然柳厭青叔父伯父一堆,堂親表親一地,但柳豫算比較親的。 柳夫人搖搖頭:“不,不止如此。柳豫,你去讓長老們開啟護(hù)法神陣,我今日實(shí)在不安?!?/br> 柳臨淵已死,柳厭青又去了天衍宗,柳家只剩柳夫人和長老們主事。而柳夫人修為最強(qiáng),所以長老們一切聽從她的吩咐。 柳豫走出院子,還未至宗祠便聽得府門口有嗒嗒的敲門聲。力道不大,敲了三次,每次都是短促的兩音,聽著像是有禮的世家公子到訪。 于是他停下來,吩咐侍衛(wèi)開門。 門開,淅瀝的雨聲也更大了。門外街道空空蕩蕩,雨幕里站著個小孩子,也沒拿傘,手里抱著個小黑壺,身上的黑袍雖然顏色單調(diào),但料子絕對出自名門。只是他渾身被淋透,雨珠順著發(fā)尖落下,看著頗可憐。 “小孩?”柳豫略微驚訝,俯身打量對方,“你敲我柳府的門做什么?” 小孩抬頭,這時(shí)柳豫才發(fā)現(xiàn)對方有一雙漂亮的冰藍(lán)色眼睛。 “厭青哥哥在么?”小孩說得很認(rèn)真,“我想送他一樣?xùn)|西?!?/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草燈”,灌溉營養(yǎng)液~ 感謝讀者“黑白色的故事”,灌溉營養(yǎng)液~ 感謝讀者“l(fā)ingling”,灌溉營養(yǎng)液~ 第141章 天都血天都仙 厭青哥哥自然不在柳府,厭青哥哥正在天衍宗焦頭爛額,就差拔光頭發(fā)出家了。 天衍山萬鐘長鳴,弟子長老聚集于天衍山頂,甚至其他小門小派也前來觀禮。今日是柳家主朝圣的日子,只有走過虛實(shí)梯,登上天衍頂,得到宗主認(rèn)可,家主才是真正的家主。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只能算代家主。 可謝懷塵完全沒有自覺。在他看來,天衍宗主明擺著是要滅柳家,那還朝個屁的圣。柳家家主憑什么要給罪魁禍?zhǔn)仔卸Y?難道天衍宗主不認(rèn),他就不是家主了嗎?多此一舉。 所以他完全沒理此刻熱鬧非凡的天衍山頂,反而往天衍山腳御劍而去。 山腳下賓客不絕,每隔一段山路便有童子持禮而待。整片天衍山都有護(hù)山大陣,謝懷塵要出入天衍宗只能路過山門。于是他隨手打昏一個賓客,套了人家的外袍,戴上人家的斗笠,鬼鬼祟祟混入人流。 這時(shí)候就顯露出他的困窘。修為和境界可以一蹴而就,但功法和技巧卻不能憑空而來。即使謝懷塵披了個洞虛初期的殼子,但他易容不會易,破陣不會破,幻術(shù)師兄也沒教,空有修為卻只能像個小騙子似的偷雞摸狗。 等他走至山門,童子立刻彬彬有禮地?cái)r住。 “請閣下出示請柬?!?/br> 柳厭青自然有請柬,但那請柬屬于最高的域主級別,由天衍宗主親自發(fā)送,上面繪著精致的家紋宗紋,還用金筆寫著柳厭青的大名。拿出來肯定閃瞎眾狗眼。 于是謝懷塵皺皺眉,不滿道:“本公子既能進(jìn)來,自然手中有請柬,但如今因急事離開,請柬卻忘在家仆手中。” 聞言,童子有些歉意地作揖:“實(shí)在抱歉,沒有請柬不得出入?!?/br> 謝懷塵眉頭皺得更緊。按理天衍宗不會查這么嚴(yán),如此嚴(yán)苛只可能是心里有鬼,怕柳家中途跑路。同時(shí),他也不愿意強(qiáng)行出手。因?yàn)閯佑梦淞荼貢惶煅茏谥鞑煊X,到時(shí)候能不能下山都是問題。 就在謝懷塵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手按在水寒劍柄上猶疑之時(shí),一只溫涼的手伸過來,輕輕拍他的手背。 謝懷塵嚇了一跳,抬頭,一道青衫身影映入眼簾。 哈?謝洛衡怎么這么快就跟來了? 這是謝懷塵的第一念頭。 然而隨之他就發(fā)覺不對。素淡的青衫上沒有熟悉的草木清香,來者面容清秀,眉眼如洇染的墨畫,平和雅淡。是與謝洛衡相似的氣質(zhì),卻不是那個人。 “青……青君?” “青君來遲,還請家主見諒?!?/br> 溫雅的聲音如徐徐春風(fēng),來者很自然地遞給童子一張請柬:“這便是我家公子的請柬。” 童子掃過一眼,確是世家名諱,再看規(guī)格,確是世家制。于是恭敬地將兩人送出山門。而直到走出天衍山謝懷塵還有點(diǎn)回不過神。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你哪來的請柬?”他疑惑。 青君是柳家人,出現(xiàn)在天衍宗不奇怪,但此情此景恰好出現(xiàn),倒讓謝懷塵震驚了。 時(shí)隔多年,對方還是那番溫和模樣,修為境界也毫無長進(jìn)。身上青衫依舊是與謝洛衡相同的款式,唇邊笑意也不減當(dāng)年的溫順。就好像這人一直定格在畫里,只在該出場的時(shí)候才從畫里走出,彎起溫潤的眉眼。